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的出生,如同在仙岛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灵动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转眼间,小秦昭已能摇摇晃晃地迈开步子,奶声奶气地唤着“爹爹”、“娘娘”(阿莲教的称呼),成了全家人的心头宝。
建武十二年的初夏,仙岛又迎来了新的期盼。
这一次,秦汐怀胎已近十月,星辉苑内的气氛比三年前多了几分从容,却依旧萦绕着温暖的期待。秦安依旧会在廊下守候,但眉宇间的焦灼已化为沉稳的关切。他已从三年前的青涩父亲,成长为能一边照顾蹒跚学步的长子,一边细心体贴孕妻的可靠夫君。
阿莲的鬓发似乎又白了几缕,眼角的纹路在笑起来时更加深刻,但精神却愈发矍铄。她一手牵着摇摇摆摆的秦昭,一手指挥着王婶等人准备产房,从容不迫,眼中满是即将再次升级为祖母的喜悦。“昭儿,就要有弟弟或妹妹陪你玩啦。”她低头对孙儿说。两岁多的秦昭已能听懂简单的话,眨着酷似母亲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头。
刘衍的腿脚依旧不便,但气色红润,每日都要让阿贵搀着去星辉苑外转一圈,听听动静。他给未出世的孙辈备下了一对小巧精致的金锁,早已摩挲得温润。
秦寿依旧在书房,神识笼罩着星辉苑。他能感知到秦汐腹中的胎儿生命力同样旺盛,气息却与秦昭当初的灵秀通透不同,更显敦厚扎实,隐有筋骨强健之象,似乎更多继承了秦安体魄上的优势。
产程比上次顺利许多。当第二声响亮的啼哭划破午后静谧时,秦安第一个冲入产房。片刻后,他抱着另一个襁褓走出,脸上是抑制不住的、与初次为父时略有不同的灿烂笑容。
“又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王婶的声音满是欢喜。
阿莲连忙上前,接过襁褓细看。新生儿的脸庞比秦昭出生时更显圆润,眉眼浓黑,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哭声也格外洪亮。“这孩子,瞧着就结实!”阿莲笑道,眼角皱纹都舒展开来。
秦昭被李伯牵着,好奇地踮脚想看看襁褓。秦安蹲下身,将襁褓放低些:“昭儿,看看,这是弟弟。”
秦昭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弟弟的脸蛋,咯咯笑起来。那纯真的笑容,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暖。
秦寿缓步而来,目光在新孙儿身上停留。他同样以长生真元为其梳理经络,感知其根骨。“此子根基厚重,气血充盈,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他沉吟片刻,“便叫‘毅’吧。毅者,果决坚忍。望他意志刚毅,行健不息。”
“秦毅……好!坚毅勇武,正合此子气象!”秦安抱着次子,越看越喜。秦汐在室内听着,苍白的脸上也露出温柔笑意。
秦毅的到来,让星辉苑更加热闹。与哥哥秦昭的灵秀安静不同,小秦毅自小便显露出好动的性子,哭声洪亮,手脚有力,饿急了便挥动小拳头。秦安常常笑着对秦汐说:“这小子,将来怕是个坐不住的。”
阿莲更忙了,既要照顾产后休养的秦汐,又要看顾蹒跚学步的秦昭,还要帮着照料襁褓中的秦毅。可她乐在其中,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头,只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揉揉酸痛的腰背,感叹一句“到底是年纪不饶人”。每当这时,秦寿总会无声地渡来一丝温润的真元,为她缓解疲乏。
秦寿对两个孙儿的观察更加细致。秦昭三岁时,已能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听她抚琴片刻,偶尔眼神懵懂地望向星空,似乎对星辰光辉有种天然的亲近。秦毅则满院子爬走,对秦安练剑的木剑表现出极大兴趣,常挥舞着小木棍,咿咿呀呀地比划。
“昭儿似有灵觉潜质,毅儿则筋骨强健,心志早显。”秦寿某日对阿莲道,“造化玄妙,各有所长。”
阿莲靠在他肩头,望着不远处在秦安看护下,一个安静玩着贝壳,一个努力想站立走路的孙儿,眼中满是幸福的光:“不管像谁,都是咱们的好孙儿。只盼他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
刘衍对两个孙子疼爱有加,将毕生所学、所见所闻,以浅显的故事讲给渐渐懂事的秦昭听。秦毅尚幼,他便让人做了许多结实耐玩的玩具。看着绕膝的孙辈,他常常感慨:“若天下永远这般太平,孩子们就在这仙岛上无忧无虑长大,该多好。”
秦安与秦汐的感情,在共同养育两个孩子的过程中愈发深厚。秦安除了自身修炼,将更多时间用来陪伴妻儿,教导秦昭识字,逗弄秦毅。秦汐则一边修炼灵觉,一边以温柔耐心教导孩子,她的琴声成了安抚两个小调皮的最佳法宝。
岁月就在孩子们的咿呀学语、蹒跚学步中静静流淌。仙岛的花开了又谢,海潮涨了又退,不变的是一家人围绕两个新生命所洋溢的欢声笑语。
转眼,秦毅也已两岁,跑得稳当,成了哥哥秦昭的小跟屁虫。秦昭五岁,已显露出超越年龄的沉静与聪慧,能识得不少字,偶尔问出的问题连徐靖都需思量片刻。
建武十四年冬,一个飘着细雪的清晨,秦汐再次被诊出有孕。这一次,连秦寿以神识感应后,向来平静的脸上也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
“这次,似乎有些不同。”他对满怀期待的阿莲和秦安道,“气息清灵中带着一丝柔韧,如月华初凝。”
阿莲喜上眉梢:“莫非……是个丫头?”
秦安也激动不已。秦汐轻抚小腹,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与期待。
全家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秦汐腹中这个新生命。秦昭已懂事,知道又将有弟弟或妹妹,常常学着大人的样子,将耳朵贴近母亲腹部,一脸认真。秦毅则懵懵懂懂,只知道家里又要多一个玩伴。
这一次的等待,似乎因猜测可能是个女孩而多了几分特别的柔情与憧憬。阿莲翻出了珍藏的柔软细布,准备亲手为可能的小孙女缝制衣裳。秦寿也开始琢磨,若是女孩,该取个怎样的名字,既能契合其气息,又寄寓美好。
仙岛沉浸在瑞雪与新盼之中,宁静而温暖。生命的传承如同生生不息的海浪,前赴后继,在这世外桃源中奏响一曲平凡而动人的家族乐章。第三代的血脉正在茁壮成长,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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