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原的上午,天光清冷。
钟闻的小队正沿着两座山峦之间的平缓谷地行进。
这片区域相对避风,积雪也更坚实些,适合长途跋涉。
队伍的气氛不太融洽。
“还要走多久啊?”临风的声音从队伍最后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他双手插兜,步子拖沓,脸上写满了“我不想来”四个字。
走在他前面的林清雨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按照计划,今天中午前要抵达较外围和中围的交界处。现在才走了不到两小时。”
“呵,计划。”临风嗤笑一声,“那是你们的计划,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应该在‘英军萧洒,玉树临风’队里,跟兄弟几个一起打打灵兽、陪陪女朋友、混混积分,现在倒好,被拉来跟你们这些学霸搞什么‘精英攻略’。”
“临风。”林清雨终于转过身,眼神里带着压抑的情绪,“你能不能成熟点?这是五校联考,不是过家家。你A级资质、天冲10星的修为,本来就该在精英队里发挥——”
“发挥什么?发挥我这个‘吊车尾精英’的价值?”临风打断她,语气讥讽,“林清雨,你从小到大都这样,作息、恋爱、跟谁玩、干什么、现在该跟谁组队,什么都管我,一有事就跟我爸妈告状,大家都嘲笑我说你是我的管家婆——你凭什么?”
“凭你父母交代过!凭我们……!”
“那你去年就不用再管了!他们已经离婚了!”林清雨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临风就厉声打断:“况且,小时候两家人客套一下让你多照顾照顾,你当真这么多年?”
“是朋友……”林清雨刚刚话语最后三个字滑出口,却被临风劈头盖脑一顿吼盖住。
但临风并非没听见。
“朋友?”临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有天天告状的朋友?有天天说我‘不该这样不该那样’的朋友?省省吧,你就是控制欲强,见不得我过得自在!”
临风翻了个白眼,干脆快走几步越过她,走到队伍中间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身边,“陈朔,你说句公道话,我是不是被强行绑来的?”
陈朔推了推眼镜,目光没离开手中的战术平板——上面显示着灵墟地图和队伍实时位置。
他语气平淡:“从结果上看,是的。林清雨向班主任和年级主任申请,以‘优化资源配置’和‘保证八中整体成绩’为由,将你从原队伍调整到了我们队。”
“听见没?”临风像是找到了证据。
“但从逻辑上看,”陈朔继续道,依旧头也不抬,“你的资质和等级确实更适合精英队。你原队伍的另外三人,两个c级一个d级,平均等级天冲7星。在灵墟中后期,他们只会成为你的拖累,而你也无法发挥全部实力。”
临风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词。
“而且,”陈朔终于抬眼看他,镜片后的目光冷静,“你现在抱怨也没有意义。进了灵墟,就是一个小队。你如果消极怠工或者故意捣乱,影响的不仅是我们四个人的成绩,还有你自己的安全。”
“我——”临风憋得脸色发红,最后只能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雪,“行,你们都有理!”
