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捆柴火回来时,他看到拓跋月蜷缩在火边,似乎睡着了,但身体仍在细微地颤抖。
他将柴火轻轻放下,坐在她旁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将她连同自己那件外衣一起,揽了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体温为她驱寒。
拓跋月身体僵硬了一瞬,但或许是高烧削弱了警惕,或许是这怀抱在绝境中实在太过温暖可靠,她最终没有挣扎,反而无意识地朝热源更深处缩了缩,额头抵着他的颈窝。
陆沉舟能感觉到她滚烫的呼吸拂过自己的皮肤,能闻到她身上混杂了血、海水、硫磺和一丝独属于她的、野性气息的味道。她的身体不像苏婉儿那样柔软,也不像蓝小蝶那样纤细,而是充满了长期海上生活磨砺出的、矫健而富有弹性的力量感,此刻却脆弱地倚靠着他。
他低头,能看到她紧蹙的眉头,失去血色的嘴唇,以及即使昏迷中也紧抿出的、不服输的倔强线条。这个在北海叱咤风云、野性难驯的海岛女首领,此刻却像个受伤的母兽,只能在他怀中汲取一点温暖。
一种复杂的情愫在陆沉舟心中滋生。是盟友间的责任,是绝境中仅剩的同伴之情,还是……一种更原始、更直接的吸引?他自己也说不清。拓跋月的野性、强悍、狡黠,与他骨子里的痞气、狠厉、掌控欲,在某种程度上是同类,是棋逢对手的吸引,也是征服欲的根源。
夜色渐深,海风呜咽。篝火的光芒在岩石上跳动,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嶙峋的石壁上,仿佛古老岩画上纠缠的图腾。
后半夜,拓跋月的高烧似乎退下去一些,但开始陷入一种不安的梦魇,身体不时抽搐,嘴里含糊地吐出几个音节,像是部族的战歌,又像是某个名字。
陆沉舟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安抚受惊的孩童。这个动作对他而言有些陌生,却做得自然而然。
“冷……”拓跋月在梦中呢喃,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陆沉舟将她搂紧,用外衣将两人裹住。肌肤隔着单薄的湿衣相贴,体温交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每一处曲线,每一分因为寒冷或梦魇而产生的战栗。血液似乎不受控制地加快了流速,某种被压抑的、属于男性的本能,在寂静荒凉的夜里,在生死未卜的绝境中,悄然苏醒。
这不是合适的时机,他知道。但欲望与理智,在原始的环境和极致的压力下,界限往往变得模糊。
拓跋月似乎也在这紧密的拥抱和体温交换中,逐渐从梦魇中挣脱。她缓缓睁开眼,眸子里还带着高烧后的水汽和迷茫,映着跳动的火光。她发现自己几乎完全陷在陆沉舟的怀里,两人身躯紧密相贴,姿势暧昧至极。
她愣了一下,却没有立刻推开。或许是高烧后的虚弱让她贪恋这温暖,或许是这绝境让一切矜持和防备都显得可笑,又或许……她内心深处,早已对这一刻有所预感。
她的目光与陆沉舟的相遇。他的眼睛在火光下幽深如潭,里面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情绪——关切、警惕,还有那毫不掩饰的、灼热的侵略性。
看什么看? 拓跋月发出一声低沉而沙哑的质问,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不安和异样情绪。然而,她微微颤抖的嗓音却无法完全隐藏住真实的情感波动。
与此同时,陆沉舟的声音也变得异常沙哑,其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戏谑意味,以及那股深沉且压抑的力量感。只见他缓缓地将手臂收拢起来,使得拓跋月不由自主地向着自己靠近,直至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相互触碰在一起。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仿佛能够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周围的空气之中弥漫着各种复杂的味道——有硫磺燃烧后的刺鼻气味,有大海波涛汹涌带来的咸涩海风,还有远处篝火散发出来的淡淡烟火气……所有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再加上双方体内散发出的那种浓烈而具有吸引力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共同营造出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极度危险而又充满诱惑的暧昧氛围。
面对如此情境,拓跋月的小心脏突然就乱了节拍,跟只受惊的小鹿似的,慌得一批。她甚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陆沉舟那宽阔结实的胸膛下面,有颗强壮有力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同时还能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那么,这究竟算是恐惧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对于拓跋月来说,她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这个词汇。相反,更多的应该是兴奋、挑战,以及当一个人遭遇到另一个实力相当的强大对手时所产生的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同样狂野奔放的征服欲望和反击冲动。
她不再掩饰,野性的火焰在她眼中熊熊燃起,烧尽了最后一丝虚弱的迷雾。她忽然仰起头,主动吻上了陆沉舟的唇!
