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蹴鞠博物馆的朱红大门前，百竿旌旗迎风招展，“恭贺蹴鞠伯八秩寿辰”的鎏金匾额在晨光中晃眼。贝骄宁推着一架乌木轮椅，轮轴转动时发出温润的“咯吱”声，与周围震天的贺喜声相映成趣。司文郎穿着藏青锦袍，须发皆白如霜染，枯瘦的手搭在膝盖上，指尖却下意识摩挲着虚拟的“五洲球霸”金印——那枚金印早已捐给博物馆，可几十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
“慢点推，老婆子，”他侧头望着贝骄宁，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岁月的温柔，“你看那伙西洋使团的小子，眼睛都快黏在橡胶鞠球展柜上了。”贝骄宁鬓边也染了银丝，却依旧身姿挺拔，她抬手拭去司文郎肩头的落叶，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语气带着嗔怪：“都八十岁的人了，还惦记着人家的球技。今日是你寿辰，石敢当他们在殿里摆了百桌宴席，各国球坛都派了代表来贺，可别让人家等急了。”
轮椅碾过青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桂花糕的甜香。博物馆正厅中央，那枚当年戚家军老卒赠予的破鞠球被置于水晶棺中，皮革早已龟裂，露出里面泛黄的棉絮，却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司文郎示意贝骄宁停下，目光久久凝望着那枚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喟叹：“当年在破庙里，谁能想到这颗破球，真能定乾坤啊。”
【这球里藏着我的半生荣辱，藏着戚家军的铁血，藏着大明球坛的起落。苏文彦那小子近日频频在朝堂上提及“蹴鞠改制”，怕是要在今日动手脚。】他枯瘦的手指微微蜷缩，掌心竟渗出细密的汗珠。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祥和。李守规——赵二楞的徒孙，如今的博物馆总管，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脸色惨白：“伯爷！女球王！不好了！西厢房的《蹴鞠经》原版抄本被人换了，换成了一本掺了巫蛊之言的伪书，还夹着一张‘蹴鞠误国’的字条！”
贝骄宁脸色骤变，推着轮椅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什么时候发现的？值守的人呢？”“就在刚才清点贺礼时，”李守规声音发颤，“值守的护卫被人打晕了，醒来只说看到一个穿状元红袍的人影闪过！”
司文郎的心猛地一沉，【苏文彦！果然是他！借着寿辰人多眼杂，想栽赃我们篡改典籍，动摇蹴鞠在大明的根基！】他抬眼望向博物馆外，果然看到苏文彦正陪着几位朝廷大员走来，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眼底却藏着阴鸷。
“别慌，”司文郎拍了拍贝骄宁的手背，声音虽弱却沉稳，“他想搅乱寿辰，毁我司家名声，我们偏要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贝骄宁会意，立刻吩咐：“李守规，封锁博物馆所有出口，严查进出人员，尤其是穿红袍的男子！石敢当呢？让他带人守住宴席大殿，别让宾客受惊。”
就在这时，苏文彦已然带人闯入正厅，身后跟着几位面色严肃的御史，其中便有当年的卫承祚——如今已是须发皆白的老御史，却依旧一脸刚正不阿。“蹴鞠伯，女球王，”苏文彦拱手行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今日乃您八十大寿，本不该扫您雅兴，可有人举报博物馆藏有伪书，污蔑朝政，还请二位允许御史大人查验！”
卫承祚上前一步，手持那本伪书，声色俱厉：“司文郎！贝骄宁！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蹴鞠经》中掺入‘以球惑君’‘女主乱政’的妖言，妄图颠覆朝纲！今日若不交出真凶，老夫定要参你们一本！”
周围的宾客顿时哗然，西洋使团的代表们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起来。贝骄宁气得浑身发抖，正要辩解，司文郎却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他转动轮椅，面向苏文彦，目光如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赛场：“苏状元，你说这伪书是在博物馆发现的，可有证据证明是我们所藏？”
苏文彦冷笑一声，指向水晶棺中的破鞠球：“蹴鞠伯说笑了，这博物馆由您二位亲自主持，除了你们，谁还能接触到原版《蹴鞠经》？更何况，当年您以蹴鞠起家，如今却让女子执掌球坛，本就有违纲常，这伪书不过是你们野心的佐证！”
【好一个颠倒黑白！他故意将话题引到女子蹴鞠上，就是想煽动保守派的怒火，彻底否定我们毕生的心血！】司文郎心中怒火中烧，枯瘦的身体微微颤抖，突然，他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竟是水晶棺中的破鞠球发出了微弱的光晕。
“纲常？”司文郎突然笑了，笑声苍老却有力，“当年戚将军用蹴鞠练兵，保家卫国，算不算纲常？骄宁带领女子队扬威万邦，为国争光，算不算纲常？我大明蹴鞠从市井泥地走向万国赛场，让天下人皆知大明雄风，这又算不算纲常？”
他抬手指向那枚破鞠球，光晕越来越盛，映照得整个正厅都亮了起来：“苏文彦，你以为换了一本伪书，就能毁掉蹴鞠在大明的根基？你错了！真正的根基，不是典籍，不是爵位，而是天下人对蹴鞠的热爱，是一代代球员守住的公平与正义！”
