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二人将记忆珠放于巫师殿后，言任、一干长老与暮昀来到巫师殿商议族中事务，言任率先瞅见石桌上多出来的珠子，仙力包裹住珠子。
刹那间，所有影像浮现。
巫师殿内，所有人目睹到记忆珠中全部的影像。
“两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实在抱歉”九个长老齐齐右手握拳贴于左肩行鞠躬礼。
他们在为言仄对她们二人出手而道歉。
“这么多年，没想到小仄她......”言任这个老父亲低头哽咽。
“竟然仙识分裂，是我没照顾好她”言任凝噎出声。
仙识分裂，换个说法也就是人格分裂。
听到前半句的宋声惊、风朝梧：嗯。
听到后半句的宋声惊、风朝梧：嗯？
宋声惊、风朝梧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读出无奈......(ノ_￣)
最有父爱那年，女儿是个纯粹的恶人时她老父亲都能说成是仙识分裂。
关键是，那些长老也赞同这个说法。
也不怪他们这么想，实在是言仄装乖的演技过于精湛。
宋声惊默不作声端详暮昀，他为何没有拆穿言仄？
明明暮昀知道言仄的真实面目。
“宋丫头，你的伤.....好了？”言任瞥见宋声惊的右肩。
“嗯，我是光灵根，可以自己治疗不留伤口”记忆珠最后一刻的影像停留在言仄恶劣的笑上。
“我们修士遇到危险时，宗门所发记忆珠都会触发自动记录”趁还没有人问记忆珠的事宋声惊开始胡说八道。
“我们也是发现少族长仙识分裂一事，走前留下记忆珠想提醒言族长你们”
【怎么不说话？】宋声惊视线扫向言任一众静悄悄的人。
“你……你说你是光灵根？”言任的声音一瞬抖得像秋风中的残叶，尾音几乎要碎在空气里，仿佛这五个字本身，就是足以掀翻天地的惊雷。
他们几人一直以为记忆珠内的浮光之墙是宋声惊用符纸作用的效果，天阶符箓能召出光灵力他们不奇怪。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宋声惊自己竟是光灵根。
暮昀眉峰一蹙，指尖灵力骤然流转，淡金色的结界如琉璃罩般落下，将几人笼罩其中，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的神识。
“对，怎么了？”宋声惊眉心微挑。
宋声惊自是知晓光系灵根罕见，可修真界虽少，仙界总该多些，何至让言任几人反应如此剧烈。
总不能，仙界的光灵根仙人比修真界的光灵根修士还罕见吧？
宋声惊完美想到正确答案。
仙界的光灵根仙人，确实比修真界还要罕见——因为百年前，全死了。
“一百年前，仙界所有身怀光灵根的仙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
“魂灯殿内，一夜之间熄灭数百盏”
“他们都死了，尸骨无存”
言任攥拳，指节泛白，像是要将满心的悲戚硬生生掐在喉咙里，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发颤。
此刻，言仄的身上没有半丝一族之长的沉稳。
“那些试图追查真相的人，更是一个接一个地销声匿迹，连遗体都找不到。”
“这件事，是仙界的禁忌。”
“这百年里，再也没有一个光灵根修士，飞升仙界。”
“我们都以为，光灵根早在这世间......灭绝”
言任眼眶红得厉害，情绪在眼底打转。
九位长老也没好到哪里去，有的背过身去，轻轻摇头叹息；有的抬手用袖口飞快擦过眼角，想擦干净那残留的湿意。
宋声惊怔住了。
宋声惊注视眼前这群突然陷入悲戚的人，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宋声惊不明白，也摸不透那情绪的源头——是为那些无辜陨落的光灵根仙人？是为他们当年无力回天的遗憾？还是为这百年间，只能沉默旁观的煎熬？
“光灵根的覆灭，我们无能为力。”言任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我们……”言任张了张嘴，话没说完。
“都是沉默的凶手。”一位长老垂着头，声音里满是化不开的愧疚与痛苦，像是背负了千斤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
当年，他们不敢有作为，也不能有作为。
不敢，是他们乃焱族人，出头——祸及得不仅仅会是自己，还会有身后的整个族人。
眼前这群人的情绪来得太汹涌，太突然，宋声惊甚至来不及消化，只能压下心头那若有若无的茫然，用理性的思维去拆解他们的话。
宋声惊抬眸，一双洞悉一切的眸子扫过对面的十一个人。
“言族长是想提醒我，此生绝不能去仙界？”
“还有，言族长说这件事是禁忌，那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背后动手的人是谁？”
空气瞬间凝固，像结了冰的湖面，连呼吸都会裹挟进寒意，无人再说话。
宋声惊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
一件事之所以能成为一个群体的禁忌，要么是这件事触犯到群体的秩序，要么是触犯到利益，两者都不是的话......
那就是信念。
宋声惊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几位长老身上，语气笃定：“或者我换个说法，这件事的背后之人，是仙帝。”
话音落下，除了言任和早有察觉的暮昀，九位长老的身子都明显一僵，瞳孔微微收缩，连呼吸都漏了一拍。
言任、暮昀一开始就从宋声惊的言行举动剖析出宋声惊是一个足够聪明的人。
秩序、利益、信念，这三者本就不是孤立的，尤其在掌管权达到顶峰的人身上，更是交织缠绕，密不可分。
而仙界，能同时掌管这一切的，只有仙帝。
言任他们的反应变相承认了背后之人是仙帝。
“为什么？”一直沉默的风朝梧终于开口。
“光系灵根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被如此赶尽杀绝？”风朝梧方才一直在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那光灵根呢？究竟是什么样的“秀”，引来如此的灭顶之灾。
“我们说不了，仙界知晓此事的人都被设下禁忌诅咒”
言任背过手，缓缓摇头，眼底饱含无奈，今日好似如昨日。
他们除却动动嘴皮子，又是什么都做不了。
似想到什么，言任突然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宋声惊的手。
“宋丫头，百年前，我们无能为力”
“那么突然，那么多人，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见证光灵根成为过去式”
言任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眼中闪烁的是繁重的泪光。
说他们找借口也罢，说他们虚伪也罢，当初光灵根覆灭一事，他们确实什么挽救的措施都没有做。
他们身后不止有他们自己。
“如今，纵是九死一生，你，我们也要护住。”
只剩下最后一个独苗苗，他们不会再一次退缩。
“我们不会阻止你去仙界，但宋丫头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光灵力”
话落，九位长老纷纷点头，眼神坚定如铁。就连一直以报仇为唯一执念的暮昀，也缓缓颔首。
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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