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底最后一道辣油闪电落进汤面时,姜小芽正把泡面盒导流槽抽出来。红油顺着槽边滴了一地,灵光还没散,她腰间的竹筒突然震了一下,像是被人从内部敲了三下。
她低头瞥了眼,面板自动弹出半透明提示框:【VR辣感体验系统已上线,用户接入中——37人】。
“我没开这个。”她手指划过界面,后台日志立刻翻到调用记录。一条伪装成系统测试账户的指令正在高频刷新,署名是“团子_test_v0.666”,路径藏在味觉模拟模块底层,和昨天篡改电磁炉的代码一模一样。
“行啊,还学会连环套了?”她冷笑一声,直接切进权限层,强制降级体验等级为“轻辣以下”,顺手塞进一段监控程序,开始抓取所有接入者的生理波动数据。
刚点下确认,火锅城东区传来一声嚎叫。
“我的舌头!在烧!”
她转身就走,竹筒贴着腰侧发烫,自动播报警报:【检测到跨维度生物共鸣异常,疑似咒术寄生,建议立即终止感官输入】。
她一脚踹开体验区的帘子,里面横七竖八倒着三十多个异界食客,有的抱着头打滚,有的跪在地上干呕,统一动作是死死捂着嘴。她蹲下扒开最近一人的嘴,舌苔上爬满赤红纹路,像被烧红的铁链烙过,边缘还在微微发亮。
“白芷!”她扬声喊。
人影一闪,白芷从收银台后跃出,手里捏着半截眉笔。她单膝跪地,左手掀开患者眼皮,右眼投影瞬间切到药材图谱:“安神草三钱,灵乳半盏,加点洋葱汁压邪气。”
“现配。”姜小芽从乾坤袋里甩出炼器台,金属板落地自动展开,槽位咔咔对齐。白芷把材料一股脑倒进去,指尖一弹,火苗从炉底窜起。
“这味儿不对。”白芷皱眉,“辣毒里混了别的东西,像是……记忆提取剂?”
“别管是什么,先救人。”姜小芽盯着炼器台的进度条,余光扫见体验区角落还有人在往嘴里塞辣片,“找南宫翎把那堆疯子拦住,VR体验区封了。”
白芷没动:“南宫翎尾巴刚被你关了信号,现在正蹲田里啃糖葫芦呢。”
“那就让番茄妖挡着。”她抬手一招,辣椒田方向传来整齐脚步声,一群番茄妖排着队冲进来,手拉手组成人墙,嘴里还放着南宫翎昨晚偷传的女团舞bGm。
炼器台“叮”了一声,一瓶乳白泛粉的液体缓缓推出。姜小芽拧开盖子闻了下,酸甜里裹着辣味,底下还藏着一丝洋葱的冲劲。
“发下去,每人半杯,喝完张嘴检查。”
第一批患者灌完奶茶,抽搐慢慢停了,可舌苔上的红纹没退,反而在暗处幽幽发亮,像夜里的萤火虫。
“有效果,但不彻底。”白芷捏着空瓶翻来覆去,“这咒文锁得死,得找到源头才能断根。”
姜小芽刚要说话,西区传来一阵骚动。
“洛清寒抢奶茶了!”
她赶过去时,正看见洛清寒一手扒拉人群,一手抢过半杯剩下的灵药奶茶,仰头就灌。他喉咙滚动两下,突然僵住,瞳孔从灰白转成粉红,再一眨眼,成了标准的猫眼爱心。
“玺……玺宝……”他转身就扑,直直撞进墨言怀里,鼻子贴着对方腰间玉玺猛蹭,尾巴高高翘起,毛都炸成了蒲公英。
墨言被撞得后退两步,扶住收银台才没坐地上。他刚要开口,洛清寒已经抱住他大腿,呜呜蹭:“香香……暖暖……给窝一个亲亲嘛~”
姜小芽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后颈往地上一掼,竹筒“啪”地打开,冒出一圈光栅把他困住。
“关进去。”她指了指竹筒内部的临时牢房。系统光屏自动跳出检测报告:【目标体内辣毒已转化,舌苔咒文完整度87%,拼合后可得星图残片0.5】。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冲进「心境修炼场」。虚拟空间里,她调出前世记忆档案,快速检索关键词:“味觉”“铭文”“实验”。
画面跳出来——大学心理学实验室,她躺在椅子上,嘴里含着电极片,屏幕上滚动着红色符号线条。研究员的声音响起:“通过高强度味觉刺激激活潜意识铭文,记录脑波共振频率。”
她猛地退出。
“不是中毒。”她站在原地,声音压得很低,“是读取。有人拿辣感当钥匙,开人的记忆锁。”
白芷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空瓶:“所以奶茶……反而帮他们把咒文稳定下来了?”
“对。本来是寄生式提取,现在被我们中和成缓释载体。”姜小芽盯着竹筒里的洛清寒,“他喝得多,反应也最完整。那半张星图,可能是关键坐标。”
“要不要撬开他嘴再看一眼?”白芷问。
“不用。”姜小芽摇头,“他已经吐不出新东西了。我们现在要防的是第二批。”
话音刚落,东区人墙外传来吼声。
“让开!我们交了双倍灵晶!必须体验变态辣!”
“没哭出来不算来过!”
“听说哭完能顿悟!让我们进去!”
姜小芽眯眼望去,十几名新食客正推搡番茄妖人墙,领头的壮汉额头青筋直跳,明显已经打了兴奋类符水。
她抬手一招,炼器台自动回收,转眼在入口处组装出一块立牌,字迹滚烫发亮:【辣哭体验暂停,改推舒缓养生锅】。
人群愣了愣。
她不等反应,直接打开「灵兽图鉴库」,调出后台指令:【启动防御模式,播放最高频干扰内容】。
下一秒,所有番茄妖齐刷刷转身,头顶冒出投影——南宫翎穿着亮片裤,在辣椒田里跳《爱你》,动作精准到每根尾巴尖都在抖。
壮汉当场愣住,身后几人开始捂眼:“快关掉!我道心要裂了!”
趁着混乱,姜小芽从乾坤袋摸出一叠空白符纸,每张都浸过微量洋葱汁。她指尖一弹,符纸化作薄雾飘向人群脚底,无声无息贴上鞋底。
“走一个,采一个。”她低声说,“谁碰过体验区,舌苔影像全给我留下来。”
白芷站在她侧后,忽然压低声音:“你发现没?洛清寒蹭玺的时候,玉玺有反应。”
姜小芽一顿。
“光纹闪了一下,像是……回应。”
她没答话,盯着竹筒里那个还在傻笑的幽灵体,慢慢抬起手,把洋葱喷雾塞进系统牢房的供气口。
喷雾刚喷出第一缕,洛清寒突然扭头,隔着光栅直勾勾看向她,嘴角咧开,露出一排尖牙:“你们……以为关得住我?”
话音未落,他舌尖一卷,那半片星图在舌面上灼灼发亮,像要烧穿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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