一直走在最前面的钟闻,自始至终没有参与这场争论。
他只是安静地走着,缠目的黑布下,耳廓不时微微转动,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声音:风声、雪落声、远处灵兽的窸窣、更远处其他队伍的模糊动静……以及,身后队友们的争吵。
但他没有制止,也没有劝解。
有些情绪,压抑不如释放。
又走了约一刻钟,钟闻的脚步忽然一顿。
“前方三百米,有动静。”他的声音很轻,“雪獾,一个家庭单位,大概六到七只,成年体四只,幼崽两三只。天冲4到6星。它们在围猎一只雪兔。”
“要绕开吗?”陈朔问。
钟闻沉吟片刻:“它们在我们前进路线的侧翼,不冲突。直接通过就好,不要主动招惹,如果攻击我们,打就是了,灵珠不嫌多。”
众人点头,继续前行。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那窝雪獾——四只成年獾正围着一处雪洞,发出威胁的低吼,三只半大的幼崽在稍远处嬉戏打闹。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只瑟瑟发抖的雪兔。
雪獾们注意到了路过的人类队伍,警惕地抬头,但没有进攻的意思。
在这种外围区域,灵兽大多学会了避开明显不好惹的灵武者。
“继续走。”钟闻低声道。
队伍安静地从雪獾群三十米外经过。
又走了十分钟,钟闻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下,整个人僵在原地。
“怎么了?”陈朔第一时间警觉。
钟闻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音感”正全力运转,捕捉着一系列异常的声音——
首先是左侧山脉的山顶方向,传来几处极其微弱但规律的“咔哒”声,像是某种小型机械在运转。
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他的听力远超常人,根本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捕捉到。
紧接着,是鞋底踩在碎雪上的“嘎吱”声,但并不连续,还夹杂着轻微的“砰”,从山顶不同位置陆续响起。
声音的主人移动速度极快,而且路线诡谲,似乎在有计划地绕行。
最后,是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笑。
然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山顶恢复了寂静。
但钟闻的心跳却开始加速。
他的“音感”告诉他,刚才山顶有个人在活动,而且他们的行动充满了目的性。
那不是猎杀灵兽,也不是采集资源——那更像是在……布置什么。
“所有人,”钟闻的声音陡然急促,“立刻离开这个山谷!往右侧高地跑!最快速度!”
“什么情况?!”临风愣住。
“没时间解释!跑!”
几乎在钟闻话音落下的同时——
“轰轰轰轰!!!!”
左侧山脉的四座山顶,同时炸开刺眼的火光!
爆炸的冲击波甚至比声音先一步抵达,将山谷中的积雪掀起数米高的雪浪。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才滚滚而来,伴随着山体崩裂的巨响。
四股雪崩从不同山顶同时爆发,在向下奔涌的过程中迅速汇合,化作一道宽度超过五百米的白色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山谷倾泻而下!
“雪崩!而且是连锁雪崩!!!”陈朔失声吼道。
“往右!上山坡!找岩石掩护!!”林清雨尖叫着,同时双手一扬,天赋技“丝织”全力发动!
无数坚韧的透明丝线从她掌心激射而出,在右侧山坡一处凸出的岩架下方交织成一张缓冲网。
丝线层层叠叠,形成一道弹性屏障——这无法阻挡雪崩,但能在雪浪拍下的瞬间提供缓冲。
陈朔已经判断出最安全的路线——右侧山坡上一处内凹的岩洞。
“跟我来!”他大吼一声,率先向着岩洞冲去。
临风这次没再犹豫。他咬紧牙关,跟着陈朔冲了过去。
但钟闻没有动。
他的“音感”正在海量的声波信息中疯狂计算。
雪浪的主体流向、速度、厚度;
两侧边缘的扩散范围;
岩洞的位置与雪浪前锋的预计碰撞时间;
以及……一个让他心脏骤停的判断:
那块被选作掩体的岩洞,洞口上方的山体结构在爆炸中已经松动。
如果被雪崩正面冲击,很可能会发生二次塌方,将洞口彻底掩埋。
电光石火间,钟闻做出了决定。
他向左前方踏出三步,拉开与岩洞的距离,然后双手在胸前虚合,灵慧技“振点”发动!
一个无形的、持续轻微振动的音波节点被瞬间设立在他身前十米处的半空中。
紧接着,天冲技「音团」连续释放!
三个拳头大小的、压缩到极致的音波团从他掌心飞出,精准地射向那个「振点」。
“嗡————!!!”
当音团撞入振点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空气涟漪以振点为中心爆发开来!
剧烈的空气振动干扰了雪流的结构,让奔涌而来的雪浪在通过那片区域时,出现了极其短暂的“紊乱”。
这个紊乱让雪浪的冲击方向发生了微小的偏折。
而正是这个微小的偏折,改变了雪崩主力的冲击轴线——
“砰!!!”
雪浪的前锋擦着岩洞上方约三米的位置轰然拍过,大量的雪沫涌入洞口,但洞口本身没有受到直接冲击,结构保持完好。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钟闻自己所在的位置,被偏折后的雪浪边缘狠狠扫中。
“噗——”
他整个人被拍飞出去,重重撞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然后滑落在地,被后续涌来的雪沫半掩埋。
“钟闻!!!”