【这破鞠球……难道是“球魂传承”技能在觉醒？】司文郎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顺着血脉蔓延至全身，虽然身体依旧不能动弹，可脑海中却无比清明，当年在泥地赛场的拼杀、万邦杯的绝杀、推广女子蹴鞠的艰辛，一幕幕如潮水般涌现。
突然，系统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宿主坚守球道，触发终极技能进化——‘球魂共鸣’：可唤醒所有热爱蹴鞠者的信念，形成无形气场，震慑奸邪，强化正义之力，技能持续时间：直至阴谋败露。”
一股无形的力量以司文郎为中心扩散开来，正厅内的宾客们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激动，尤其是那些退役的球员，纷纷想起了自己当年在赛场上的热血与坚守。石敢当第一个站出来，怒视苏文彦：“苏状元！你休要血口喷人！伯爷和女球王为大明球坛付出了多少，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伪书定是你栽赃陷害！”
“没错！”各国使团的代表也纷纷附和，葡萄牙队的老队长走上前，操着生硬的汉语：“我们当年与大明队交手，亲眼所见女球王的正直与球技，蹴鞠伯更是以公平竞技赢得所有人尊重，你们不能污蔑他们！”
苏文彦脸色一变，没想到宾客们竟会站在司文郎这边。他还想辩解，却见贝骄宁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印章：“这是《蹴鞠经》原版的防伪印章，每一页都盖有暗印，而这本伪书，根本没有！”她将伪书与博物馆珍藏的副本对比，众人清晰地看到，副本上的暗印赫然在目，而伪书上却空空如也。
【证据确凿，看你还怎么抵赖！】贝骄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转向卫承祚：“卫御史，如今真相大白，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还请您查明真相，还我夫妇一个清白！”
卫承祚看着两份典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自己竟被苏文彦利用。就在这时，李守规带着几名护卫押着一个黑衣人走进来：“伯爷！女球王！我们抓住了打晕护卫的人，他招认是苏状元指使他调换典籍，还说要在寿辰上制造混乱，污蔑您二位！”
黑衣人被按在地上，不敢抬头，苏文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发抖：“你……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
司文郎转动轮椅，来到苏文彦面前，目光冰冷：“苏状元，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腰间的纹章，与当年英国公世子的信物一模一样，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底细？你想垄断球坛，操控蹴鞠贸易，勾结荷兰东印度公司，妄图将大明球坛变成你们敛财的工具，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这只是开始，苏文彦背后还有英国公府和荷兰人，这场博弈远未结束。】司文郎心中清楚，今日虽识破了苏文彦的阴谋，但更大的危机还在潜伏。
苏文彦见阴谋败露，知道再无挽回余地，突然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扑向司文郎：“司文郎！我跟你同归于尽！”
“放肆！”石敢当眼疾手快，一脚将苏文彦踹倒在地，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护卫们立刻上前将苏文彦捆住，他挣扎着，嘶吼着：“司文郎！你别得意！荷兰人很快就会来的，他们会带着最先进的武器，毁掉你们的球坛，占领你们的土地！”
司文郎望着被押走的苏文彦，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贝骄宁推着轮椅，来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文郎，都结束了。”
“不，老婆子，这只是开始，”司文郎望着水晶棺中依旧泛着光晕的破鞠球，喃喃道，“荷兰人的野心，英国公府的执念，都不会轻易消散。但我们不怕，只要球魂还在，只要还有人热爱蹴鞠，就没有破不了的局。”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博物馆的窗户，洒在司文郎和贝骄宁身上，也洒在那枚破鞠球上。宾客们纷纷上前祝寿，赞美司文郎的智慧与坚守，博物馆内再次响起欢声笑语。
司文郎靠在轮椅上，握住贝骄宁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心中无比安宁。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虽已老去，但球魂不朽，传承不息。而远处的港口，一艘荷兰商船正缓缓靠岸，甲板上，几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望着京城的方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荷兰人终究还是来了，这场球坛与家国的保卫战，该让承宗和继业他们接手了。】司文郎望向窗外，仿佛看到了司承宗和司继业在赛场上拼搏的身影，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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