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苏念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尾巴依旧轻轻圈着她的腿弯，像是在给她无声的支撑。产婆将洗净的婴儿抱过来，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不哭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来，抱抱他。”阿婶把婴儿递到苏念胸前。
苏念颤抖着伸出手，刚碰到那柔软的小身子，就被小家伙抓住了手指。那触感温温软软的，瞬间驱散了她身上的疲惫，只剩下满心的柔软。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生命，眼眶又热了：“苍，你看……他抓着我呢。”
苍凑近了些，巨大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挨着苏念的肩膀，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婴儿，像是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尾巴尖轻轻扫过婴儿的小脚丫，惹得小家伙蹬了蹬腿，咯咯地笑出了声。
“你看，他不怕你呢。”苏念笑着说，声音还有些沙哑。
苍低低地应了一声，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婴儿的额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这个平日里能徒手撕裂猛兽的首领，此刻面对这个小小的生命，却谨慎得像怕碰碎了琉璃。
产婆收拾好东西，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带着其他雌性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石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婴儿均匀的呼吸声，和苍偶尔发出的温柔低啸。
苏念抱着孩子，靠在苍的皮毛上，渐渐有了睡意。腹里的坠痛还在，但心里却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了。她迷迷糊糊地说：“苍，给他起个名字吧，你变回来吧！”
苍点点头想了想，用脸蹭了蹭她的脸颊，喉咙里发出“叫岩好不好？”
苏念笑着点头：“岩，好名字。”
她低头吻了吻婴儿的额头，轻声说：“岩，以后要像你爹爹一样勇敢，像岩石一样坚强。”
苍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柔的呜咽算作回应，周身腾起一阵白雾，身形渐渐缩小，变回了熟悉的人身。他来不及披上兽皮，便小心翼翼地挪到苏念身边，伸手轻轻抚过她汗湿的发丝，指尖带着后怕的微颤：“累坏了吧？”
苏念摇摇头，把怀里的烟往他面前递了递：“就是疼了点，没事儿的，你抱抱他。”
苍的动作僵硬得像块石头，双手悬在半空，试了好几次才敢轻轻托住婴儿的后颈和屁股。小家伙在他怀里眨了眨眼，忽然伸出小手抓住他胸前的皮肤，力道不大，却让苍瞬间屏住了呼吸，连动都不敢动。
“你看，他也喜欢你呢。”苏念被他这副紧张模样逗笑，声音里还带着刚生产完的虚弱。
苍低头看着怀里小小的婴孩，粉嫩的脸蛋皱巴巴的，却睁着双和苏念极像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股从未有过的柔软涌上心头。
他忽然想起苏念怀着岩时，两人趴在石窗边畅想未来的模样——那时他说要教孩子打猎，要护着他们母子，如今这小小的生命真的来了，他才发现，所有的豪言壮语都抵不过此刻怀里的温度。
“岩，”他试探着叫了声，声音放得极轻，“我是父兽。”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小嘴咂了咂，往他怀里缩了缩。苍的心瞬间化了，小心翼翼地把婴儿往苏念身边挪了挪，让母子俩靠得更近些。
苏念靠在他肩头，看着苍笨拙却温柔地逗弄着岩，忽然觉得眼皮发沉。生产耗尽了她所有力气，此刻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安全感像潮水般涌来，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苍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又看了看怀里安睡的婴孩，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轻轻将两人往兽皮褥子里挪了挪，自己则靠着石壁坐直了些，充当起人肉靠垫。
石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松脂灯的光在石壁上投下温暖的光晕。苍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地守着，听着苏念平稳的呼吸，感受着怀里婴儿轻微的动静，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
不知过了多久，岩忽然哼唧了两声，大概是饿了。苍连忙学着苏念的样子，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想到这法子竟真的管用，岩又乖乖地睡了过去。苍松了口气，低头吻了吻苏念的发顶，又在岩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以后，我来守护你们。”他轻声说，声音在安静的石屋里格外清晰。
夜渐渐深了，部落里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只有这间石屋还亮着温暖的光。苍依旧守着，像座沉默而可靠的山，守护着他生命里最珍贵的两个人。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苏念终于醒了。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苍紧紧护在怀里，岩则安稳地睡在两人中间。阳光透过石窗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醒了？”苍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满是温柔。
苏念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岩的小脸，又抬头看向苍，眼底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苍，谢谢你。”
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该说谢谢的是我。”
石屋外传来了族人忙碌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这个刚刚迎来新生命的家庭，在温暖的晨光里相拥着，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他不仅是部落的首领，是苏念的依靠，更是岩的父亲。他会用一生去践行承诺，守护好他的家，守护好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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