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二十九章 石牙猎场，负债者的刀锋
石牙区嶙峋的黑岩在暗紫天穹下投出犬牙交错的阴影，仿佛无数沉默的墓碑。风裹挟着硫磺颗粒和铁锈般的腥气，刀子般刮过林缺龟裂的嘴唇。他蜷缩在一道狭窄岩缝的最深处，背靠着冰冷粗粝的石壁，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他低头，布满暗红诅咒纹路的左手，正将一团黏糊糊、散发着腐土和草腥味的墨绿色浆状物，粗暴地糊在右肩胛那个深可见骨、边缘泛着不祥黑气的贯穿伤上。
“嗤啦——！”
浆状物接触伤口的瞬间，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皮肉上，腾起一股带着恶臭的青烟！钻心的剧痛让林缺全身覆盖的墨绿鳞片都瞬间乍起，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额角渗出豆大的冷汗，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滑落。他死死咬住牙关，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闷哼。
这是他用最后50点Eq，从系统灰烬级商城里兑换的【劣质止血草】。效果差劲，副作用明显，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负担的“医疗用品”。
【生命值：0.7%↑（感染风险：72%↑）】
【深渊贷：-100，000 Eq（剩余：29天12小时07分）】
【警告：债务逾期将强制剥离魄轮（优先未凝聚完全魄轮）！】
猩红的系统提示在视野边缘幽幽闪烁，比伤口的疼痛更冰冷刺骨。生命值从0.1%艰难爬升到0.7%，代价是伤口处火烧火燎的灼痛和高达72%的感染风险。而那个鲜红的负数Eq和不断跳动的倒计时，则是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的铡刀。
他扯下身上早已破烂不堪、沾满血污的衣袍下摆，用牙齿和左手配合，艰难地将伤口连同那糊上去的恶心草药紧紧缠绕捆死。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断裂的肋骨，锋利的骨茬在脆弱的肺叶上摩擦，带来新的锐痛和喉头涌上的腥甜。
三小时前，他用一块从地上捡到的、边缘相对锋利的黑色燧石，花了近半个小时，生生磨尖了一根从某种小型飞行魔物（石爪蝠）尸体上拆下来的翼骨，做成了一柄粗糙的骨匕。然后，他以自己为诱饵，在一条狭窄的石缝里埋伏，用这柄骨匕捅穿了一只落单石爪蝠的喉管。那场短暂的搏杀在他身上添了几道新伤，但也为他带来了120 Eq的收入，以及这条勉强可以用来包扎的“布条”。
效率太低了。林缺幽绿带血的眼眸扫过岩缝外。远处嶙峋的岩山之上，隐约可见几个移动的、庞大的阴影轮廓——那是成队的魔蜥巡逻队。它们的存在，无声地阐述着这片名为“石牙区”的荒原法则：弱肉强食，生存就是一场永不停歇的猎杀。
“咕噜噜…”
胃囊剧烈的抽搐痉挛，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带来的饥饿绞痛甚至压过了伤口的疼痛。林缺的目光落在系统商城中【压缩营养膏（30 Eq）】那一栏上。仅仅30 Eq，就能换来一块可以提供一天基础所需热量的膏体。他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干裂带血的嘴唇舔了舔。
就在饥饿感几乎要压倒理智的瞬间——
沙…沙沙…
极其轻微的、如同砂砾滚落的声音，从林缺背靠的岩壁内部传来！
林缺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不是风声！
噗！噗！噗！
数声轻响！在林缺背后的岩壁上，几个仅有拳头大小的孔洞里，猛地钻出五道矮小迅捷的身影！
石穴潜行者！
