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营的帅旗在远处猎猎作响——主将蒙多伯爵坐镇中枢，城墙下的尘土被密集的脚步声搅得漫天飞扬，副将吉恩跨着战马发号施令，往来调度。
围城时间太短，打造出的攻城器械只有云梯和几架攻城锤，投石机之类的大型攻城器械还在建造中。
副将吉恩希望打开更多的突破口，可城上敌军的箭雨与滚石始终如铁壁般密不透风，偶尔有军队架上云梯冲上城墙，都会被迅速推下来。
打到此刻，偌大战线还是只有那几十步的距离立着云梯。
“伯爵大人派人来询问战局！多久能破城！”传令兵的喊声从后方挤过混乱的人潮。
吉恩回头望去，有一位传令兵骑马而来，应该是伯爵收到了前线消息，知道有部队在城墙站稳脚跟了，催促他尽快破城。
“回禀伯爵，敌军太坚韧了，登上城墙的部队很难推进，我已经调兵支援，今晚可能要夜战。”
中军大营里，蒙多伯爵听完副将吉恩的回话，目光扫过帐外的大太阳沉声道：“多多准备火把与薪柴，都运送到城下两百步存着，哪怕是夜战，也不能被赶下来，否则前面的血就白流了。”
从晨光熹微杀到日头偏西，城砖被血浸得发亮。
城外军阵中，
“什么？还要援兵？”吉恩的怒吼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棚里炸开。
他盯着前来求援的将官，眼睛里布满血丝：“一早填进去三千人？中午我又给你们了两千人，就算是堆，也该堆上城头了！为什么还没能突破？”
队长脸如死灰，声音发颤：“大人，都填进去四千人了，可就是推不动，剩下的一千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往城墙上打了。到现在，能架云梯的还是那几十步宽的城墙，其他位置都上不去。”
“放屁！”吉恩一脚踹翻身边的盾牌：“带我去看！我倒要瞧瞧，是什么铜墙铁壁能吞下四千精锐！”
他带着最后两千亲兵赶到城墙下时，发现这一段还有大约一千人，可是继续攀爬云梯支援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离云梯很远。
哪怕将官拿刀和军法威胁，这一千人也不愿意攀上云梯，双方在城下对峙，随时可能兵变。
“吉恩大人来了！”
传令兵大声呼喊一声，这些士兵立即跪倒一大片，吉恩带兵多年，很有威望，这些士兵敢与将官对峙，却不敢违逆吉恩。
“都给我上！”
吉恩没有理这跪倒的士兵，怒吼着拔出长剑，先指挥刚带来的亲兵攀爬云梯，避免影响城头战事。
直到云梯支援恢复，吉恩才走到那不愿意进攻的一千人面前，拔剑怒吼道：“怎么回事，你们想造反吗？”
有个老兵膝行到跟前：“吉恩大人，不是我们贪生怕死，实在是有古怪，从早上打到现在，五个千人队快打光了，还是推不上去，我跟您打过那么多仗，实在是没遇到过这种怪事。”
旁边有老兵愤怒的喊道：“四千人啊！就算是拼光了，尸体都够堆满城墙了，为什么还是打不上去！？”
吉恩也觉得有古怪，才亲自冒险来到这里，他赦免了这一千人，令他们在城下守卫，吉恩拽来心腹，指着一架云梯：“你上去看看究竟是什么鬼情况，看完立刻下来！”
心腹应声攀爬，这架云梯只有心腹一人，方便他看完情况立刻下来。
吉恩眯眼盯着，见心腹顺利爬了大半，既没挨箭也没被落石砸，城头的喊杀声倒是清晰传来——看来那段城墙确实还在己方手里。
可既然如此，为何迟迟打不开局面？
心腹一步一步往上爬，终于到达了城墙上方，他扒着垛口观察，起初也没觉出异常：己方士兵正从几架云梯向上涌，往两侧扩张，敌军在几十步外侧列阵死扛，一切都像寻常攻城战。
直到眼角余光瞥见几个同伴突然捂喉倒地，喉咙飙出的血沫溅在墙砖上，他才猛地寒毛倒竖。
“砰砰”的闷响混在喊杀里格外刺耳，每响一声，就有个披重甲的骑士直挺挺栽倒。
心腹被这一幕吓得浑身发软，手脚并用的爬下云梯：城墙上有魔鬼！
城墙上，
杨光看着几个云梯不断涌上来的敌军，手腕轻抖，寒光又精准地钉进一人咽喉。
他揉揉胳膊缓解酸痛，虽然他杀人的手段很省力气，但也架不住出手次数太多。
他这情况还算是最好的，城墙上大部分人都轮换休息几次了，如果不是杨光在这里牵制了敌人大量兵力，其他地方的压力会更大。
其实凭他的飞刀和AK，片刻就能清空城头，可那样一来，新的敌军就不会继续从云梯上来，而是去其他城墙另寻破绽。
杨光懒得到处跑，他要让这里变成不能愈合的伤口，放干北军最后一滴血。
厮杀声里，骑士侍从指挥民夫拖着敌军尸体往城内运，城墙下等待着许多瘦弱的民夫，他们的任务是剥下敌军的甲胄上交，至于衣物和随身物品，就是民夫们的报酬。
城墙这段不过几十步的战场，成了永不停歇的屠宰流水线，血顺着砖缝往下淌，在墙根积成暗红的水洼。
城下，
吉恩听完心腹的回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魔鬼？几秒内就能在不接触的情况下杀掉一个士兵，连全甲骑兵都扛不住？
“停……不对，慢点打。”
他挥手示意暂缓攻势，云梯支援的速度顿时慢了一大截。
可城头的敌军竟没趁机反扑，连云梯都没推，仿佛默许他们继续上人。
“是陷阱！我们上当了！”吉恩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他终于反应过来，敌军根本是故意让出那段城墙，把这里当成了放血的口子！
“停止攻城，全军撤回大营！”
此时他浑身发冷：这里损失了四千人，别处城墙也损了一千，今日一天就打没了五千，完了！全完了！回营之后，消息就会传开，士气必然崩溃。
副将吉恩立刻改变命令：“其余部队返回大营，参与攻取这段城墙的残兵移驻三里外的小营，无令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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