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禁失笑——好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出手就是三四百的厚礼，可真是够的！
王卫东和牛志军几乎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两人对视一眼后，牛志军站起身说：卫东，你先聊，我去倒杯水。”
王卫东点点头，目送牛志军离开。
崔大可仍眼巴巴地望着王卫东，等待答复。
两根小黄鱼，即使王卫东和牛志国各分一条，也抵得上大半年的工资。
王卫东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平静地问：就这么想进车队？
当然想！谁不知道轧钢厂车队福利好，就看领导给不给机会了。”
崔大可满脸堆笑。
给不给机会我说了不算，不过......
不过什么？
你该想想怎么向公安解释这小黄鱼的来历了。”
什么？
崔大可还没反应过来，一队人就冲了进来。
领头的保卫科长李爱国一挥手，手下立刻将崔大可按倒在地。
崔大可这才明白王卫东的意思，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人竟不要送上门的金条？
王卫东淡定地看着崔大被押走。
桌上的小黄鱼还在。
李爱国正要收走时，王卫东叫住了他。
......
李队，稍等！
王卫东装作随意地拿起小黄鱼端详。
上面的纹路和编号似曾相识，与他在娄家见过的很像。
那是娄半城向穷女婿炫耀时，从书房暗格取出的。
王卫东以前只在影视剧里见过小黄鱼，所以特意了解过。
解放前因法币贬值严重，物价飞涨。
当时吃顿早饭要花几个亿。
有人忘带草纸，直接用钞票擦屁股。
有人存钱买涂料，三个月后钱够了，涂料却涨价了，只好把钱糊墙上。
于是大小黄鱼成为大宗交易货币。
两者都是黄金所铸。
10两和5两的叫大黄鱼；
3两、2两、1两及更小的叫小黄鱼。
与影视剧中光滑的金条不同，实际的大小黄鱼形状不规则，表面粗糙，刻有重量、成色和编号。
编号代表不同铸造厂。
王卫东手中的小黄鱼与娄家的编号都以开头，均出自山城铸造厂。
且后续编号相近，很可能同出一源。
这意味着商人娄半城与社员崔大可可能存在关联。
崔大可即将受审，恐怕会供出些秘密。
握着冰凉的小黄鱼，王卫东暗叹：这个岳父真会惹麻烦，得尽快送他走。
免得像个定时 一样埋在身边。
说不定哪天就被他连累。
李爱国见王卫东盯着小黄鱼出神，以为他动了心思，连忙劝道：卫东，这东西沾不得！你前途无量，往后什么好东西没有？别为这点小利犯糊涂。”
王卫东收回思绪，笑道：李科长放心，我就是头回见着金条，觉得新鲜。”
说着便把金条抛给李爱国。
李爱国一把接住，点头道：你明白就好。
我得赶紧去审崔大可，这小子太猖狂！上回耍流氓刚放出来，现在又敢公然行贿，简直无法无天！
他最痛恨这种龌龊勾当，把金条往兜里一揣就匆匆走了。
出了这档子事，招工面试只能暂停。
王卫东让俞长生通知外面排队的人明天再来，牛志军作为车队队长则去保卫科作证指认崔大可。
回到车间，王卫东叫醒娄晓娥，把崔大可拿金条行贿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娄晓娥听完脸色发白——父亲惹的祸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卫东哥，我有事要跟你说...
王卫东竖起食指了一声，突然拉开门查看。
见工人们都在埋头干活，没人靠近办公室，这才关紧门坐下：说吧，我听着。”
娄晓娥将昨夜父母交代的事和盘托出，王卫东听完如遭雷击——这个岳父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和盗墓贼勾结！这要是被查出来，枪毙十次都不够。
更让他心惊的是，崔大可的金条与娄家如出一辙，说明两人必有牵连。
联想到崔大可所在的南石公社就在京郊——那里古墓众多，说不定他也是团伙成员！再加上许大茂交代的线索...
王卫东冷汗涔涔：娄家大祸临头！
他一把攥住娄晓娥的手：马上去告诉你父亲，立刻离开！别带多余东西，其他事我来处理！
到底怎么了？娄晓娥茫然道。
没时间解释了！你也跟着走，等我去港城参加博览会时再会合。”
王卫东神色凝重，记住，有人问起就说回家取东西，骑车走。”
见丈夫如此坚决，娄晓娥不再多问。
临别时她紧紧抱住王卫东，踮起脚尖...
