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彻底驱散了笼罩东华市一夜的血色与迷雾。当普通市民从睡梦中醒来，打开手机或电视时，几乎被同一时间爆发的、如同海啸般的新闻彻底淹没。
“东华市常务副市长赵建国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东华市着名企业家、恒泰集团董事长许天豪因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行贿罪、故意杀人罪等多项罪名，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
“东华市掀起反腐风暴，数十名涉案官员及商人落网，‘金雀’艺术团被查封！”
一条条简短的官方通报，背后是昨夜惊心动魄的全城收网与海上追逃。电视新闻里滚动播放着赵建国被纪委工作人员带离市委大楼时面色灰败的画面；播放着许天豪断腿戴铐、被警方从浓烟尚未完全散尽的“金雀”剧场抬出的狼狈影像；播放着恒泰集团总部被警方封锁、一箱箱证据被搬出的场景；播放着“金雀”艺术团那些衣着光鲜的女孩和管理人员被带上警车的画面……
整个东华市，乃至全国，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涉及层面如此之高、范围如此之广的腐败窝案震惊了！网络上一时间议论滔天，有拍手称快的，有难以置信的，也有深挖各种所谓“内幕”的。
恒泰集团股价开盘即崩盘，直接跌停，与其关联的数十家上市公司同样受到剧烈冲击，资本市场一片哀鸿。东华市的官场更是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地震，人人自危，与赵、许二人牵扯较深的官员更是寝食难安。
一场席卷东华市权力与财富顶层的风暴，在黎明时分，以最猛烈的方式，公之于众。
……
东华市市委礼堂，临时改成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台下座无虚席，长枪短炮对准主席台。来自中央和省级纪委、政法委、公安部的联合调查组负责人，以及东华市新任的市委主要领导，面色严肃地端坐其上。
发布会通报了案件的基本情况，强调了中央坚决反腐的鲜明态度和坚定决心，并表示将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当到了记者提问环节时，气氛更加热烈。
一位记者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起身提问：“发言人您好，我们注意到，在此次行动中，市档案局局长林辰同志似乎起到了关键作用。但今天的发布会他并未出席，请问这是出于什么考虑？另外，之前网络上有关于他与市检察院苏晚晴检察官的一些不实传闻，组织上是否有结论？”
这个问题，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确实，在这场风暴中，林辰这个名字若隐若现，充满了神秘色彩。
发言人面色不变，语气沉稳地回应：“关于林辰同志的工作安排，属于组织内部正常调动。他在此次案件前期线索排查中，确实恪尽职守，履行了一名党员干部应尽的职责。组织上对于网络上的一些不实信息，已经有了明确结论，相关造谣传谣者已被依法处理。我们坚决保护那些敢于同违法犯罪行为作斗争的干部！”
回答滴水不漏，既肯定了林辰的作用，又将其功劳归于“恪尽职守”，同时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之前的绯闻风波，并将他“保护”了起来，未让其暴露在聚光灯下。
发布会现场后排的角落阴影里，林辰和苏晚晴并肩坐着，没有穿制服，只是普通的便装。他们看着台上官方的通报，听着发言人的回答。
苏晚晴轻轻碰了碰林辰的手，低声道：“这样也好。”
林辰微微颔首。他明白，“牧羊人”和更高层做出了这样的安排，既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也是对“苍穹”过往的暂时搁置。他不需要台前的风光，他回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然而，就在发布会即将结束，林辰心中那块悬了二十年的大石即将彻底落下的瞬间，他的加密手机接到了一条来自“牧羊人”的简短信息。
信息内容，让他的眉头瞬间锁紧，刚刚放松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信息只有一句话：
【赵建国提出，要见你。只跟你谈。涉及……‘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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