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得奖的效应，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第二天，她的名字冲上微博热搜第一。“唐悠悠 最佳新人”“唐悠悠感谢男闺蜜”“时光里的秘密”三个话题后面都跟着“爆”字。
媒体挖出了她的背景——普通家庭出身，戏剧学院毕业，跑过多年龙套，去年被星梦传媒签下，第一部主演作品就获奖。
很励志的故事。
但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一个自称“圈内人”的微博大V发长文，暗指悠悠得奖有黑幕：“唐悠悠的演技确实不错，但还没到拿奖的程度。而且‘星梦传媒’去年被神秘富豪收购，之后资源全砸在她身上。懂的都懂。”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暗示得很明显——悠悠是靠金主上位的。
这篇文章很快被转发上万次。评论区两极分化：有人支持悠悠，认为她是凭实力；也有人质疑，说娱乐圈哪有干净的人。
悠悠看到这些时，正在接受一家杂志的专访。她脸色白了白，但很快调整过来，继续微笑回答问题。
专访结束，回到公司安排的临时公寓，她才卸下伪装，坐在沙发上发呆。
手机响了，是乔卫东。
“悠悠，看到那些言论了？”
“嗯……”悠悠声音闷闷的，“乔大哥，对不起，连累您也被说……”
“我没事。”乔卫东语气平静，“倒是你，别受影响。这种事在娱乐圈很正常——你成功了，就有人眼红。你要习惯。”
“我知道……就是有点难受。”悠悠咬唇，“我真的是认真演戏的……”
“我知道。”乔卫东顿了顿，“这样，下周‘星梦传媒’开个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启动‘青年电影人扶持计划’。你是第一个受益者，但不是唯一一个。我们会公开所有选拔流程和标准，用事实说话。”
“新闻发布会？”
“对。你要参加，而且要大大方方地讲你的故事——从跑龙套到主演，从被潜规则到遇到林导和我。不遮掩，不卖惨，就是真实地讲出来。”
悠悠愣了：“可是……那些不愉快的事……”
“正是那些不愉快，才衬托出今天的可贵。”乔卫东说，“悠悠，这个圈子里，最有力的反击不是辩解，是活得更好，走得更远。你要用作品说话，用成绩说话。等你有三部、五部好作品的时候，这些声音自然就没了。”
这话像一束光，照亮了悠悠心里的阴霾。
“我明白了，乔大哥。”
“好好休息。下周见。”
挂断电话，悠悠看向窗外的上海夜景。灯火璀璨，像无数个梦想在发光。
她的梦想，才刚刚开始。
……
一周后，“星梦传媒青年电影人扶持计划”新闻发布会，在上海电影中心举行。
到场媒体很多，长枪短炮对准主席台。乔卫东没有出席，由王大强总经理主持。林静导演、悠悠，还有另外三个新签约的年轻导演和演员坐在台上。
王大强介绍了计划内容：每年投入五千万，扶持五到十位有潜力的新人，提供资金、团队、发行等全方位支持。
“我们不看背景，不看关系，只看才华和努力。”王大强说，“唐悠悠小姐就是我们第一个扶持对象。接下来，请她分享一下自己的经历。”
悠悠接过话筒。她今天穿了身简单的白色西装，妆容清淡，看起来干净利落。
“大家好，我是唐悠悠。”她开口，声音清晰，“一年前，我还是个在各个剧组跑龙套的小演员。我遇到过潜规则，遇到过不公平，甚至想过放弃演戏。”
台下安静下来。
“但幸运的是，我遇到了林静导演，遇到了愿意给我机会的星梦传媒。”悠悠看向林导，林导微笑点头，“他们看中的不是我的背景——我也没有背景——他们看中的是我对演戏的热爱和一点点天赋。”
她顿了顿：“我知道网上有些声音，说我靠关系拿奖。今天我想说——是的，我靠关系。我靠的是和导演、和剧组、和所有工作人员建立起来的，基于专业和信任的关系。我靠的是观众的支持和喜爱。”
“至于那些所谓的‘金主’‘后台’……”悠悠笑了笑，“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我的‘后台’就是每一个认真做事的人，每一个相信梦想的人。包括我自己。”
掌声响起。很热烈。
接下来的媒体提问环节，有记者尖锐地问：“唐小姐，据说星梦传媒的幕后老板乔卫东先生和您关系匪浅，这也是您能获得这么多资源的原因吗？”
悠悠没有回避：“乔卫东先生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投资人。他帮助过我，我永远感激。但我想问——如果一个投资人因为相信一个演员的潜力而投资她，这有什么错吗？难道女演员就不能有男性朋友？就不能得到男性的帮助？”
她直视那个记者：“还是说，在您眼里，女性获得成功，就一定是因为‘关系’而不是实力？”
记者被问得哑口无言。
另一个记者问：“那您和乔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悠悠笑了：“刚才不是说了吗？朋友，投资人，伯乐。另外，我还是他公寓的邻居。我们公寓有很多有趣的人，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拍一部关于公寓生活的戏，请各位来看。”
