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张念山将车平稳驶入一条静谧的胡同深处,车灯掠过青砖灰瓦的院墙,最终停在一家挂着“枕月小筑”木匾的饭店门前。饭店隐于市井却闹中取静,朱红木门旁栽着两株腊梅,花苞缀在枝头,暗香浮动,与檐下悬挂的宫灯暖光交织,透着几分雅致清幽。
张念山率先下车,动作自然而流畅地绕到副驾驶座旁,拉开车门时,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慢点,脚下台阶有点高。”他声音低沉温柔,目光牢牢锁在张雨晴隆起的腹部上,另一只手则虚虚护在她腰侧,生怕她有半点磕碰。
张雨晴扶着他的手,缓缓挪动脚步,孕晚期的肚子像揣了个沉甸甸的大西瓜,让她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迟缓。她抬头望了眼饭店门头,笑着说:“罗罗选地方的眼光真不错,这儿看着就让人舒心。”
“知道你不喜吵闹,特意让他挑了家私房菜馆,包厢都是独立的,隔音也好。”张念山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心头暖暖的。两人并肩往里走,木质地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走廊两侧挂着水墨丹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果然清净得很。
推开包厢门时,里面已经坐着两个人。张静一看见张雨晴进来,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让罗罗都没来得及拉住她。“姐!”她语气里满是激动,快步走到张雨晴面前,却又不敢靠太近,只是围着她小心翼翼地转了两圈,目光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最后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神里满是好奇与关切。
“你慢点,别吓着姐。”罗罗无奈地摇摇头,起身给张念山和张雨晴让座,顺手倒了两杯温水递过去。
张雨晴被妹妹这紧张的模样逗笑了,伸出没被张念山牵着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怎么着?现在连你也嫌弃我这臃肿的身材了?”
“哪能啊!”张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地说,“我就是有些好奇。我之前也见过不少怀孕的人,可总觉得你的肚子好像比别人的两三个加起来还大些,圆滚滚的,看着就特别有分量。”
“你这丫头,净说些傻话。”张雨晴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眼底却满是温柔,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这说明我的宝宝长得健康啊,营养吸收得好。你这个当小姨的,可不许嫌弃他胖。”
“放心放心!”张静连忙摆手,语气夸张地说,“我姐和姐夫这响当当的颜值,生出来的孩子就算不能赛过天仙,那也差不了多少。将来我的小外甥或是小外甥女,要是敢称京城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夸了张雨晴和张念山,又讨好了未出世的宝宝。旁边的张念山闻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罗罗也跟着点头,脸上露出认同的神色,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络起来。
“快坐吧,别站着了,你姐怀着孕,累不得。”张念山扶着张雨晴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又给她垫了个软靠枕在腰后,动作细致又体贴。
张静立刻挨着张雨晴坐下,紧紧拉住她的手,叽叽喳喳地说:“姐,我跟罗罗这阵子去各地旅游,可惦记着你和宝宝呢。”
罗罗则在张念山对面坐下,把桌上的菜单推到张雨晴面前,温和地说:“姐,你看看想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这家的私房菜做得很地道,食材也都是新鲜的,适合孕妇吃。”
正如罗罗之前所说,今晚就他们四个人,没有再叫其他无关的人。他知道张雨晴孕晚期身子沉,怕人多嘈杂让她心烦,也怕照顾不周出什么意外,所以特意安排得清净些。
张雨晴笑着翻看了两页菜单,眼底带着笑意说:“我现在还好,不怎么挑食,宝宝也不娇气。”说着,她把菜单推给了张念山,“山哥,还是你点吧,你知道我现在爱吃什么。”
张念山接过菜单,没有丝毫犹豫,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私房菜。他一边点,一边轻声跟张雨晴报备,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脸上,确认她没有异议。
张雨晴含笑点头,全程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认识这么多年,他总是能精准地记住她的口味,尤其是怀孕后,更是把她的饮食照顾得无微不至,连医生叮嘱的注意事项都记得一清二楚。
等待上菜的间隙,张雨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那本子约莫巴掌大小,封面是喜庆的正红色,边缘镶着精致的金色纹路,摸上去质感细腻,不再是从前那种单薄的纸张,看着就格外郑重。
“静静,”张雨晴把小本子递到张静面前,语气温柔,“这个是我和你姐夫送给你的新婚贺礼。虽然你们结婚的时候没办仪式,但这是姐给你的嫁妆,可不能少。”
张静愣了一下,连忙双手接过,旁边的罗罗也好奇地探过头来,想看看这份贺礼到底是什么。张静轻轻翻开红色封面,里面赫然是一本房产证,产权人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的名字——张静。而房屋信息里,标注的是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四合院,建筑面积足足有一百二十多平。
