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华北司令部。厚重的大木门隔绝了屋外的寒意,却隔绝不了屋内弥漫在空气里的肃杀。此时此刻每一个穿着笔挺呢子军服的参谋军官,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冷正从脊椎深处往上爬。他们屏息凝神,目光低垂,不敢去看站在巨大沙盘前那个矮壮的身影。
突然,那个矮壮身影突然转过身,手中的红木指挥棒“啪”地敲在沙盘上标注着“太原”的位置,粗哑的嗓音像碾过碎石的车轮:“三天!三天时间,一个重镇,一个有这煤炭能源的重镇,丢了。你们在干什么?援军为什么没有到?”
话音未落,站在最前排的作战参谋身子猛地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里,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被对方眼中的凶光逼得把话咽了回去。
矮壮身影的手指紧紧攥着红木指挥棒,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那名作战参谋的脸上:“我再问一遍——援军在哪里?” 参谋的嘴唇哆嗦着,额角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滴在锃亮的靴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周围的军官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有人悄悄用眼角余光瞥向墙上的作战地图,太原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个刺眼的圈,如今那圈仿佛成了一道催命符。
“太、太原南边的师团……被挡在榆次一带了……一天的时间没有前进一点。”终于,后排一个年轻的参谋忍不住低声开口,话音刚落,矮壮身影猛地转过身,指挥棒“唰”地指向他:“挡住?一个师团被土八路挡住?你是在侮辱大日本皇军的战斗力,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他上前一步,抬手就将指挥棒狠狠砸在那年轻参谋的肩上,后者痛得闷哼一声,却不敢躲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报告”的声音,一个通讯兵抱着文件夹跌撞进来,脸色惨白:“将军阁下!廊坊方向急电——晋察冀的八路军似乎正向北平移动!”
矮壮身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一把夺过电报,扫过几行字后,狠狠将电报揉成一团摔在地上:“废物!全都是废物!传我命令——立即调遣察哈尔的骑兵旅团驰援北平,再敢延误一分钟,我就把你们的脑袋挂在司令部大门口!” 声音像炸雷般在屋内回荡,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岗村大将背对着所有人,双手撑在沙盘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面前,沙盘上代表太原城的模型周围,几面小小的、代表八路军的小红旗,像几滴刺眼的鲜血,深深扎进他的眼底。就在几小时前,那里还插着象征帝国绝对统治的旭日旗。
岗村大将缓缓转过身,脸上的暴怒已被一层冰封般的平静取代,那双小而锐利的眼睛扫过屋内每一个噤若寒蝉的军官,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棱:“土八路……”这三个字从他齿间挤出,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你们以为他们是散沙?错了,他们是钻在帝国心脏里的蚂蟥,吸着血还啃着肉!”
他猛地抬脚,将地上揉成一团的电报踢向墙角,“传令下去——北平周边所有据点立刻进入一级战备,凡发现可疑人员格杀勿论!另外,让情报部的那群饭桶立刻滚过来,我要知道晋察冀八路军的每一个支队现在在哪里!包括林峰部的详细情况。”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沙盘上那几面小红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盘边缘的木质纹路,忽然低声道:“游击战……运动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在我的地盘上蹦跶多久。”
死寂中,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在发出单调而冷酷的“咔哒”声,每一次跳动都像重锤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啪嗒。”
一声轻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一个年轻的通讯参谋,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几乎是挪动着脚步,将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文放在岗村手边的桌面上。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甚至不敢收回,仿佛那薄薄的纸片是烧红的烙铁。
岗村没有回头。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那张平时总是带着一丝矜持与威严的脸上,此刻肌肉僵硬,如同戴上了一副石雕的面具。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两簇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他拿起电文,目光扫过那几行简短却足以宣告帝国耻辱的文字:“太原城西城门遭内应开启……八路军主力突入……守备部队大部玉碎……城池……失守……”
岗村的手指猛地攥紧,电文在他掌心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扫过屋内每一个人,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一字一句地砸在地上:“玉碎?守备部队大部玉碎?”
突然,他猛地将手中的电文狠狠砸向地面,纸张碎裂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一群废物!帝国的荣耀!皇军的威严!都被你们这群饭桶毁了!”他的咆哮声如同野兽的嘶吼,震得墙上的作战地图微微晃动,太原那个红圈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前排的军官们纷纷跪倒在地,头埋得极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嗨!将军阁下!”整齐却颤抖的回应声里,夹杂着有人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岗村上前一步,一脚踹在旁边的沙盘上,代表太原的模型轰然倒塌,小红旗散落一地。“立刻!命令所有华北可用的部队,向太原方向集结!我要让那些土八路,还有那个该死的内应,付出血的代价!”他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如果三天之内,太原还不能回到皇军手中……你们所有人,都去切腹谢罪!”
“将军阁下,现在我们的兵力不足,没有办法对太原支援,而且所有的通道都没有办法到达太原,最近的在榆次被挡住,寸步难进。”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刺入他的神经。
“八嘎——!”
岗村的咆哮还未散去,他猛地揪住那名敢开口反驳的军官的衣领,将对方瘦弱的身子提离地面,眼睛几乎要贴到对方脸上:“兵力不足?通道被挡?那是你们的无能!我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用人填,也要给我打通榆次到太原的路!”他狠狠将对方摔在地上,军官闷哼一声,半天爬不起来。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报告”声,通讯兵连滚带爬地进来,手里的电报几乎要散架:“将军阁下!太原失守了,已经从其他地方的到验证。”
岗村的身体晃了晃,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扶住旁边的墙壁才勉强站稳,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太原……”他猛地转头,看向墙上的地图,“土八路……竟敢……”
他突然拔出腰间的军刀,“唰”地一声出鞘,寒光闪过,吓得周围的军官们纷纷后退。岗村将军刀狠狠插在桌面上,刀刃没入大半,木质桌面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传我命令!榆次的师团,一小时内必须突破防线!否则,师团长切腹!所有相关人员,切腹!效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疯狂,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每一个人都知道,帝国在华北的局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太原的失守,八路军的步步紧逼,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死死困住。那墙上的作战地图,此刻更像是一张宣判书,每一道红圈都在宣告着帝国的败亡。岗村盯着地图上太原的位置,手指因愤怒而颤抖,他知道,这场战争,他们或许再也赢不了了。
岗村感觉十分愤怒,需要发泄。他猛地将电文攥在手里,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响声,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双手狠狠一扯!
“嗤啦——!”
脆弱的纸张被狂暴的力量瞬间撕裂成两半,再撕,再撕!碎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雪片,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也洒落在每一个参谋军官惊惧的脸上和心上。岗村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可闻,他猛地一脚踹在沉重的沙盘底座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沙盘剧烈晃动,代表山峦的模型哗啦啦滚落一地。
“懦夫!废物!一群饭桶!”岗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他像一头困兽般在作战室里来回踱步,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部下,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多年的经营!固若金汤的太原城!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一群土八路……被一群连像样武器都没有的泥腿子……攻破了!奇耻大辱!这是大日本帝国陆军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猛地停在通讯参谋面前,那参谋吓得几乎瘫软。岗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喷着唾沫星子吼道:“查!给我查清楚!那个内应是谁?!是哪个帝国的叛徒?!我要把他碎尸万段!把他的家族连根拔起!一个不留!筱冢呢?让他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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