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的夏秋之交，吉普车行驶在连接南北的国道上，窗外的景色从湿润的江南水乡逐渐变为开阔的平原。车内，黑瞎子戴着副墨镜，手指随着收音机里沙哑的民歌节奏敲打着方向盘。
“下一站，中原腹地，听说那里的胡辣汤和烩面是一绝！”黑瞎子兴致勃勃地宣布。
周舟的声音从张起灵胸前的口袋里细细传来，带着点无奈：‘“点餐机”刚更新了推荐列表，前面三十公里处的县城有家三代祖传的羊肉汤馆，评分五星。’
张起灵靠在副驾驶座上，帽檐下的眼睛闭着，似乎在养神，但周身气息放松。这种在路上的状态，比起困守一隅或深入险地，更让他感到一种罕见的平静。天授的阴影并未远离，但胸前的稳定器和他自身强大的意志力，暂时构筑了一道还算稳固的防线。
他们的“轮换隐匿”模式已经运行得十分娴熟。此刻，是黑瞎子负责驾驶和对外联络，张起灵处于半休息状态，而周舟则作为全天候的导航员、情报员兼后勤主管。
进入县城，黑瞎子以“采风摄影师”的身份登记了一家靠近国道、人来人往的招待所。房间简单，但带个小阳台，视野开阔。安顿下来后，他果真循着“点餐机”的指引，找到了那家藏在深巷里的羊肉汤馆，打包了三大份汤浓肉烂、撒满香菜和辣椒油的羊肉汤，以及几个刚出炉的烧饼。
回到房间，香气四溢。黑瞎子将其中一份特制的、碗勺都迷你化的放在茶几上，周舟这才从张起灵口袋里出来，坐在特意为他准备的小沙发上，开始享用他的那份。热乎乎的汤下肚，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啧，这味儿，正！”黑瞎子满足地喟叹一声，看向张起灵，“哑巴，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公款旅游？还是带薪的那种？”
张起灵慢条斯理地掰着烧饼，泡进汤里，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写着“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周舟一边小口喝着汤，一边用意念整理着近日的信息。他的监控网络捕捉到了一些零碎信号。
“长沙方向，信号提及‘吴家’、‘失控’、‘备用计划搁置’。北京方向，自上次明确回绝后，霍家与宝胜的接触似乎完全转向了正规商业信息往来，之前那些迂回试探明显减少了。”周舟汇报着，“另外，系统520捕捉到一些关于‘多处联络点静默’的模糊信息，来源加密等级很高，疑似汪家。”
“看来咱们小花儿把篱笆扎得挺牢，霍仙姑碰了一鼻子灰。”黑瞎子幸灾乐祸地笑道，“汪家那边……估计是咱们这一路‘打扫卫生’，把他们几个垃圾桶给端了。”
周舟的意念带着一丝笑意：“准确地说，是清理了七个可能存在零散信息或作为观察哨的地点。收获不大，主要是些残破的笔记、带有特定标记的器物，都按程序销毁了。”
他们的“清扫”并非每次都如鲁王宫或海底墓那般目标明确，更多是这种顺手为之的“除杂草”工作，积少成多，旨在削弱对手的信息网络。
饭后，黑瞎子溜达出去“扫街”拍照，实则观察风土人情，顺便补充些本地特产零食。张起灵留在房间内，擦拭保养着他的黑金古刀，偶尔抬眼看看窗外车水马龙。周舟则进入空间，检查了一下“橘座”和“狸花”的状态——两只猫在空间专属的宠物区内睡得四仰八叉——然后又去看了看那片长势喜人的药田。
‘系统签到第天（1990年9月15号）！奖励：【永不脏污的旅行地图（可意念标记）】。’ 周舟看着这张突然出现在空间书桌上的、质感奇特的皮质地图，觉得颇为实用，立刻将他们已经“清扫”过的地点和未来计划探访的区域做了标记。
夜晚，三人在招待所略显简陋的房间里，黑瞎子用带来的小酒精炉煮了一壶茶，茶香袅袅中，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声响，竟也有了几分“此心安处是吾乡”的闲适。
“这日子，要是能一直这么过下去，好像也不错。”黑瞎子呷了口茶，难得感慨了一句。
张起灵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没有反驳。
周舟坐在自己的小沙发上，抱着一个对他来说像抱枕一样的软垫，心里默默点头。只要家人在一起，哪怕前路未知，此刻的安宁也弥足珍贵。
（第13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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