它们形似被剥了皮的鼬鼠，身高不足半米，覆盖着灰黑色、如同砂石般粗糙的皮肤，能完美融入岩石背景。细小的竖瞳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幽光，细长的手指上握着用兽骨打磨、涂抹着幽绿色粘液的匕首！它们显然是被林缺伤口散发的血腥味吸引而来！为首的潜行者咧开嘴，露出满口黑黄色的尖牙，腥臭的黏液从嘴角滴落，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咯咯”声。
【遭遇“石穴潜行者”x5！能量属性：混乱、敏捷、剧毒！威胁评估：中危（宿主当前状态）！】
系统的警告刚刚在意识中响起，攻击已至！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三柄淬毒的骨匕如同三道淬毒的绿芒，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从三个刁钻的角度，直刺林缺毫无防备的后腰和侧肋！速度之快，远超之前的魔蜥！
生死关头，林缺身体的本能反应超越了剧痛和疲惫！他猛地一个极度别扭的后仰，身体几乎对折！噗噗噗！三柄毒刃擦着他腰腹的鳞片刮过，带起一溜刺眼的火星！锋利的刃口甚至在坚韧的鳞片上留下了浅浅的白痕！
剧痛和毒刃刮过带来的麻痹感让林缺动作一滞！
就在这一滞的瞬间！为首的潜行者抓住机会，如同鬼魅般贴地窜到林缺身前，淬毒骨匕化作一道阴毒的绿线，直刺林缺因后仰而暴露的咽喉！
太快了！
林缺眼中厉色一闪！来不及起身躲避！他右手因肩伤几乎废掉，左手猛地探入腰间——那里藏着那柄磨尖的石爪蝠翼骨匕首！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器入肉声！
并非潜行者的匕首刺中林缺，而是林缺在千钧一发之际，左手反握骨匕，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从下往上，狠狠捅进了扑到面前的潜行者大张的、流着涎液的口中！骨匕锋利的尖端瞬间贯穿了它脆弱的上颚，深深刺入脑髓！
“咯…呃…”为首的潜行者身体猛地僵直，细小的竖瞳瞬间失去焦距，幽绿的毒匕“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击杀石穴潜行者x1，获得Eq：+80！】
但危机远未解除！同伴的瞬间死亡并未吓退这些凶残的生物，反而彻底激发了它们的凶性！血腥味和同伴的死亡刺激着剩余四只潜行者！它们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幽绿的毒匕舞成一片致命的绿网，从不同方向疯狂刺向林缺！狭窄的岩缝限制了林缺的腾挪空间，碎石和尘土在激烈的搏杀中簌簌落下！
林缺依靠着岩壁，用尽全身力气闪避格挡！骨匕与毒匕碰撞，发出密集而刺耳的“叮当”声！毒素带来的麻痹感顺着被划破的鳞片丝丝缕缕地侵入身体！
一次闪避稍慢！
嗤啦！
一道幽绿的毒芒划过林缺左腿外侧！坚韧的鳞片被切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出现！伤口周围的皮肤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麻痹！
【生命值：0.5%↓！】
【状态更新：中毒（石穴潜行者神经毒素）！效果：轻度麻痹（左下肢）！行动力-30%！】
左腿瞬间传来的僵硬和麻痹感让林缺重心一失！另外两只潜行者眼中凶光大盛，如同两道灰色闪电，一左一右，分别扑咬向林缺的咽喉和心口！血盆小口张开，露出细密的毒牙！
死亡的阴影再次降临！
林缺瞳孔缩成针尖！来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他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身旁岩壁上一块突出的石棱，五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强行稳住即将倾倒的身体！同时，他沾满脑浆和污血的右手，猛地抓住地上那具刚被杀死的潜行者尸体，狠狠挡在自己身前！
“咔嚓！噗嗤！”
两只扑咬上来的潜行者，锋利的毒牙狠狠咬在了同族的尸体上！尸体瞬间被撕开！腥臭的血液和内脏碎片四溅！
就在这电光火石、两只潜行者被尸体阻挡、动作出现瞬间凝滞的刹那！
