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武二十年,秋。维也纳,这座曾经被音乐和艺术浸润的城市,如今在墨家军的铁蹄下,只剩下压抑的沉默。
多瑙河畔,一场由奥地利贵族发起的抗议,演变成了流血冲突。帝国陆军第五师团的年轻军官沈峰,奉命镇压。他身着冰冷的墨神甲,手中的“神威”步枪喷吐着火舌,将一个又一个反抗者击倒。
混乱中,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女,被惊恐的人群推搡着,失足坠入了冰冷的河水。
“救……救我……”
沈峰的目光扫过,原本漠然的眼神,在看到少女那双如同小鹿般惊恐而清澈的蓝眼睛时,微微一滞。鬼使神差地,他收起步枪,纵身跃入河中,将那个瑟瑟发抖的身体,捞了上来。
她叫索菲亚,是奥地利大公的女儿,一位被誉为“维也纳夜莺”的音乐天才。
那夜之后,沈峰的营帐里,便多了一架古朴的钢琴。
索菲亚为他弹奏了一曲《多瑙河月光曲》。那琴声,时而如月光般静谧,时而如河水般奔流,仿佛能洗涤掉战场上所有的血腥与戾气。沈峰,这个在尸山血海中成长起来的战争机器,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名为“温柔”的东西。
他不懂音乐,但他能听懂琴声里的哀伤,和那一丝,对和平的向往。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大公府,不再是以征服者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笨拙的追求者。他会为她带来神都的丝绸,巧工阁的琉璃,会笨拙地为她讲述那个遥远东方帝国的繁华。
索菲亚则用她的音乐,为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她告诉他,音乐,是上帝的语言,可以跨越种族和仇恨。
在多瑙河畔的月光下,他们私定终身。
索菲亚的爱,软化了沈峰这把冰冷的刀。她利用自己的皇室影响力,奔走于奥地利各大贵族之间,说服他们放弃无谓的抵抗,接受帝国的“新秩序”。
“战争,只会带来毁灭。而墨家,他们虽然冷酷,却带来了秩序和面包。”她对那些固执的老贵族说,“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荣耀的死亡,而是一个能让孩子们,在阳光下弹琴歌唱的未来。”
她的努力,取得了成效。奥地利的抵抗,渐渐平息。
沈峰因此被帝君霍天生册封为“维也纳总督”,成为帝国在欧洲腹地,最年轻的封疆大吏。霍天生甚至下达神谕,准许他们在神都,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作为帝国“文明融合”的典范。
他们以为,幸福,已经触手可及。
然而,命运的琴弦,却在此时,奏响了最悲怆的乐章。
婚礼前夕,索菲亚在一次外出采买婚纱时,被欧洲抵抗组织绑架了。
抵抗组织向沈峰发来最后通牒:交出维也纳的完整防御图纸,否则,他们将把索菲亚的头颅,作为新婚贺礼,送到他的面前。
沈峰疯了。
他向神都求援,得到的,却是帝君冰冷的回复:“一个女人,换一座城,孰轻孰重,望卿自酌。”
那一刻,沈峰对帝国的信仰,彻底崩塌了。
他知道,这是一道选择题。一边是帝国的利益,一边是他挚爱的女人。
他选择了后者。
他私自修改了防御图纸,将一个假的、存在致命漏洞的版本,交给了抵抗组织。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救出索菲亚,他就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当晚,抵抗组织根据假图纸,对墨家军的防线,发动了突袭。
然而,他们低估了墨家军的战斗力。即便防线出现了漏洞,在“墨甲”坦克和“龙吟”机枪的绝对火力面前,抵抗组织的进攻,依旧如同以卵击石。
激烈的混战中,关押索菲亚的马车,被一颗流弹击中,瞬间燃起大火。
“索菲亚!”
沈峰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入火海,将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抱了出来。
索菲亚的腹部,被一块弹片,深深地刺穿。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婚纱。
“沈……为我……弹一曲……”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
沈峰颤抖着,从废墟中,拖出一架被烧得半毁的钢琴。他抱着她,坐在琴前,十指,在黑白键上,笨拙地,弹奏起那首,属于他们的,《多瑙河月光曲》。
琴声,断断续续,不成曲调。
索菲亚靠在他的怀里,脸上,露出了最后一丝,满足的微笑。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琴声,戛然而止。
沈峰抱着她冰冷的尸体,眼中,再无一丝光亮。他抬起头,看着那些冲过来的,满脸狰狞的抵抗组织士兵,笑了。
那笑容,比哭,更令人心碎。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小巧的,闪烁着危险红光的,激光手雷。
“索菲亚,我来,陪你了。”
“轰——!!!”
……
消息传回神都,霍天生正在听取范长生关于欧洲战事的汇报。
“帝君,沈峰叛国,致使维也纳防线被破,我军损失惨重。臣以为,当昭告天下,诛其三族,以儆效尤!”杜衡义愤填膺地说道。
霍天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完了那段从战场上,截获的,最后的《月光曲》录音。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传朕神谕。”
“其一,将《多瑙河月光曲》,列为‘禁曲’,帝国境内,任何人不得演奏、传唱,违者,以叛国罪论处。”
“其二,命墨宣司,将沈峰叛国投敌、贪恋美色、最终被欧洲暴徒乱刀分尸的‘罪行’,编成故事,传遍欧洲。朕要让所有欧洲人知道,背叛帝国的下场。”
“其三……”霍天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命顾清霜,以此为由,对欧洲所有参与过抵抗的贵族势力,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朕,不需要任何,不稳定的声音。”
范长生闻言,心中一颤。
他明白了,沈峰和索菲亚的死,不过是,帝君用来,彻底征服欧洲的,又一个,冷酷的借口而已。
那首悲伤的月光曲,最终,成了欧洲旧贵族们,最后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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