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阴天。
上班路上，袁平回想起昨天的迤逦时光，有些头疼，看来喝酒真的误事啊！
浑然忘了告别时自己那恋恋不舍的模样。
等到了探察署大院，袁平才想起来忘了注意听街上报童的叫卖声了。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袁平继续自己的“破案”工作。
“你怎么了？没睡好？”曹蓉蓉看他一副强打精神的样子，有些好奇。
平日里袁平总是给人干劲儿十足的感觉，今天却像霜打的茄子。
“没事儿，报社刚开始，昨天工作的有点儿晚，错过了入眠的时间。”
当然不能说是被个妖精挑起了火气，却管杀不管埋，让他辗转反侧了。
“也不要太着急，报社刚开始都得慢慢来，以后熟练上手了就好了。”曹蓉蓉理解的点点头，男人的事业心总是比较重的。
办公室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也没有多说，各自开始自己的工作。
这几天袁平已经做出了五六个案子，写了建议结案的报告，陆续交给陈则成上报行动队队长曹彬审批。
如果队长审核通过，则会转检察公诉科再审通过后，提交法庭起诉。
法庭复查后如果愿意接收，不管是定罪量刑还是无罪释放，都和探察署没太大关系了。
如果后续有新的案情线索，那就是一个新的案子了。原案案宗只能作为参考资料补充并入新案中。
不过袁平提交的几个案子目前还没有结案的消息，毕竟是积案重提，不管是探察署还是法庭，都会审慎再三。
相互之间难免推诿扯皮，兴致来了，撸起袖子干一场也是常有的事。
工作总是能让人忘记烦恼，因为很少有烦恼能比得上工作。
到了下午，袁平陆续又收到了几个报纸订单，都是昨天不在今天刚得了消息。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署长办公室的刘秘书也大驾光临，留下两行信息，一个是他自己的季订，一个是署长王德昌的年订。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探察署随份子随的这么广吗？连快离任的长官都得给自己一个见习探员随礼？
还是这个署长是个报纸爱好者？想不通。
袁平也没纠结，他想的是既然署长都随礼了，那几个副署长还有那些队长科长们是不是也会有“随份子”的？
想的挺美好，现实却是一直到下班，袁平也没有见到第二个来订报的长官。
别说几个副署长了，连袁平寄予厚望的曹彬曹大队长都没表示表示。
自己好歹还是他手下的直系小兵呢！
收拾东西，回家！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对话，只是今天少了一个旁听的女人。
让袁平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袁先生，今天私人渠道总收入是13磅5角6分，新增了16户一周以上长订。大头还是你在探察署收到的。”
“报童销售18份，不计报纸成本亏损6角4分。”
“报业工会有一家报亭拿了十份，卖出2份。其中一份是报亭老板自己购下。”
郑不同不紧不慢的汇报，经过昨天的惨淡，今天的成绩看起来还能接受。
袁平心里面说不急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东西不是急就有用的。
所以他对两个编辑的工作先是表示了认可，然后给出自己的意见，“首先，明天不管多忙，要去今天订购报纸的报亭，找老板聊一聊。”
“了解清楚老板为什么愿意购报，他们想看报纸都是直接拿货试卖就行了，一般可不需要自己买下来。”
“除非有什么让他很感兴趣，又不愿意把报纸退回。”
郑不同点头记下，“我明天亲自去，顺便问一问另外一份是怎么卖出去的。”
出版物的读者反馈也是一个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袁平并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人力有限，没有特殊原因，很难让一个人专门去做意见调查。
至于读者来信，也是想想就好，那是大报的专属，小报起步读者本就没多少，其中愿意花钱写信的更是凤毛麟角。
只有读者覆盖到一定程度，报纸的文章影响力大到一定程度，才会有读者来信这种高级产物。
“今天给长订客户送报顺利吗？”袁平现在最重视的还是私人渠道，订量大，现金回笼快。
有人认为长订客户单价低，利润薄，其实只是一种错觉。
一份《观察家日报》零售3分，年订合算单期2分，但要知道，零售的3分钱有1分是给到报童或报亭等渠道的。
如果是报亭渠道的年订，还要在5元的基础上再给5角到1元的返利给推介人，报社的利润更低。
“送报还算顺利，袁先生的同事基本都在集中的几个街区，有地址不熟悉的问附近的人也都能打听的到。”郑不同已经慢慢代入到管理角色中。
年纪比较小的陈嘉庚更愿意做实际的工作，写文排版，校对印刷，有时候还会和工人一块儿摇机器。
反正薪水是一样的，所以明明是他跑腿完成的工作，现在也一般由郑不同一人汇报。
袁平点点头，对送报和回笼资金并不担心，这可不是商店卖东西，还有买了反悔赖账的。
“报童…报童继续，你休息一下有没有能把手里5份报纸卖完的，如果有了，就把每人备货提高到10份。”
“好的，袁先生，这是明天的003号样刊，您看一下是否有需要调整的。”郑不同把做好的样刊摆到桌面上。
袁平每次翻看倒不是检查有没有错别字这种，因为这种检查属于两个编辑的前期工作。
自己多加一次也没有太大意义。
他真正关注的是两人选定的文章有没有偏离自己的意图，这事关报纸的长期规划。
如果内容重点跑偏了，一般也不会在当期修改，而是指出来下次修正一下。
因为时间太紧了，如果随意修改排版，那基本上连带编辑和工人都不用睡觉了。
所以除非是出现重大事故，就算是大报社也不会随意修改排版内容。
袁平重点看了第二版的连载部分和升学指南的板块儿。
能不能成就看这两个慢热板块儿什么时候发力了。
其中的连载部分，一篇是他亲自操刀的古典侠义小说，本来他想给这个世界来一点儿小小的快节奏震撼。
不过后来斟酌再三，怕步子太快扯到蛋。
还是改成了传统的侠义故事，只不过行文比较当今流行的小说更白话，也更流畅。
至于一些起伏波动设计也尽量平摊到更长的时间线里面。
没办法，太早引爆剧情，以《观察家日报》这个销量，很容易沦为少数长订客户自娱自乐的小精品。
所以袁平得根据报纸的销量情况，让文章节奏保持在只快一步的范围。
至于另外一个重点板块儿，升学指南则是针对特殊群体的一个引流特订，现在一样是在蛰伏中等待破土而出的机会。
除了第2版，第4版的广告部分也有袁平随手补充的文章。
现在的《观察家日报》还没有广告一说，所以大幅版面是以油盐日用百货日常价目表填充，偶有前几个板块放不完的长文，也把第4版当作垃圾站。
至于第4版的随笔，他既不署名，写过以后也没在意。
正经人谁看第4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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