林缺那只沾满污秽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快如闪电般探出，狠狠按在了右侧那只潜行者惊愕的脸上！
【基础材料采集（被动）启动！】
【接触目标：石穴潜行者（活体）…】
【引导中…】
一股微弱却极其霸道的吸力瞬间爆发！强行从那活着的潜行者体内，剥离出一丝丝混乱、驳杂、带着剧毒特性的魔能！
【获取：混乱魔能微粒 x 0.3（劣质，含神经毒素特性）！】
狂暴混乱的魔能微粒带着强烈的毒素瞬间涌入林缺体内！如同滚烫的岩浆注入血管！剧痛和麻痹感瞬间加剧！但林缺眼中却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狠厉！
他没有丝毫停顿！在魔能微粒入体的瞬间，便将其连同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毒素侵蚀的麻木、灵魂崩解的撕裂感…所有叠加的极致痛苦，一股脑地轰入魂核深处那座禁忌的“绝望熔炉”！
轰！！！
暗红色的、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洪流再次在濒临崩溃的经脉中炸开！狂暴的能量如同脱缰野马，瞬间冲垮了他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平衡！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一丝精纯的、带着绝对破坏意志的猩红源力，被强行剥离出来！
“死！！！”
林缺喉咙里爆发出沙哑的咆哮！灌注了毁灭源力的左手骨匕，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横扫而出！
噗！噗！
两颗带着惊骇和难以置信表情的灰黑色头颅，在猩红的光芒中冲天而起！腥臭的污血喷溅了林缺满头满脸！
【击杀石穴潜行者x2，获得Eq：+160！】
最后一只潜行者目睹三个同伴瞬间惨死，细小的竖瞳中终于被无边的恐惧填满！它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啸，毫不犹豫地转身，如同受惊的老鼠般朝着最近的一个岩壁孔洞亡命钻去！
想跑？！
林缺眼中寒光爆射！麻痹的左腿让他无法追击，但他左手猛地一挥！
“咻！”
那柄沾满脑浆和污血的骨匕脱手飞出，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比地钉穿了最后那只潜行者刚刚钻进孔洞的小腿！
“吱——！”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从孔洞中传出！
林缺强忍着左腿的麻痹和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扑了过去！他布满暗红诅咒纹路的手掌，狠狠抓住那只被钉住小腿、正在疯狂挣扎的潜行者的脚踝，用尽全身力气，将其从孔洞里硬生生拖了出来！
“不…不！”潜行者用林缺听不懂的尖利语言哀嚎着，爪子在岩石上抓出刺耳的声音。
林缺没有任何怜悯。他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和生存的本能。膝盖带着全身的重量，狠狠砸在潜行者的脊背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潜行者身体猛地一挺，口中的哀嚎戛然而止，细小的眼睛瞬间凸出，充满了痛苦和绝望，随即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如同烂泥般瘫软。
【终结技击杀，获得Eq：+40！】
【当前Eq：350！】
林缺瘫倒在四具矮小尸体中间，胸膛如同破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沫和肺部撕裂的疼痛。麻痹的左腿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肋下的伤口在刚才的扑击中似乎又裂开了，温热的血液渗透了简陋的绷带。但他顾不上了。
商城里，那支【抗毒血清（100Eq）】的图标在视野中疯狂闪烁着红光，提示着左腿伤口毒素的蔓延。
