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的年味还没散尽，正月里的街头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在旧楼小院窝了几天，黑瞎子就有些坐不住了。
“我去街上溜溜，买点新鲜菜，顺便看看有没有啥有意思的小玩意儿。”他伸了个懒腰，对张起灵和周舟说道。
张起灵正坐在廊下，拿着一块软布，安静地擦拭着黑金古刀的刀鞘。闻言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周舟的声音从屋里细细传来：‘“点餐机”推荐了西关一家老字号的布拉肠粉和及第粥，据说特别地道！’
“得令！”黑瞎子咧嘴一笑，揣上些挑出来的、无甚历史价值但成色尚可的小金饰，对张起灵和周舟挤了挤眼，“顺便探探风声，看能不能摸到点有意思的尾巴。”悠着出了门，他没易容，只戴了顶普通的帽子，显得很是闲适。
他没有直奔茶楼，反而先拐进了附近一个自发形成的旧货集市。这里不比正规古玩市场，多是些附近居民摆摊，卖些家里用不上的老物件、二手书籍、或是些真假难辨的工艺品。黑瞎子背着手，慢悠悠地逛着，眼神随意扫过各个摊位。
以他和张起灵的眼力，自然看不上这里的东西，纯粹是打发时间，感受一下市井烟火气。偶尔看到个造型别致的紫砂壶缺了个盖，或是铜锁机关有点巧思，他会蹲下来跟摊主闲聊几句，权当消遣。
在一个卖各种杂项铜铁件的地摊前，黑瞎子停下脚步。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阿伯，正眯着眼打盹。摊子上杂乱地堆着些旧锁、门环、秤砣、还有几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
黑瞎子的目光落在一块毫不起眼的、巴掌大小的青铜残片上。那残片边缘不规则，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铜绿，但在一片斑驳中，隐约能看到几点极其细微、仿佛天然形成的晶体状哑光纹路。
他心中微微一动，蹲下身，随手拿起旁边一个铜烟嘴把玩，状似无意地问道：“阿伯，这块烂铜片怎么卖？”
阿伯睁开眼，看了看：“哦，那个啊，河边捡的，看着像个老东西，给五块钱拿去吧。”
黑瞎子笑了笑，也没还价，掏出五块钱，连同那块青铜残片和铜烟嘴一起买了下来。他将残片随手揣进兜里，又把玩了一下那个做工粗糙的铜烟嘴，顺手塞给了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小孩。
离开旧货集市，黑瞎子这才心满意足地去吃了那家老字号的肠粉和粥，果然味道鲜美。他又打包了两份，拎着往回走。
回到小院，张起灵还在擦拭刀鞘，动作一丝不苟。黑瞎子把打包的吃食放在石桌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那块青铜残片，随手抛了过去。
“喏，路边捡的，看着有点意思。”
张起灵伸手接住，指尖触碰到残片的瞬间，他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他低头，仔细看着残片表面那几乎被铜锈覆盖的细微纹路，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
“怎么了哑巴？真有料？”黑瞎子凑过来，他也只是凭着一点模糊的感觉和多年下地的经验觉得这东西不一般，但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张起灵沉默片刻，将残片放在桌上。“材质特殊，非寻常青铜。”他言简意赅，但没有多说。
周舟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用意念扫描了一下。‘能量反应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结构密度异常，内部似乎……有种惰性的稳定感。这铜锈下面的基底金属，好像不太一样。’他也觉得新奇，但没探测出更多所以然。
“管它呢，反正就五块钱。”黑瞎子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就当买个乐呵。来来，先吃饭，肠粉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起灵将残片收起，似乎打算有空再研究。三人围坐在石桌旁，分享着热乎乎的广式早餐。
阳光暖暖地照进小院，榕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刚才那段关于青铜残片的小插曲，仿佛只是平静生活中一点微不足道的涟漪，很快就被美食和闲谈冲淡了。
（第14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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