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麦田,袁平竟然有些陌生的感觉。
这些年,他走出皇宫的时间越来越少,以往熟悉的人和事都在渐行渐远。
每天埋头于案牍之间,靠电报文书管理着帝国的大小事务。
甚至对于美色享乐的兴趣都大不如前。
社会经济政治军事压力,让他越来越感到压抑,每天接触到的阴暗面,可能比正常人一生接触的都要多。
人说权力会异化一个正常人。
袁平觉得,自己能不疯掉就已经是修身有道了。
“好收成啊!”
亩单产500斤的宏愿算是有条件的达到了。
在中都核心区域,以及沙河中下游流域的大平原上,得益于机械化作业和化肥农药的进步,已经可以把小麦产量抬高到500斤以上。
农业产能的发展,让中都经济弹性大大增强。
上千万部队的军需口粮,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好在铁路轨道运输体系的逐渐完善,让运粮成本可以降低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
“以工促农,以农护工,两者缺一不可。”
“现在粮食问题只能说是初步解决,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工矿业以北方为重,农业生产的潜力,却要往南面探索了!”
平整漫长的田间道路,是用砖石铺就,又以水泥塑形平整。
上千人的随从队伍,把方圆数公里范围尽皆肃清。
虽然没有古代皇帝的仪仗夸张,但这种场面,已经足以让袁平感到厌倦。
“陛下,和平谈判迟迟不能达成共识,恐怕会耽误不少时间啊!”
有人以为袁平所指是江南平原的粮食开发潜力,顺着话头又夹杂了一些私货。
袁平也没有解释,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
慢慢踱步在田间地头,虽然脚不粘泥土,但这种体验还是颇为放松心情的。
今天他不想讨论军国大事。
“那边是抽水用的井房吧?”
农业生产,离不开水利设施,袁平没有亲自种过地,但对于这些并不算陌生。
“这片地势略有些起伏,水渠只能排水,不能引水,所以需要在合适的位置打井灌溉。”
又往前走了一段儿,看到路边明显是刻意摆放的收割机,袁平也不在意。
这种视察本来就是浅尝辄止,微服私访那是不可能的。
“农机的普及,让男劳力从田间地头解脱出来,可以进行更高效率的工业生产。”
“妇孺老弱的作用也要充分发掘,参与劳动生产,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
“除了传统的棉麻纺织,要想办法把更多的轻工业岗位下沉到更广大的乡镇农村地区。”
“有一些不需要太高技术,全凭人力消磨的产业可以探索更高效合理的分工模式。”
“我看那个铁塔火柴盒就是个不错的典型。”
“还有一些地区建立的乡镇供销渠道,做的比漫平公司还有意思。”
“对于这种肯动脑子的工厂企业,要宣传表彰,也要进行实际的政策扶持。”
“帝国的疆域,不是只有城市。”
“城乡一体,工农一体,这是美好的愿景,也是我们奋斗努力的方向。”
长期的战争,对于各种物资的消耗,堪称海量天量。
发挥出所有的潜力提高生产数量和质量,是中都永远追求的目标。
以前袁平觉得人太多是一种负担,现在看来,人多人少,要看什么情况了。
纳入川云贵三省以后,中都实控人口已经达到2万6千万人。
如果把南方整个吞下,那中华帝国的人口将达到4万5千万的巅峰。
如何让这些人口尽快转化为生产力,是帝国政府下一步的核心工作。
想到这里,袁平对于南北和平谈判的进度,已经失去了耐心。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以后,我们的目标就是让种地不在成为困苦的事儿。”
“如此场景,合该让人享受到其中美好。”
御用秘书快速记录着袁平的讲话,回去整理后,一部分会发表在《帝国日报》的头版头条上,一部分会留档封存,作为类似起居注一样的资料档案。
往年中都的夏收都是从南阳开始,今年却是例外,把地点改成了襄阳。
《小麦覆陇黄》的文章在三日后随着夏收开镰,正式发表在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其中不光有袁平视察夏粮生产准备工作的重要讲话,还对帝国未来粮农发展定位的争议作出重要指示。
在文章最后,刊登了袁平对于未来工农业生产的远期愿景,以及对当下农业生产活动中,民众关心的重点问题,给出的具体承诺。
6月3日,漫平公司产销计划部,农业农村部,煤炭工业部,与帝国民政部,工商部,农业部,财政部联合发文。
对于帝国境内农业生产活动中的农机购置补贴,燃油购置补贴,化肥农药购置补贴进行全面调整。
农机购置补贴比例,从原本单价的20%调整为30%。
燃油购置补贴后价格,从原本的120元每吨,降低到80元每吨。
化肥农药购置补贴比例,从原本的50%,调整为60%。
在加大农业生产补贴的同时,对于农产品采购价格的保护政策也同步出台。
设置全国范围内的核心粮食品种最低收购价,在自由交易的基础上,有漫平公司和政府出资托底粮食类农产品销售。
对于畜牧养殖类产业,进行针对性扶持,包括融资,技术支持,用地审批,运力扶持,销售保护。
把海洋渔业与淡水渔业发展提高战略定位,以加大力度,促进行业发展。
新式渔船技术引进,产能倾斜,包销托底,推广冷冻保鲜技术,增加沿海沿湖地区的鱼产品生产加工工厂投资。
对于现有企业,进行重点帮扶,扩大生产经营。
……
小麦方案的实施让原本被军事产能绷紧的经济红线,猛地松弛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反应就是如何在这股大潮中抢占先机,吃到最大的红利。
特别是一向被忽视的沿海地区,面对突如其来的政策利好,除了尽快筹划,剩下的就只能高呼皇帝万岁了。
北方的发展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南方的谈判却再一次无疾而终。
6月20日,重庆城内发生因为抢劫粮食引发的骚乱。
22日傍晚,中都部队进入城区接收城防。
川省最后一块儿坚持的土地,宣告收复。
到6月底,云省和贵省部队在中都的军事压力下,不得不按照命令向桂省和湘省抵近。
面对这种包抄后路的局势,已经对和谈不抱希望的李白,把南京大权交给了声望和实力都不够的何钦,自己则跑回桂省策划后路。
此时能选择的地方已经没有几个。
而河内,无疑是最合适的那个。
法兰西人对于这股势力并不算排斥,败军入境,正好可以当做外交上的筹码。
这也是很多流亡政府的主要作用。
“轰!轰!轰!”
中都部队的地面炮火,终于第一次打到了南京城中。
完成这一壮举的并不是突袭背后的登陆部队,而是在中线完成了对蚌埠兵团包围的正面主力部队。
分散就打,坚守就围的策略,虽然效率不算高,但却是最不容易犯错的方法。
兵临城下,战争的结局,已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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