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风渐渐停了,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晃眼的光,林野眯着眼睛看向冰眼,那点亮晶晶的东西还在,像颗被遗忘的星星,嵌在冰洞深处。张歪嘴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瞅了半天,挠了挠头:“那是啥?冰水晶?我姥姥说冰川里的水晶能卖钱,要是够大,说不定能换两串烤腰子加一瓶冰啤酒。”
“不像水晶。”顾言举起望远镜看了看,眉头皱了皱,“它在动,像是有生命似的。”
林野挣扎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小鼎在手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他过去看看。“去瞧瞧。”他招呼一声,往冰眼走去,脚步还有点虚,刚才耗了太多力气,现在腿肚子都在打颤。
老马和张歪嘴也跟了上去,张歪嘴还不忘踢了踢地上的王浩:“这孙子咋办?总不能让他在这儿躺着吧?万一被野狗叼走了,虽然解气,但我姥姥说见死不救不太好,哪怕是坏人。”
“先不管他。”老马往王浩身上踹了块石头,确认他没动静,“等咱看完那东西再说,死不了。”
冰眼周围的冰面还在往下掉冰碴,刚才双煞闹腾的动静太大,冰洞边缘裂开了不少缝,走在上面得格外小心。林野踩着冰爪,一步一滑地靠近冰眼,越走近,越觉得那点光亮不一般,它散发的气息很温和,不像鼎魂那么霸道,也不像煞那么阴冷,倒像是……春天的阳光,带着点生机勃勃的劲儿。
“还有三步,两步,一步……到了!”张歪嘴抢在林野前面,趴在冰眼边缘往下瞅,“我的娘哎,这是……星星掉下来了?”
林野也趴了下去,往下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冰洞深处,悬浮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通体透亮,里面像是有星光在流转,刚才看到的光亮就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更神奇的是,珠子周围盘旋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萤火虫,围着它跳舞。
“这是……星核?”老马也看呆了,烟锅从手里滑下去,“哐当”一声掉在冰面上,“老辈人说,天上的星星要是犯了错,就会掉下来,变成星核,藏在山川湖海深处,没想到是真的!”
“星核能干啥?”张歪嘴好奇地问,“能当夜灯不?我姥姥说晚上起夜得有灯,不然容易撞到门框,这玩意儿亮度刚好,还不费电。”
林野没理会他,注意力全在星核上。小鼎在手心烫得厉害,他试着把小鼎举起来,对着星核。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星核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那些细小的光点“唰”地一下飞了上来,像条光带,顺着冰洞往上飘,钻进小鼎里。
小鼎“嗡”地一声,表面的纹路亮了起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亮,林野能感觉到,一股新的力量涌进鼎里,温和而纯净,和之前的力量融合在一起,让鼎魂变得更加圆满。
“它在给鼎魂补充能量!”顾言惊喜地喊道,“双煞虽然被打散了,但鼎魂也耗了不少力气,这星核是来补能量的!”
星核的光芒越来越暗,最后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啪嗒”一声掉在冰洞底部。而小鼎则变得通体金黄,上面的纹路里多了些星星点点的光,像是把星空嵌在了上面。
林野握紧小鼎,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这星核,怕是和鼎魂有啥渊源。”他站起身,“说不定当年鼎魂劈开双煞,就是靠了它的力量。”
“那现在咋办?”张歪嘴也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双煞解决了,王浩也趴下了,星核也被小鼎吃了,是不是该回家了?我姥姥肯定想我了,她做的红烧肉再不回去吃,就该凉透了。”
“回是该回,但得把王浩带上。”顾言指了指地上的王浩,“他是守镜族的叛徒,得交给守镜族处置,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野点头:“说得对。还有,我爷爷的日记里提到,守石人和守镜族的祖先,当年好像和星核有过约定,具体是啥没说,咱得回去问问苏老太太和陈大爷,说不定能知道更多事。”
“还问啊?”张歪嘴苦着脸,“我以为这事儿就完了呢。我姥姥说一件事要是太复杂,就别追根究底,不然容易头疼,我现在就有点头疼。”
“必须问。”林野的语气很坚定,“这星核不一般,它为啥会掉在冰眼?为啥会给鼎魂补充能量?当年祖先们和它有啥约定?这些都得弄明白,不然心里不踏实。”
老马也点头:“林小子说得对。咱都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半途而废。当年我跟队里勘探,就因为漏了个数据,结果报告错了,被领导骂了半个月,至今想起还脸红。”
几人回到王浩身边,张歪嘴找了根绳子,把王浩捆得结结实实,跟捆粽子似的,还特意在他嘴里塞了块布:“省得他醒了瞎叫唤,我姥姥说对付嘴碎的人,就得让他说不出话。”
处理完王浩,林野又想起件事:“对了,青铜鼎呢?刚才光顾着追双煞,把它忘在迷魂林了!”
“放心,丢不了。”老马指了指天空,“你看那巡沙鸟,它在那儿转圈呢,肯定是在看着鼎。再说,那鼎现在认你了,你要是走远了,它说不定能自己跟上来,就像狗认主人似的。”
还真被老马说中了。几人刚走出冰原,就看到青铜鼎慢悠悠地从远处飘过来,鼎身的纹路亮着,像是在打招呼。张歪嘴看得眼睛都直了:“我的娘哎,这鼎还真能自己飞!比我姥姥家的老母鸡还听话,叫它来就来!”