这个吻不像蓝小蝶那般懵懂被动,而是充满了拓跋月式的直接、野性和毫不退让的掠夺意味!她甚至用牙齿轻轻厮磨他的下唇,带着惩罚和挑衅。
陆沉舟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在这一刹那突然断啦!
他轻喝一声,化被动为主动,猛地吻住她送上的唇舌,横冲直撞,吞没她所有的呼吸和低吟。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伸进她半干微卷的、像海藻一样的长发,稳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半点退缩。
篝火噼里啪啦地响着,火星四溅,就像他们之间瞬间燃起的热情。衣服在粗鲁而急切的动作中被扯下,丢在火堆旁干燥的岩石上。两具同样伤痕累累、却充满了惊人力量与生命力的身体,在火光与阴影中完全赤裸相对,紧紧相拥。没有温柔的前戏,没有多余的废话。所有的试探、较量、欣赏、乃至此刻绝境中迸发的依赖与渴望,都变成了最原始、最热烈的身体语言。就像两股汹涌的海浪正面碰撞,就像两头受伤的猛兽在洞穴里疯狂撕咬。
拓跋月的野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不甘于仅仅承受,掌握主动,时而配合默契,指甲在他背肌上留下道道抓痕,如同她在他心头刻下的烙印。她的喘息、闷哼、乃至压抑不住的短促尖叫,都混合在海浪声中,成了这荒岛上最原始的战歌。
陆沉舟则如同最凶悍的征服者,用绝对的力量和技巧掌控着节奏,让她彻底沉沦在他带来的、混合着痛楚与极乐的旋涡之中。
礁石为床,海浪为帷,篝火见证。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交锋,没有风花雪月的浪漫,也不考虑遥远的将来,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和蓬勃的生命力在瞬间爆发并肆意流淌。仿佛是在走投无路之际,人们对于这个最简单不过的诉求所做出的最原始、最狂热的肯定。就像两头凶猛而无拘无束的野兽,在生与死的临界地带,毫不掩饰地展现出真实自我,摒弃所有虚伪的面具和心机谋略,以一种最为直白且粗暴的方式去征服对方,并从这种占有中获得认同感。
待到狂潮渐渐退去,周遭终于恢复平静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喘息声以及因过度亢奋而产生的浓烈汗味。拓跋月如同一滩烂泥般软绵绵地趴在陆沉舟那被汗水湿透的宽阔胸膛之上,全身肌肉似乎都已失去力量支撑,甚至连手指尖都难以挪动分毫。然而此刻她的眼眸却是格外明亮清澈,宛如经过一场倾盆大雨洗礼之后的浩瀚星空一般璀璨夺目。只见她微微转过头来,用舌尖轻柔地触碰着陆沉舟胸前那块刚刚留下不久的深深齿痕,动作间流露出一种满足过后特有的倦怠感,同时还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挑逗意味。
此时的陆沉舟呼吸仍略显急促,宽厚的手掌顺着拓跋月那光滑细腻且湿漉漉的脊背缓慢摩挲移动,传递给她一股温热舒适的感觉。与此同时,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眼中残留着方才激情澎湃带来的愉悦余波,以及尚未消散殆尽的强烈独占之意。紧接着,他稍稍俯下身去,将嘴唇贴近拓跋月那早已变得绯红诱人的耳垂,压低嗓音轻声问道:怎么样?拓跋大首领……现在,你还要继续逞强好胜吗?
拓跋月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沙哑而性感:“陆大首领……技术不错。不过,”她抬起眼,直视着他,眼中野火未熄,“下次……谁上谁下,可不一定。”
陆沉舟也笑了,那笑容充满了痞气和掌控一切的自信:“随时恭候。”
风雨暂歇,篝火渐弱。荒岛依旧被黑暗与未知包围,但在这方小小的岩石凹槽里,两颗同样桀骜不驯的心,却在最原始的碰撞中,找到了一种奇异的、紧密的联结。
生存的危机并未解除,前路依然迷雾重重。但至少在此刻,他们不再是孤独的流落者。他们是分享过最亲密秘密的盟友,是交付过身体与短暂信任的伴侣,也是未来北海棋盘上,更加难以分割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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