当最后一声崩塌的余音在山谷中消散,世界重新安静下来时,幸存的三人从岩洞中挣扎着爬出。
陈朔的眼镜碎了一片,脸上有多处擦伤。
临风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是脱臼了。
林清雨相对完好,只是身上沾满了雪沫。
三人环顾四周。
山谷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原本平坦的谷地现在堆满了厚厚的积雪,最深处恐怕超过五米。
“钟闻!钟闻你在哪?!”林清雨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这里!”陈朔忽然喊道,他指着右侧二十米外一处微微隆起的小雪堆,“下面有声音!”
三人连滚爬爬地冲过去,拼命刨雪。
一分钟后,他们挖出了钟闻。
他整个人被埋在雪下约一米深的位置,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
他的右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显然是骨折了。
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钟闻!钟闻!”林清雨跪坐在他身边,颤抖着手把断裂错位的骨头掰正,再慌忙地从医疗包里翻出一管恢复药剂,小心地喂进他嘴里。
药剂生效很快。
钟闻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骨折处传来轻微的“咔哒”声——那是骨头在药剂作用下开始自我修复的声音。
虽然不可能立刻痊愈,但至少从骨折变成了严重的骨裂,疼痛感大大减轻。
意识渐渐清醒,被黑布遮挡的位置眼皮下虽是空的,但众人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转动。
“……都没事吧?”他的声音沙哑。
“我们都没事!”临风脱口而出,语气复杂,“你……刚才为什么要留在外面?”
钟闻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说:“那个岩洞,结构不稳。如果被正面冲击,会塌。”
临风猛地回头看向岩洞——洞口上方,几块松动的岩石在刚才的震动中已经滑落,堆积在洞口前。
如果雪崩真的正面拍中那里,现在他们恐怕已经被活埋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钟闻的眼神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场雪崩……不是意外。”陈朔低声说。
“是人为的。”钟闻肯定道,“我在爆炸前听到了……有人在山顶活动,布置了什么。四个点位,几乎同时引爆。”
他顿了顿,缠目的黑布转向山顶方向:“而且那个人……刚才就在那里看着。”
他的“音感”在昏迷前捕捉到了——在山顶爆炸点附近,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挺大一声带着笑意的……“颗秒!”?
那个人,从头到尾都在那里。
看着雪崩爆发,看着他们挣扎求生。
然后,从容离去。
“是谁?”林清雨的声音冰冷。
“不知道。”钟闻摇头,“但肯定是个学生。能在灵墟里布置这种规模的爆破,要么有爆炸物类异能,要么……带了违禁装备。”
陈朔扶了扶破碎的眼镜:“先离开这里。雪崩的动静太大,可能会引来其他东西,而且不排除会有二次雪崩。”
四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身。
钟闻的右臂虽然还是不能用力,但至少能自己走了。临风的左臂脱臼,陈朔帮他复位后,用绷带简单固定。
林清雨又给每人分了一管恢复药剂。
他们回头看了一眼被彻底改变的山谷,然后转身,向着更安全的高地走去。
临风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向刚才雪獾群所在的方向。
那里现在只剩下一片平坦的雪原,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转过头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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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左侧山脉的某个隐蔽山脊上。
李世铭拍了拍手上的雪屑,满意地看着下方一片狼藉的山谷。
他的计划很顺利。
那几处精心计算的爆破点,成功引发了连锁雪崩。
这是他利用灵慧技「糖衣炮弹」制造的爆破糖晶——将能量密度约等于tNt4倍的糖变成像火药那样可以瞬间燃烧的物质,能通过意念控制瞬间引爆,而且没有任何金属残留,查无可查。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没法一次造炮弹用量的炸糖了,甚至单次的量不如一个手榴弹,但糖的能量密度又弥补了这一部分,让其单次攻击最高能达到一个常规无破片手雷的强度。
而以上,是单次并非极限,就连现在四处造成爆炸引起大型雪崩都不是极限,因为炸糖只要不炸就可以存在三天。
即便被吃掉,化学性质改变的炸糖也会因无法被唾液淀粉酶分解而持续存在于生物体内,只不过没有三天这么长就是了,至于具体会多长,看在哪个位置和个体消化能力,如果是粘在口腔、牙齿或食道上的,便可以存在两天。
理论上,要是他三天不停造火药,以当前一分钟造四个手榴弹威力的速度来说,说不定能把山顶炸平了。
当然,前提是灵力足够,不然就算他这技能消耗没想象的大那也撑不住啊,半天他都撑不住!
