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了新的同事，袁平中午参加了所里组织的欢迎宴，地点就在不远的一家饭店包厢。
冯小鹿本来是应该在交接以后就离开的，不过都是熟人，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规矩。
袁平也知道了冯小鹿的新去向。
陈阳分署行动队第三分队长。
平级调动，合情合理，个屁。
要知道，冯小鹿刚到治安所上任没多久，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回到探察署。
上一个行动队第三分队长陈则成可是刚成为了行动队总队长。
你这职务调动都没有限制和瓶颈的吗？
对于袁平的心心念，冯小鹿一无所觉，在一众下属的祝酒辞中就要拉着袁平喝酒。
不过袁平知道自己酒量，上次和舒漫两人一瓶红酒都飘飘然了。
这白酒也不好在工作时间多碰。
一顿饭下来，也就是在开始和结束提了一杯，完全不给冯小鹿灌醉自己的机会。
也不知道小小年纪哪儿来那么大酒量。
吃过饭好说歹说劝走了冯小鹿冯队长，袁平在二楼的办公室也已经收拾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就是个上班挣工资的地方，要想让袁平付出多少感情那怕是做不到。
一张实木打的长方形桌子，一个略带弧形靠背的椅子，一个铁皮文件柜，一个长条纯木沙发。
说是沙发，却只取了一个样式，一点儿软包都不带有的。
就这，已经是所里最好的房间配置了。
条件所限，但连个茶几都没有就有点儿过分了。
袁平上任第一步，决定先“享受”一把。
搞个茶几。
“张室长。”
以袁平的级别，秘书是不用想了，喝茶自己倒，有事儿自己喊。
好在旁边就是内勤室办公室，室长张兰听到长官喊她，赶紧应了一声来到所长办公室。
张兰已经参加工作七八年，因为知道这几天新所长可能过来，所以她一直穿着制服上班。
总不能给新长官留下散漫随性的坏印象。
从她的肩章一杠三星来看，室长虽然也叫长，但一级探员的级别可带不来多少底气。
“张室长，坐，叫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所里的情况。”
“除了人员情况，还有就是各部门固定资产情况。”
“我这两眼一抹黑，只能找你这个大管家摸摸家底儿了。”
袁平的办公桌本来是正对着门口摆放，不过他觉得光线有点儿晃眼。
就把桌子换了个位置和角度，让自己既能看到整个房间的情况，又多了几分私密感。
张兰坐到靠墙摆放的沙发上，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说起来也就顺畅的多：
“袁所长，所里的人员配置，今天冯所长已经简单给你介绍过了，我这儿再给你补充一下具体细节……”
“至于所以资产状况，这个比较复杂，有很多零散物件儿有增有损，不过都是登记在册的，回头我可以把本子拿来，给您过目。”
袁平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交叉平放在桌面上。
中间也不打断，就这么认真听着。
一个组织，最重要的就是人和物。
其他一切杂事都会附着在这两样东西上。
所以有的以人带物，有的以物管人。
选择不同，倒是没有什么优劣之分。
袁平没有兴趣处理复杂的人事关系，就是他自己的产业报社，他也基本没管过编辑和编辑之间是否有矛盾，工人和工人之间是否有纠纷。
到了所里，那他就更不会在意这些了。
“详细的清单回头你拿一份过来就行，现在你简单说一下主要的，还有，所里资金情况详细说一下。”
追问代表了关注和重视，张兰打起精神，小心的道：
“所里主要资产是署里历年来分配的5辆自行车。其中3辆作为3位所长的办公用车。”
“另外1辆内务使用，1辆外勤使用。”
“枪械弹药按规定根据正式探员数量备枪15把，弹药30个基数。算上探员自己的配枪，最高可以出动30个配枪武装人员。”
“马2匹，架子车2辆，一般用来拉货或多人行动时使用。”
“警棍，手铐，脚镣等器械若干。”
就在袁平以为介绍结束时，张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些是常规资产，另外还有不动产部分。”
不动产？难道是治安所的院子和房子值多少钱？这个只能自用就没必要介绍了吧？
不过他没有插话，继续听着汇报。
“治安所有驻地大院附2层楼房一栋，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还有四个治安警务室，都是独栋楼房或小院。只不过这些所里都只能使用，所有权归属于分署。”
“除此之外，所里还有6处房产，用来收租，2个参股工厂，只拿分红。这8处产业平均每月总收益在60磅左右。”
“嗯？”
这下袁平是有点儿惊讶了，倒不是惊讶为什么8处产业每月只能收益60磅，而是……
“治安所也能做生意？”
不懂就要问，袁平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当然可以了！”
这下张兰也惊讶了，治安所做生意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自己的产业，光靠上面拨款能养起这一大家子吗？
看袁平是真的不知道，张兰就详细的给他算起了账：
“所长，你看咱们所里正式探员15人左右，这些人的薪水是由署里直接按人发放的。”
“但剩下40多个巡防队员，偶尔还要临时聘用的帮工杂工，这些人可不在探察署的名单里。”
“根据市探察署下发的文件，正式探员之外的人力支出，由每年专项辅助人员物资资金统筹划拨。”
“也就是说这一块儿的钱，探察署每年定额发放，至于你用来另外聘了多少人，买了多少东西，探察署是不管的。”
袁平大致明白了，这些队员在探察署文案上属于一个整体物件儿，不算“人”。
“那这一块儿资金是有缺口？”
问完，袁平就知道这话有点儿傻了，没缺口还搞什么产业啊？
果然，张兰语气都急了几分：
“何止是缺口啊！就那点儿钱，连制服采购都得缺斤少两，有的队员三年才发一双鞋。”
“今年探察署核定的专项资金大同街治安所是960磅，听起来不少，但也得看养了多少人啊！”
“按40个队员，平均每人每年经费24磅，合每人每月2磅整。”
“在中都，一个人2块钱够干啥的？这还包括了中午一餐伙食补贴，警械装备配置，月薪发放，制服采购。”
听起来是有点儿惨啊！
袁平虽然深表同情，不过却没有急着发表意见。
一个组织在资金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还能正常运转，说明自有其中的隐藏逻辑。
“找分署后勤保障科理论，他们说是按市探察署拟订的比例20人核发。谁让你们自己招了那么多人！”
“所长您听听，这像人话吗？我们招人哪次不是和他们报备过的？他们不知道我们有这么多人吗？”
袁平捏了捏额头，这……
“冷静！冷静！张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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