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化,像秋日里发酵的甜酒,表面平静,内里却蕴着更醇厚的暖意。
第二天是周日,一家人吃过早饭,周凛川照例在院子里修理些家什。
林晚书在屋里收拾碗筷,脸上还带着晨起未散的红润,嘴角噙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浅笑。
安安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妈妈身后转,小嘴吧嗒吧嗒问着各种天马行空的问题。
忽然,她仰起小脸,盯着林晚书看了一会儿,伸出小手指头,点着妈妈的脸颊,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你的脸,红红的!像苹果!”
林晚书手一抖,差点把搪瓷碗滑进盆里。脸上的热度“腾”地一下更明显了。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有些发烫,心里又羞又恼,暗怪自己没出息,都过去一晚上了,怎么被女儿一问还这样。
“没……没有,是天气热,妈妈刚洗完碗。”她支吾着,试图搪塞过去。
安安歪着小脑袋,显然不信:“可是,外面有风,凉凉的。”她是个观察力敏锐的小家伙。
林晚书一时语塞,正想着怎么把这个话题岔开,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周凛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屋里:
“明天得去趟木材厂,买点木头。”
林晚书动作一顿,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家里最近好像没什么需要大动木工的东西啊。
果然,安安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她跑到门口,扒着门框问正在检查斧头柄的爸爸:“爸爸,买木头干什么呀?”
周凛川放下手里的活计,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目光淡淡地扫过屋里正竖起耳朵听的妻子,然后落在女儿充满好奇的小脸上。他语气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家务计划:
“给你做张小床。”
“做床?”安安更困惑了,迈着小短腿跑到爸爸腿边,“安安有床呀!”她指的是自己那张带栏杆的小童床。
周凛川弯腰,把女儿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结实的手臂上,才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给你做张小床,放你哥屋里。以后,你就跟你哥睡。”
安安眨巴着大眼睛,消化着这个信息,然后提出了关键问题:“那爸爸妈妈呢?”
周凛川抱着女儿,朝屋里走了两步,正好站在厨房门口,目光与里面满脸通红、眼神“警告”着他的林晚书对上。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只有林晚书能看懂的促狭和深意。
他转回头,对着怀里懵懂的女儿,用那种一贯的、平淡无波的语调,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我和你妈,单独睡。”
“哐当”一声,林晚书手里的抹布掉进了水盆,溅起一片水花。她的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又羞又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闷葫芦!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还说得这么……这么直白!
安安显然没完全理解“单独睡”背后更深层的含义,但她捕捉到了妈妈巨大的反应和爸爸话里那点不同寻常的意味。她看着妈妈通红的脸和“凶狠”地瞪着爸爸的眼神,小脑袋瓜努力运转。
周凛川说完,好像只是宣布了下周菜谱一样自然,抱着安安转身又往院子走,仿佛没看见妻子快要冒烟的样子。
林晚书又羞又气,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几步追到院子里,也顾不得女儿在场,伸手就在周凛川结实的手臂上捶了一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周凛川!你胡说什么呢!讨厌!”
她用的力气不大,但语气里的羞恼是实实在在的。
周凛川挨了一下,纹丝不动,只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颊绯红,眼眸含水,因为羞愤而显得格外生动明亮,他嘴角那丝极淡的笑意终于没忍住,微微勾了一下,又迅速隐去。
“实话。”他吐出两个字,语气还是平的,却把林晚书噎得够呛。
安安看着爸爸妈妈“吵架”(单方面的),觉得很有趣,咯咯笑起来,小手拍着爸爸的肩膀:“爸爸坏!妈妈打!”
林晚书被女儿这么一闹,更是窘迫,瞪了周凛川一眼,转身又回了厨房,心却砰砰跳得厉害。
这个闷骚的男人!
平时话少得像金子,没想到说起这种话来……这么要命!
周凛川看着妻子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他掂了掂怀里的女儿:“走,安安,跟爸爸去看看,给你做张什么样的床好。”
“要带小栏杆!画花花!”安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兴高采烈地规划起来。
院子里,父女俩的讨论声和厨房里略显慌乱的洗碗声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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