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跨界集市的烟火气
知同堂的课程渐入佳境时，两界共同的集市也在连心桥畔热闹起来。起初只是零星的摊位，后来渐渐扩展成连绵的长街，一半铺着人界的青石板，一半嵌着异界的发光石，中间用藤蔓编织的帘帐隔开，却总被往来的人潮挤得摇摇欲坠。
我带着孩子们去赶集那日，正撞见秦老汉蹲在异界的“声纹果”摊位前，捧着个拳头大的紫色果子，对着它吼秦腔。果子被震得嗡嗡发亮，摊主——个长着螺旋角的异界老者，乐得直拍大腿，用生硬的人界话说：“好！够劲！再唱段，这果子送你！”
母亲的布摊旁，挨着异界织女的纱架。母亲教她们用草木染出的靛蓝布，被她们织上会随温度变色的星纹；而异界的荧光纱，经母亲的巧手缝成肚兜，成了村里新生儿最抢手的礼物。此刻她正和织女们比划着针法，指尖缠着的丝线一半是棉的白，一半是能量的银。
道士不知从哪淘来个异界的“镜像镜”，正举着它给围观的人变戏法。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每个人心里最想做的事——小胖墩看到自己骑着翼兽飞过高山，长翅膀的异界幼崽则在镜中啃着人界的糖葫芦，惹得一圈人笑个不停。
星轨智者的伴侣在卖异界的“记忆糖”，据说含一颗能想起最温暖的事。我买了两颗，一颗递给身边的白衣女子，她含进嘴里，眼尾微微泛红——后来她告诉我，那糖让她想起了幼时教她练剑的师父，其实从未怪过她擅自下山。
走到集市尽头，竟见林澈先祖手记里提过的那半块玉佩的主人，正和父亲蹲在地上，对着一张图纸比划。那是张两界通用的农具改良图，父亲手里的木尺和她手中的能量尺，在图纸上画出了重合的线条。
“这齿轮得用人界的硬木，耐磨损。”父亲敲了敲图纸，“但轴承用你们的弹性晶，能省一半力。”
女子点头，指尖在图纸上点出个光点：“再加个能量槽，黄昏时自动蓄力，早上就能省劲。”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半块玉佩从女子衣襟里滑出来，与父亲腰间挂着的另一半，在光线下折射出一样的纹路。
孩子们早跑没了影，隐约听见远处传来欢呼——人界的泥哨和异界的骨笛凑在一起，竟吹出了不成调却热闹的曲子。白衣女子忽然开口：“你看，他们说的‘不同’，其实比想象中更像‘同’。”
我望着集市上攒动的人头，人界的粗布衣裳与异界的鳞纹长袍挤在一起，叫卖声里混着能量波动的嗡鸣，食物的香气中飘着荧光草的甜味。忽然懂得，那些曾经以为的“边界”，不过是等待被打破的偏见；那些害怕的“不同”，终会在烟火气里，酿成最动人的“共通”。
人群里，小胖墩举着串糖葫芦，正喂给长翅膀的小异界崽；秦老汉扛着声纹果，跟螺旋角老者勾肩搭背往酒馆走；母亲的布摊前，异界的女子们正学着用绣花针，针尖挑着的丝线，在布上绣出了一半是牡丹、一半是星花的图案。
连心桥的晶石在暮色中亮起，像一串落地的星辰，照亮了桥上往来的身影。我忽然想起林澈先祖手记的扉页，那句被墨迹晕染过的话：“所有的守护，最终都是为了让相遇，变得更自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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