“兑…换…”林缺艰难地在意识中下达指令。
【支付100 Eq！获得：抗毒血清（标准）x1！】
【当前Eq：250！】
一支冰冷的金属注射器出现在他手中。林缺毫不犹豫，拔掉针帽，对准自己左腿外侧青黑麻痹的伤口上方，狠狠扎了下去！将冰凉的液体尽数推入血管！
随着血清的注入，一股冰凉的感觉沿着血管蔓延开来。左腿那令人抓狂的僵硬和麻痹感如同退潮般快速消退。同时，系统提示生命值艰难地爬升到了1.2%。
他艰难地坐起身，舔掉嘴角混合着血腥和污秽的唾液。目光扫过地上四具石穴潜行者的尸体，没有任何不适。他拔出钉在尸体上的骨匕，又费力地割下它们身上相对坚韧的筋腱。这些东西，或许能用来制作更可靠的弓弦。
***
三天后。石牙区腹地，一片由风蚀形成的、如同迷宫般的巨大石林深处。
林缺如同幽灵般潜行在扭曲怪诞的黑色石柱之间。他左肩斜挎着一张极其简陋的弓——弓身由两根相对坚韧的弯曲兽骨用筋腱捆扎而成，弓弦正是用潜行者的筋腱鞣制。背后简陋的箭袋里，插着十几支用石爪蝠翼骨打磨锋利、箭头涂抹着用潜行者毒腺混合硫磺浆调制而成的幽绿色毒液的粗糙箭矢。
他的动作比三天前更加敏捷、无声。布满暗红纹路的皮肤上又添了几道新伤，但眼神却如同打磨过的燧石，冰冷、锐利，充满了捕食者的专注。
前方百米处，一片相对开阔的黑色砂地上，六只体型比之前首领稍小的魔蜥，正围着一头刚被猎杀的、形似穿山甲但体型更大的岩甲兽尸体大快朵颐。撕扯皮肉和咀嚼骨骼的声音在寂静的荒原上格外清晰。
林缺在一块巨大的风化石后停下，取下背后的骨弓，抽出一支毒箭。幽绿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标尺，瞬间锁定了边缘一只背对着他、正埋头撕扯内脏的魔蜥。
屏息。拉弓。粗糙的筋腱弓弦在他布满鳞片的手指间绷紧，发出细微的呻吟。
“咻——！”
箭矢离弦！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破空声！
噗！
精准无比！锋利的骨箭从那只魔蜥相对薄弱的眼窝射入，直贯入脑！箭头上涂抹的神经毒素瞬间发作！
“嘶嗷——！”魔蜥发出一声凄厉癫狂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如同触电般疯狂扭动、抽搐！它剧痛之下，本能地疯狂撞击撕咬着身边的同伴！原本有序的进食场面瞬间大乱！
【“精准狙杀”成就达成！远程武器熟练度+1%！获得Eq：+50！】
混乱之中，第二支毒箭如同死神的点名，再次离弦！这一次，目标是另一只被混乱吸引、抬起头颅张望的魔蜥！
噗嗤！
箭矢精准地穿过它张开的巨口，深深钉入喉咙深处！
【击杀深渊魔蜥（劣魔种），获得Eq：+150！】
连续两只同伴的诡异死亡，终于让剩余的魔蜥发现了林缺的存在！它们发出暴怒的咆哮，丢下食物，四足并用，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林缺藏身的巨石猛冲过来！沉重的脚步震得地面砂砾跳动！
林缺毫不犹豫，转身就逃！他如同一道墨绿色的影子，在犬牙交错的石林间快速穿梭，路线刁钻，专门挑那些狭窄的缝隙。身后，暴怒的魔蜥如同失控的战车，撞碎拦路的碎石，紧追不舍！
很快，林缺冲入一条他早已探查好的、两侧是高耸岩壁、仅容两只魔蜥勉强并行的狭窄隘口！他速度不减，直冲而过！
当冲在最前面的两只魔蜥紧跟着挤进隘口的瞬间——
林缺眼中寒光一闪！左手猛地挥动骨匕，斩断了岩壁上垂挂的几根不起眼的、由坚韧藤蔓搓成的绳索！
轰隆！！！咔嚓！！！
隘口上方，数块被藤蔓和木楔巧妙固定、蓄势待发的巨大风化石，如同崩塌的山峦，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然砸落！
“嗷——！！！”
凄厉绝望的惨嚎瞬间被巨石砸落的轰鸣淹没！冲在最前面的两只魔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万吨巨石狠狠砸在了下面！血肉骨骼在绝对的力量下瞬间化为肉泥和碎骨！黑色的砂地瞬间被粘稠的污血和碎肉染红浸透！
【陷阱击杀深渊魔蜥（劣魔种）x2，获得Eq：+300！】
幸存的三只魔蜥被这恐怖的景象和前方被彻底堵死的隘口惊呆了！它们惊恐地刹住脚步，对着同伴的惨状和堵路的巨石发出不安和愤怒的嘶吼，一时进退维谷！