就比如没有动力载具的他能先于有全地形车的小队来到这里并部署好炸糖,也是靠定向小爆炸的推力推动滑雪板在雪地上行驶。
光路上就用了他一管补灵剂了,还好带的够多。
上山他也能用这个方式,只不过不再是cos企鹅而是cos铁臂阿童木(省电版)。
原理是在旋钮鞋带的童鞋样式的冬季运动增高鞋鞋底中间的镂空部分先安了个内凹的钢块,然后在登山前往鞋底覆上一层层「糖衣炮弹」,登山途中跳一下炸一层,想跳高点多炸几层。
就是不能炸多了,也不能一直炸,不然脚疼的很。
至于他选择的爆破点位则是经过精确计算,引发的雪崩规模刚好足以制造混乱和危机,但又不至于真的把人埋死。
毕竟大家都是灵武者,还都是团队行动,就算被雪埋了,只要不是太深或者被重物压住,总能挖出来。
他可不想真把人弄死,起码不能让无冤无仇的人不明不白的被自己杀掉,他可是看见别人在眼前受重伤都会不自觉开启“疼痛共享”的人。
至于单人一队的,除了他,也就那个鸾翎了,两人队的都很少也都是些精英,比如那个一中的雪夜队
“也就是鸾翎不在,不然我都不敢这么玩,她一剑劈开前面的雪崩然后上来砍我一剑那我不炸了?”
李世铭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不是包装糖,而是他直接用天赋技“制糖”在掌心生成的芒果味硬糖。
他放进嘴里,感受着甜味在舌尖化开。
然后,他转身,开始沿着山脊向另一个方向快速移动。
十分钟后,他来到了雪崩波及区域的边缘。
这里有几支被雪崩冲散的小队,正在雪堆里挣扎着爬出,或者挖救被埋的队友。
场面混乱,没人注意到一个矮个男子正悄悄靠近。
李世铭的目标很明确——那些散落在雪地里的背包和物资。
雪崩的冲击让很多队伍的装备散落一地。
有些背包被撕开,里面的东西洒了出来;有些则半埋在雪里,主人可能已经被埋在其他地方,或者正在救人无暇顾及。
李世铭像一只灵巧的雪貂,在混乱中穿行。
他弯腰从雪地里捡起一颗天冲6星和一颗天冲4星的冰系灵珠,塞进口袋;又从另一个散开的背包里摸出两管完好的恢复药剂,放进自己的包。
最让他惊喜的,是在一处雪堆里发现了几个裸露出来的复合金属架。
用薄炸糖糖衣轰散雪堆,里面正是那台全地形车!
车的主人不知所踪,可能被埋了,也可能去救队友了。但这不重要。
李世铭检查了一下车况:基本完好,只是有些磕碰。电量充足,控制系统正常。
他拉开车门,轻快地跳上驾驶座,启动引擎。
轻微的嗡鸣声中,全地形车的履带开始转动。
李世铭调整方向,向着下一个“需要帮助”的地点驶去。
至于车的主人?等他们从雪堆里挖出来,发现车不见了,大概会以为是雪崩冲走了吧。
毕竟,雪崩嘛,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李世铭又用能力生成了又一颗糖,也是芒果味的,放进嘴里,感受着甜味和这场游戏带来的双重愉悦。
“哈哈哈,好玩!”
这场考核,这些队伍,这些陌生的学员们,还有这块对他来说未知的、自由度极高的箱庭大地图,无不让他觉得蓝星onlion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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