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赤昭华连忙抬手虚扶宁和,打断了他的拜礼:“这些可不是给你的谢礼。”
说着话,赤昭华看向莫骁:“于侍卫,这些可都是赏赐给你们的!上元夜护卫有功,你们都辛苦了!这些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不嫌粗陋。”
莫骁一听眼前这么多糕点,竟然是赏赐给自己的,连忙单膝跪地,抱拳拜谢:“多谢七公主殿下赏赐,只不过这些属下不能收,护卫主子、护卫七公主殿下,皆是属下分内之责,岂可因此邀功……”
“本宫可没说这些全是给你的赏赐。”莫骁地话还没说完,赤昭华便打断了他:“是给你们的!就是那日一起随于公子和本宫一起去上元花灯会的侍卫们,你怎么还能替他们拒了本宫呢!”
“这……”莫骁闻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云舒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别是于侍卫嫌弃我们公主的赏赐吧?”
“云舒!”赤昭华闻言立刻低声喝止:“放肆!”
云舒立刻住口,向莫骁敛衽一礼低声道了歉,莫骁见状急忙开口想为云舒开解几句:“七公主殿下莫急,属下只不过是个粗人,殿下赏赐的这些,真是折煞属下了……”
“多谢七公主殿下恩赏!”叶鸮的声音忽然在莫骁身后响起,莫骁猛地回头一看,见叶鸮一副跪拜受礼的模样,微微抬起一点头,冲着莫骁挤了挤眼睛。
赤昭华见状,立刻恢复方才那张可爱的笑颜:“这便对了,侍卫们虽说护主是分内之责,但护主有功也不可埋没。”
言毕,赤昭华向身后下人一挥手,下人们便将手中举着的食盒次第送进了前厅,一一摆放在案上罗列齐整,便退出了听竹轩。
见着下人们都退了出去,赤昭华才向云璃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个眼神,云璃立即将小心捧在手中的那长长的紫檀木锦盒奉于宁和面前。
宁和对此怔愣一刻:“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赤昭华没有说话,只是亲自上前将那长长的锦盒开启。
而就在这锦盒被赤昭华开启的瞬间,听竹轩中的晨雾仿佛骤然凝结一般,从锦盒其中透出的寒气,几乎让距离最近的几株粉竹都瞬间挂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霜。
“这……”宁和看着锦盒中露出的奇珍,意外地惊叹:“这是何珍宝?”
“霜凝九州。”贺连城居然先于赤昭华,在宁和身后极低声音道出了此宝之名。
“霜凝九州!”赤昭华看那锦盒中的寒气逐渐消散后,对宁和柔声道:“这才是我要赠与于公子的谢礼。”
“七公主殿下,恕在下不能收。”宁和急忙一揖:“方才在下的属下也说了,护卫殿下周全,乃是分内之责,岂可以此邀功,且此物一见便知是世间珍宝,如何能赠与……”
“于公子,这不只是我的谢礼。”赤昭华正了正声色,转而有些严肃的模样说:“这是父皇与我一起,赠与你的谢礼,也是父皇对于公子护主之功的赏赐。”
宁和凝视着那锦盒中呈现出来的宝剑,只见剑刃仿若万年玄冰一般,近乎透明的冰晶刃体间,好似流淌着极北之原的冰川裂痕,六角形的冰晶在这样阴郁的天色之下,竟也兀自散发着盈盈幽光。
剑柄上是以雪山白铜精雕细琢出的鲲鹏展翅图,其瞳孔竟是由冰髓镶嵌,即便是在微弱的光线下,也如有活物流转其中。
见着宁和满是婉拒之意,赤昭华转眼向云瑾使了个眼色,云瑾连忙开口补充道:“于公子,这柄宝剑不只是赏赐于您、感念您的护主之功,更是陛下有心让某些人看看,这是陛下对我们公主百般珍惜,才会以国宝级的珍品赏赐于您,不仅是对您护主之功的肯定,更是彰显陛下对我们公主的重视,所以,这恩赏,您定是不能推诿的。”
“如此看来,陛下对七公主殿下的确是十分重视!”贺连城将视线从那锦盒上移开,看向云瑾时,正好对上她尴尬一笑。
云瑾这番说辞,别说宁和与贺连城,就连云瑾自己说出口,也觉得有些别扭,毕竟这话是赤昭曦教的,她早料到宁和定不会收这般贵重的恩赏,在赤昭华撒娇恳求下,就教了云瑾这番话。
“看来贺义士明白这把宝剑的来历?”云璃闻言转而看向贺连城,似有疑惑:“这柄宝剑少有现世,已在国库中秘藏许久,不知贺义士如何得知这宝剑的?”
贺连城闻言一怔,随即立刻回道:“从前听王爷提起过,只不过在下从未见过,今日一见,却比王爷口中所述更为惊叹,令在下着实震惊。”
“这么说来,贺义士对此剑倒是清楚的很?”宁和转而看向贺连城,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沉吟片刻,贺连城上前一步,看着那锦盒里的宝剑沉声道:“此剑名为‘霜凝九州’,据王爷曾经所述,此宝剑乃是极北之地在寒夜中于火山口锻造而成,取千年雪莲蕊为引,才得以完成最终的淬火锻炼。至于其他……恕在下也知之甚少。”
“贺义士竟能知道这些,就连我也是昨日听了内侍官说的才知道呢。”赤昭华一脸诧异地看了看贺连城,贺连城当即向后退了一步,并向赤昭华点头一揖,便不再言语。
“正如贺义士所言,这柄剑锻造之地是在极北的冰火山上。”赤昭华随即便将目光转向宁和,身体稍稍前倾少许,用手指着那剑刃:“于公子,您仔细看看这……”
宁和依言,也向赤昭华一样微微俯身看去,只见剑身上的双血槽如冰瀑垂落,喘息间呼出的水汽,遇到剑刃即刻凝成一副陌生的卦象。
见此情形,宁和心头一凛,这卦象虽不曾见过,但似乎却透着什么隐秘,可如此珍贵宝剑,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收下。
“此物实在贵重!”宁和直起身,向后退了半步,对着赤昭华躬身一揖。
赤昭华见状,脸上刚才那般兴致盎然的模样瞬间消散,转眼间,双眸中便染上了一层隐隐约约的水雾之色。
“那夜若是我听了皇长姐的劝阻,不去上元花灯会游玩,便也不会累得于公子负伤。”说话间,赤昭华的眼底已经附上了一层潋滟水光:“本就是我的任性,才至如此,况且父皇还说,此剑传说原是北境王权之剑,如此珍物,赠与华儿的救命恩人,正相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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