王卫东强忍不舍推开她：快走！等风头过了，我一定接你回来。”
“卫东……”
“蛾子，走吧，以后日子还长。”
娄晓娥终究还是走出了车间。
为了不惹人注意，王卫东连送都没敢送。
就凭老丈人干的那些勾当，他要是掺和进去，铁定也得吃牢饭。
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最多一个月就能再见，不算什么大事。
娄晓娥离开后，王卫东照常干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车间里也没人问起她，大伙儿都忙得脚不沾地，谁顾得上这个。
直到下班前，江工来汇报进度，顺口问了句：“你媳妇呢？”
“岳母身子不舒服，老丈人打电话叫她回去搭把手。”
王卫东答得自然。
江工点点头就走了。
下班铃响，王卫东独自晃悠出车间。
自行车被娄晓娥骑走了，他只能步行回家。
但戏要做足，他拐了个弯，直奔邮局。
上次系统奖励的那批家电还没取——这年头买家电光有钱不行，还得有票。
每台机器都有来路，难怪系统这次格外靠谱，没直接发货，而是给了张提货单。
邮局柜台里，小张正和新来的女同事商量晚上看电影，突然听见敲窗声。
抬头看见个魁梧汉子站在窗外，小张没好气地皱眉：“什么事？”
王卫东面不改色，把提货单塞进去：“同志，取货。”
小张骂咧咧接过单子，瞥见落款时猛地一哆嗦，态度立刻恭敬起来：“王同志稍等，这批货得领导签字。”
“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王卫东说。
小张点头哈腰跑去请示。
一旁的女同事见状，连忙搬凳子倒茶——这待遇在邮局可稀罕。
不多时，四十来岁的李跃进快步迎出来：“王同志您好！这批进口家电到货多日，一直联系不上您，可算把您盼来了！”
王卫东笑笑：“最近太忙，辛苦你们了。”
“应该的应该的！”
李跃进连连摆手。
李跃进转身问身后的小张：小张，货都备齐了吗？
小张点头：都安排好了，老陈会亲自给王同志送到家。”
王卫东连忙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找车就行。”
这有什么麻烦的，同志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李跃进坚持道。
他心里盘算着，这位王同志肯定不简单，可不能错过这个结交的机会。
王卫东只好苦笑着答应。
走出邮局，一辆满载货物的三轮车早已等候多时。
告别李跃进后，王卫东跳上车，指引车夫老陈往四合院方向驶去。
老陈是邮局的老员工，专门负责单位货物的配送。
临近下班时接到这个任务，起初还不情愿。
这年头的快递员可都是铁饭碗，傲气得很。
但看到那些家电后，他立刻改变了主意。
乖乖，这么多贵重家电，他还是头一回见。
往常送货都是赶时间，这次却格外小心，生怕有个闪失赔不起。
短短的路程，硬是骑了半小时才到。
三轮车在四合院门口停下时，发出一声响。
王卫东刚跳下车，就看见何雨柱和秦淮茹站在门口闲聊。
两人闻声回头，看到车上的家电，惊得张大嘴巴，能塞进一个鸭蛋。
虽然电器都包着纸箱，但上面的字谁都认得。
何雨柱结结巴巴地问：卫、卫东哥，这些...都是你买的？
王卫东瞥了他一眼：难不成是你送的？
何雨柱顿时语塞。
王卫东没再理会，招呼老陈一起往屋里搬电器。
正值傍晚时分，院里的人都出来活动，看到这一幕纷纷围了过来。
来回搬了三趟，总算把所有家电都安置妥当。
为表谢意，王卫东特意拿出三斤白面给老陈。
老陈推辞不过，最后只得收下。
回到屋里，王卫东敞开大门，开始拆包装。
邻居们围在门口，盯着那些锃亮的家电，眼睛都直了。
卫东，这都是啥好东西啊？后院的李婶好奇地问。
电视机、冰箱、洗衣机，结婚总得置办些大件。”
王卫东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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