汝阳王府地牢的事过后，大都的江湖势力暂时沉寂了些。峨眉派仍住在客栈，只是灭绝师太对叶天的态度缓和了些许，偶尔还会让周芷若向他讨教几招应对“邪术”的法子——毕竟那日若非他与周芷若联手，怕是很难从黑袍妖人手里全身而退。
这日午后，叶天正在客栈后院练剑。“紫霞功”的内劲顺着剑势流转，剑光在阳光下划出柔和的弧线，既保留了华山剑法的沉稳，又融入了几分在光明顶悟到的“借势”巧劲。他练的是基础剑招，却一招一式都透着静心的意味，仿佛在与手中的“紫霞”旧剑对话。
“你的剑法……很特别。”周芷若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她换了身素色衣裙，手里捧着个药盒，显然是刚给受伤的同门换完药。
叶天收剑回鞘，看向她：“周姑娘有何见教？”
“不是见教。”周芷若走进来，将药盒放在石桌上，“只是觉得，你的剑招看似普通，却比我练的‘峨眉剑法’多了些……自在。”她拿起墙边的木剑，试着模仿他刚才的起势，却总觉得剑招僵硬，少了那份从容。
“你太急了。”叶天笑着说，“就像这木剑，你若总想用它劈开石头，反而容易折断；若顺着木纹的方向挥砍，反而更省力。”
周芷若愣了愣，试着放松手腕，再次起势。这一次，木剑的轨迹果然顺畅了些，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像……真的不一样。”
“练剑如做人，”叶天走到她身边，轻轻调整她的握剑姿势，“太执着于‘赢’，反而会被束缚。你看这院子里的花，从不刻意争艳，却自有一种好看。”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周芷若低下头，耳尖微红，却没像往常那样避开，只是轻声道：“师父总说，学剑要‘狠’，对敌人狠，对自己更要狠，才能练成绝世武功。”
“狠未必是对的。”叶天捡起片落在石桌上的花瓣，“就像那日的黑袍妖人，对自己够狠，却走了歪路。真正的厉害，是能守住‘不狠’的底线。”
周芷若沉默了。她想起师父对张无忌的杀意，想起自己对明教的偏见，忽然觉得叶天的话像面镜子，照出了她一直忽略的东西——所谓正道，不该只有“斩尽杀绝”，更该有“辨明是非”的清明。
就在这时，叶天胸口的混沌珠碎片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晕，碎片表面的纹路流转起来，竟在空气中投射出几行模糊的字迹：“剑心同频，可破虚妄；两心相照，碎片自明。”
“这是……”周芷若指着那些字迹，眼中满是震惊。
叶天也愣住了。碎片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异象，难道……是因为刚才两人论剑时，心境产生了某种共鸣？他看向周芷若，发现她腰间虽没了玉佩，此刻却有淡淡的白光从她身上透出，与碎片的光晕交相辉映。
“看来，碎片不仅能感应物件，还能感应人心。”叶天若有所思，“刚才我们说的‘自在’‘底线’，或许正好触碰到了碎片的‘意’。”
周芷若抬头看他，目光清澈：“你的意思是，收集碎片，不光要靠武力，还要……靠心？”
“或许吧。”叶天握紧碎片，光晕渐渐散去，“就像你练剑，若心里只有仇恨，剑招再厉害也少了灵气；若心里有光，普通的招式也能生出力量。”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剑，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初春的融雪，带着几分释然。“你说得对。”她抬起头，“以前总觉得，练成‘灭绝师太’那样的剑法才算厉害，现在才明白，能守住本心的剑，才最可怕。”
两人正说着，常遇春匆匆跑进来：“叶兄弟，周姑娘，不好了！张教主被汝阳王府的人抓了！”
叶天和周芷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怎么回事？”叶天追问。
“教主听说王府还有残余的妖人，想去彻底清除，结果中了埋伏。”常遇春急得满头大汗，“那些人用一种特制的锁链锁住了教主的功力，说要明日午时在城门口公开处斩，引我们去救，好一网打尽！”
“卑鄙！”周芷若怒声道，“他们这是想用张教主当诱饵！”
“我们不能不管。”叶天沉声道，“张无忌若死，六大派与明教的联盟就散了，朝廷正好趁机各个击破。”他看向周芷若，“你敢不敢再闯一次王府？”
周芷若握紧木剑，眼神坚定：“有何不敢？只是这次，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三人来到常遇春的住处商议。叶天拿出混沌珠碎片，放在桌上：“碎片对王府的邪气还有感应，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张无忌被关押的地方。”
碎片在桌上轻轻转动，最终指向王府东侧的方向。“是那里。”叶天肯定地说，“看来张教主被关在东侧的密室。”
“密室守卫肯定比地牢更严。”周芷若看着地图，“我们得声东击西。”
“我有个主意。”叶天指尖在地图上点了点，“明日午时，你们假装去城门救人，吸引大部分守卫；我和周姑娘趁机潜入密室，救出张教主。”
“这法子险是险了点，但最有可能成功。”常遇春点头，“只是……叶兄弟和周姑娘要多加小心。”
商议完毕，常遇春匆匆离去安排。院子里只剩下叶天和周芷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明日……可能会很危险。”周芷若忽然道，声音很轻。
“嗯。”叶天应了一声，“但值得。”
她抬头看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香囊，递了过来：“这是我用艾草和薄荷做的，能安神，也能驱邪。明日……你带着。”
叶天接过香囊，入手温热，里面的草药气息混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心里一暖。“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周芷若笑了笑，“若不是你，我或许还困在仇恨里，看不到真正的‘剑心’。”
他看着她的笑容，忽然觉得胸口的碎片又开始微微发烫，这一次没有刺痛，只有一种温润的暖意，仿佛在为他们此刻的默契而共鸣。
“周姑娘，”叶天认真地说，“等救出张教主，江湖安定了，我……”
话未说完，院外传来峨眉弟子的呼喊：“周师姐！师父找你！”
周芷若应了一声，对叶天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担忧，有坚定，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不舍。
叶天握着香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胸口的碎片轻轻跳动，像是在低语着什么。他知道，明日的大都城门，注定是一场硬仗，但只要剑心同频，两心相照，再难的关，他们也能一起闯过去。
而那混沌珠碎片，或许早已在冥冥之中，将他们的命运，系在了同一条江湖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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