青铜鼎飞到林野身边,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撒娇。林野笑了笑,摸了摸鼎身:“辛苦你了,回去给你擦擦灰。”
往回走的路就轻松多了,青铜鼎变得能大能小,缩成巴掌大揣在怀里,王浩被张歪嘴拖着,像拖死狗似的,一路上哼哼唧唧的,可惜嘴里塞着布,说不出完整的话。
路过迷魂林时,陈大爷带着巡沙鸟在林边等着,看到他们回来,脸上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们能成!”
“陈大爷!”张歪嘴跑过去,献宝似的把捆着的王浩推到陈大爷面前,“您看谁?守镜族的叛徒,被我们拿下了!我姥姥说善恶终有报,这话一点不假!”
陈大爷看了看王浩,叹了口气:“造孽啊。当年他还是个娃娃的时候,我见过,挺机灵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林野把星核的事跟陈大爷说了说,陈大爷听完,眼睛一亮:“星核!果然有星核!你爷爷当年跟我提过一嘴,说守石人和守镜族能世代守护鼎魂,全靠星核的力量,只是后来星核不知所踪,没想到藏在冰眼里!”
“那祖先们和星核的约定是啥?”林野追问。
“具体的不知道,”陈大爷摇了摇头,“你爷爷说,约定藏在守石人和守镜族的祖地,得两族的信物合在一起才能打开。守石人的信物是你手里的钥匙,守镜族的……应该是归魂镜。”
“归魂镜在苏老太太那儿!”林野眼睛一亮,“那咱回去找苏老太太,把钥匙和归魂镜合在一起,不就能知道约定是啥了?”
“怕是没那么容易。”陈大爷叹了口气,“守石人的祖地在昆仑深处,守镜族的在东海之滨,得先去祖地,才能打开约定。这一路,怕是不比找冰眼轻松。”
“又要赶路?”张歪嘴哭丧着脸,“我这腿还没歇过来呢。我姥姥说长途跋涉伤身子,尤其是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容易掉秤,我这好不容易长的二两肉,怕是又要没了。”
“先回去再说。”林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现在知道方向了,总比瞎琢磨强。”
在迷魂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几人告别陈大爷,往格尔木走。王浩还没醒,张歪嘴嫌拖着麻烦,就让青铜鼎带着他飞,自己跟在后面,嘴里还念叨:“让你也尝尝飞的滋味,就是没光罩,风吹着估计挺冷,我姥姥说恶人就得受点罪,不然不长记性。”
回到格尔木,老马联系了之前的司机小王,让他帮忙联系守镜族的人,来接王浩。小王听了他们的经历,眼睛瞪得像铜铃:“马叔,你们这是拍电影呢?沙煞冰煞星核,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比电影精彩多了。”老马笑着说,“等这事了了,我跟你好好唠唠,保证你听得睡不着觉。”
在格尔木休整了两天,守镜族的人来了,是两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看到王浩,脸色都很难看,说要带回去按族规处置,还谢了林野他们,说替守镜族除了个大祸害。
送走王浩,几人买了回落霞山的火车票,还是绿皮火车,哐当哐当的,张歪嘴一上车就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烤腰子。林野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从沙漠变成戈壁,再变成草原,心里琢磨着祖地和约定的事。
顾言坐在旁边,翻看着爷爷的日记,突然指着其中一页说:“你看,我爷爷说守石人的祖地有棵‘定魂树’,能让人想起前世的事,说不定咱去了,能知道更多关于鼎魂和星核的秘密。”
“前世?”张歪嘴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我前世是啥?不会是头猪吧?我姥姥说我能吃,像头小猪仔。”
“说不定是头能打的猪。”林野笑着说,“不然你咋抡得动工兵铲。”
“那我希望是头会飞的猪,”张歪嘴一脸向往,“能自己飞着去买烤腰子,不用走路,多省事。”
火车摇摇晃晃地走了三天三夜,终于回到了落霞山。一进镜心阁的院子,大黄狗就摇着尾巴扑了上来,顾念念也跑了出来,抱住林野的腿:“哥哥!你回来了!我的昆仑玉呢?”
“在这儿呢。”林野从包里掏出块捡的昆仑玉原石,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挺好看,“给你玩。”
顾念念高兴地接过去,蹦蹦跳跳地去跟苏清月炫耀了。苏老太太和苏清月、陈默都在,看到他们平安回来,都松了口气,苏清月还端出炖好的鸡汤:“快喝点,补补身子,看你们瘦的。”
张歪嘴毫不客气地喝了两大碗,咂咂嘴:“还是清月姐做的鸡汤好喝,比马大爷的酥油茶强多了。我姥姥说家里的饭最香,果然没错。”
吃完饭,林野把星核和祖地的事跟苏老太太说了说,还拿出青铜钥匙:“您看,这是守石人的信物,得和归魂镜合在一起,才能去祖地。”
苏老太太接过钥匙,又从里屋拿出归魂镜,把钥匙放在镜面中央。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钥匙和镜面接触的地方,突然亮起金光,投射出一幅地图,上面标着两个红点,一个在昆仑深处,一个在东海之滨。
“这就是祖地的位置。”苏老太太指着地图,“看来,你们接下来的路,是要去这两个地方了。”
林野看着地图上的红点,心里清楚,新的冒险又要开始了。定魂树,前世的秘密,祖先的约定……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谜团,都在等着他们去解开。
小鼎在他怀里微微发烫,像是在说: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吧。
林野握紧小鼎,抬头看向窗外,落霞山的晚霞正红得像火,映照着远处的群山,也映照着他们即将踏上的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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