而此刻，林缺的身影，出现在隘口一侧的岩壁之上！那是一块相对平整的凸台！他居高临下，冰冷的眼眸锁定下方惊慌失措的猎物！
搭箭！拉弓！松弦！
咻！咻！咻！
三支淬毒的骨箭，如同三道追魂的绿芒，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射向下方魔蜥鳞甲覆盖相对薄弱的脖颈、腋下和关节缝隙！
噗！噗！噗！
箭矢入肉声接连响起！虽然无法立刻致命，但箭头蕴含的神经毒素迅速扩散！被射中的魔蜥动作瞬间变得僵硬、迟缓，发出痛苦的嘶鸣！
“吼！”最后一只未被射中要害的魔蜥彻底暴怒，它猛地发力，撞开挡路的碎石堆（隘口被巨石堵死，但边缘有碎石堆），竟然硬生生撞开了一条通路，带着一身被岩石刮出的血痕，疯狂地扑向岩壁上的林缺！它后肢蹬地，庞大的身躯高高跃起，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张开，腥风扑面！
林缺站在凸台上，不闪不避！在那魔蜥跃到最高点、即将扑到他面前的瞬间，他猛地纵身一跃！竟从凸台上凌空扑下！身体在空中翻转，右手倒握着一支锋利的骨箭！
噗嗤！！！
借助下坠的力量，倒握的骨箭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狠狠刺入了魔蜥相对脆弱的、连接头颅和躯干的颈椎后侧！贯穿了它的脊髓！
“呃…”跃起的魔蜥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力量和凶悍瞬间消失，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木偶，轰然砸落在下方的砂地上，溅起大片尘埃。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林缺在魔蜥尸体上借力翻滚卸力，稳稳落地，拔出染血的骨箭。
【击杀深渊魔蜥（劣魔种）x3，获得Eq：+450！】
【当前Eq：5，600！】
他没有丝毫停歇，立刻上前，用骨匕熟练地剖开那只魔蜥头颅相对坚硬的部分。一番寻找后，他从中挖出了一块只有指节大小、散发着微弱浑浊光泽、形状不规则的灰黑色结晶体。晶体入手冰凉，内部似乎有粘稠的烟雾缓缓流动。
【获得：劣质魔晶 x1（蕴含低浓度混乱魔能）】
【用途：可兑换1000 Eq \/ 可作为低阶炼器\/附魔材料（需对应技能）】
看着掌心中这块浑浊的晶体，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微弱却真实的能量波动，林缺布满血污和诅咒纹路的嘴角，第一次极其轻微地、扭曲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这不是笑容。
这是猎手确认了自己狩猎场后，露出的属于掠食者的标记。
荒原残酷的生存法则，正在他流淌着墨绿血液的骨髓里被强行重构。疼痛成了最精准的刻度，Eq是维系生命和复仇的唯一弹药。
他抬起头，幽绿带血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投向石牙区深处，那座矗立在最高岩峰之上、由无数巨大而扭曲的不知名巨兽骸骨搭建而成的、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混乱与威压的巢穴。
三天来，他早已通过观察和系统微弱的探测，确认了那里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远超这些劣魔种魔蜥。那里盘踞的，必然是这片石牙区真正的霸主。
【深渊贷余额：-94，400 Eq】
倒计时的滴答声，如同丧钟般在灵魂深处回荡。
林缺将那块劣质魔晶紧紧攥在掌心，粗糙的棱角硌得生疼。他没有丝毫犹豫，迈开虽然疲惫却异常坚定的步伐，背着简陋的骨弓，提着染血的骨匕，朝着骸骨巢穴投下的巨大阴影，一步一步走去。每一步，都在布满硫磺和碎骨的黑砂上，留下一个沾血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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