她用幽默化解了尖锐的问题。发布会很成功。
结束后，林导拍拍她的肩：“悠悠，你今天表现得太好了。真正长大了。”
悠悠看着镜子里自信的自己，也笑了。
是啊，长大了。
从那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小演员，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专业艺人。
而这一切，始于一年前那个决定相信她的男人。
……
发布会后第二天，悠悠回了爱情公寓。
大家给她办了盛大的庆功宴。这次不是在公寓，而是在子乔公司策划的一个小型派对场地——算是子乔送给悠悠的礼物。
“悠悠姐！你现在是大明星了！”美嘉兴奋地拉着她拍照。
“什么大明星，还是你们认识的悠悠。”悠悠笑着说。
关谷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画框：“悠悠，送你的。”
画框里是关谷画的悠悠——不是领奖时的样子，而是平时在公寓里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吃薯片的样子。下面写着一行字：“无论飞多高，这里永远是家。”
悠悠眼眶红了：“关谷……”
“我永远支持你。”关谷抱了抱她。
派对进行到一半时，乔卫东来了。他今天穿了身休闲装，看起来比平时随意。
悠悠看见他，立刻走过去：“乔大哥！”
乔卫东递给她一个盒子：“迟到的祝贺礼物。”
悠悠打开，是一条很精致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胶片形状。
“喜欢吗？”
“喜欢！”悠悠立刻戴上，“谢谢乔大哥！”
乔卫东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微笑：“很适合你。”
派对继续。音乐声中，大家跳舞、聊天、玩闹。悠悠被轮流拉去合影，像个被宠爱的公主。
深夜，派对散场。乔卫东送悠悠回公寓，其他人各自回家。
走在安静的街道上，悠悠忽然说：“乔大哥，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问。”
“您帮我，一开始是因为……同情吗？”
乔卫东想了想：“不是同情，是欣赏。我欣赏你对演戏的热爱，欣赏你的坚持。而且我觉得，有才华的人应该被看见。”
“那现在呢？还是欣赏吗？”
“现在……”乔卫东顿了顿，“现在是欣慰。欣慰你成长得这么好，欣慰你没有因为成功而迷失。欣慰你还是那个会因为一件小事就高兴半天的唐悠悠。”
悠悠停下脚步，看着他：“乔大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您了，怎么办？”
这话问得大胆。乔卫东也停下，看着她。路灯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有紧张，有期待，还有一丝倔强。
“悠悠，”他轻声说，“我是你的朋友，你的伯乐，你的‘男闺蜜’。但不会是别的。你明白吗？”
悠悠咬了咬唇：“因为……您有喜欢的人了吗？”
“因为你是关谷的女朋友，是我的朋友。”乔卫东说，“而且悠悠，你对我的感情，可能更多是感激和依赖。等你在娱乐圈站稳脚跟，认识更多优秀的人，你就会发现，我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段风景。”
他说得很温和，但很坚定。
悠悠眼眶红了，但没哭。她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我们还是朋友？”
“永远是朋友。”乔卫东拍拍她的肩，“而且是最好的那种——互相成就，彼此见证成长的朋友。”
悠悠笑了，眼泪却掉下来：“嗯！最好的朋友！”
她上前，轻轻抱了抱乔卫东。不是暧昧的拥抱，是朋友之间温暖的拥抱。
“谢谢您，乔大哥。谢谢您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也谢谢你，悠悠。让我看到梦想可以开花。”
拥抱松开。两人继续往前走。
夜风吹过，有点凉，但心里是暖的。
悠悠知道，从今天起，她对乔卫东的感情会沉淀成另一种更珍贵的东西——不是爱情，是超越了爱情的信任、感激和永恒的友谊。
这种感情，也许比爱情更长久。
就像她脖子上的项链，会一直陪着她，提醒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而前方的路，还很长，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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