“姐!”张静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里满是震惊,“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下意识地就想把房产证递回去,脸上满是推辞。一套市中心的四合院,这份礼物实在太重了,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张雨晴笑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里满是疼爱:“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作为姐姐,给你准备一份陪嫁是应该的,你怎么能说不要?”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罗罗,语气认真地说,“这是你日后的底气,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罗罗感受到张雨晴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更多的却是对妹妹的牵挂。他立刻坐直了身子,语气诚恳地保证:“姐,你放心,我日后一定会好好对静静,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我会努力给她幸福,让她永远不用为生活发愁。”
张雨晴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张念山也笑着开口:“静静,这是我和你姐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听着姐姐和姐夫的话,张静心里暖暖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知道这份礼物承载着姐姐和姐夫对她的疼爱与牵挂,是他们给她的底气和保障。她不再推辞,小心翼翼地把房产证收好,放进自己的包里,轻声说:“谢谢姐,谢谢姐夫。”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张雨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包厢里的气氛愈发温馨。
没过多久,菜就一道一道被端了上来。
张雨晴孕晚期的口味格外好,几乎是吃什么都香。张念山坐在她旁边,一边给她夹菜,一边细心地帮她挑掉鱼刺,还时不时提醒她:“慢点吃,别着急,不够咱们再点。”
“山哥,我自己来就行,你也吃。”张雨晴笑着说,手里的筷子却没停,每道菜都尝了尝,吃得津津有味。
张静看着姐姐好胃口的样子,也跟着高兴:“姐,你能吃就好,这样宝宝也能吸收到足够的营养。”
罗罗也时不时给张静夹菜,两人相视一笑,满是默契。虽然桌上的人不多,但气氛却格外融洽,大家边吃边聊,话题大多围绕着即将出生的宝宝,说说笑笑,温馨不已。
不过几个人也没有过多延长吃饭的时间,毕竟张雨晴挺着个大肚子,坐久了容易累。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大家就差不多吃好了。
走出饭店时,夜色已经深了,胡同里静悄悄的,只有宫灯的暖光映着路面。“姐,我和罗罗在各地旅游的时候,看中了很多小宝宝能用的东西,都放在后备箱里了,我现在直接搬到你的车里。”张静指着不远处的车,笑着说。
张雨晴点头应允,跟着他们走到车旁。当罗罗打开后备箱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只见后备箱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给小宝宝准备的东西:各式各样的婴儿衣服,从新生儿的连体衣到两三岁宝宝穿的小外套,纯棉的、夹棉的,款式多样,颜色也大多是柔和的浅色系;还有各种益智玩具,摇铃、积木、毛绒玩偶,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婴儿推车、安全座椅、婴儿床的组装零件,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
“静静,你这都快能开一家儿童服装店了。”张雨晴忍不住笑着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咱们家本来就有自己的母婴店,你忘了吗?里面什么东西没有,还用得着你这么大老远地从各地买回来?”
“那不一样嘛!”张静笑嘻嘻地说,“咱们家店里的是店里的,我买的这些是我在全国各地旅游,还有去国外的时候特意挑选的,每一件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代表着小姨对小外甥或是小外甥女的一份心意。”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些都是当地的特色,咱们家店里可买不到呢。”
张念山看着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无奈地笑了笑,却还是立刻动手,把这些东西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搬到自己的车后备箱里。他动作轻柔,生怕不小心弄坏了这些小物件,张雨晴站在一旁看着,脸上满是笑意。
罗罗也过来帮忙,两个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把所有东西都搬完了。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却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杂乱。
“好了,东西都放好了。”张念山关上后备箱,走到张雨晴身边,扶着她的腰,“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咱们该回家了。”
张雨晴点头,看向张静和罗罗:“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路上也注意安全。”
“姐,姐夫再见!”张静挥挥手。
“好。”张念山和张雨晴也挥了挥手,随后便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张雨晴回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站在原地挥手的两人,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她靠在椅背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宝宝,小姨和小姨夫对你可真好,给你准备了这么多礼物呢。”
张念山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以后咱们的宝宝,一定会被所有人疼爱着长大。”
车子驶离胡同,融入城市的夜色中。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流淌,张雨晴靠在张念山的肩膀上,渐渐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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