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时节,天高云淡,大燕皇宫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这日清晨,鸿胪寺卿步履匆匆地入宫求见,手中捧着一封鎏金国书,神色间带着几分诧异。
陛下,北狄遣使前来,已至京郊三十里处。鸿胪寺卿躬身禀报,此番前来,竟打着求和使节的旗号,与往日的倨傲姿态大相径庭。
赵元宸接过国书,与苏婉儿对视一眼,俱看出对方眼中的疑虑。北狄新可汗即位不足三月,先前还在边境陈兵示威,扬言要重振雄风,如今却突然遣使求和,其中必有蹊跷。
传朕旨意,依国礼相待。赵元宸沉吟片刻,然则需加强戒备,不可掉以轻心。
三日后,北狄使团抵达京城。使节名唤阿史那摩,是北狄王族中素有智谋之称的人物。他带来的随从虽不多,但个个气度不凡,步履沉稳,显然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
朝会之上,阿史那摩依礼参拜,言辞恳切:大燕皇帝陛下,我北狄新可汗深感两国连年征战,百姓深受其苦。特遣外臣前来,愿重修旧好,永结盟谊。
赵元宸不动声色:北狄可汗既有此心,朕自当以诚相待。不知可汗有何具体提议?
阿史那摩取出一卷羊皮文书,徐徐展开:我北狄愿称臣纳贡,每年进献良马千匹,皮毛万张。唯求陛下允准重开边市,使两国百姓得以互通有无。
这个条件出乎意料的优厚,朝臣们不禁窃窃私语。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议和将成时,阿史那摩话锋一转:
此外,外臣还带来可汗的一个不情之请。他抬头看向端坐在凤座上的苏婉儿,目光深邃,可汗久闻大燕皇后贤德,希望能迎娶一位有着皇后血脉的公主,以示两国永世修好。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谁都知道,苏婉儿与赵元宸仅有一子,并无公主。
苏婉儿眸光微闪,缓缓开口:使节莫非在说笑?本宫并无女儿。
阿史那摩躬身道:可汗听闻,皇后娘娘有一位侄女,年方二八,贤淑端庄。若能得此女为可敦,必能使两国情谊更加深厚。
这时,一直静立殿中的太子赵明睿忽然出声:使节远道而来,想必舟车劳顿。不如先至驿馆歇息,此事容后再议。
待北狄使团退下,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
此事断不可行!兵部尚书首先反对,北狄分明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但若能因此换来边境安宁,也未尝不可...一位老臣犹豫道。
赵元宸抬手制止了争论,转向苏婉儿:皇后以为如何?
苏婉儿神色平静:臣妾确有一位侄女,是家兄之女,名唤苏静姝。但此女自幼体弱,一直在江南休养,北狄如何得知?
这句话点醒了众人。一个深居简出的闺阁女子,远在漠北的北狄可汗怎会知晓其存在?
太子赵明睿沉吟道:儿臣以为,北狄此举意在探查我国虚实。若答应,显得我们软弱可欺;若不答应,又给了他们兴兵的借口。
睿儿说得对。苏婉儿颔首,但此事未必没有转圜余地。
是夜,苏婉儿密召兄长苏文谦入宫。当得知北狄求亲一事后,苏文谦大惊失色:静姝自幼多病,怎堪远嫁漠北?况且...况且她已许了人家。
兄长莫急。苏婉儿安抚道,本宫自有主张。
三日后,赵元宸在宫中设宴款待北狄使团。席间,苏婉儿特意命人奏起北狄乐曲,又准备了漠北风味的菜肴。
阿史那摩见状,不禁动容:不想皇后娘娘对北狄风土如此了解。
使节谬赞。苏婉儿浅笑,本宫只是觉得,两国既欲修好,自当相互尊重。
酒过三巡,赵元宸方才提及和亲之事:朕思虑再三,觉得和亲之事未尝不可。不过...
阿史那摩精神一振:陛下请讲。
朕听闻北狄可汗有一位妹妹,年方十七,精通汉学。若能嫁入大燕,与朕的太子结为连理,岂不更是美事一桩?
这个反将一军让阿史那摩措手不及。他勉强笑道:公主年纪尚小,恐怕...
无妨。太子赵明睿接口道,本宫可以等候。况且,若两国真要永结同好,还有什么比这更牢固的纽带呢?
宴席散去后,阿史那摩回到驿馆,立即修书派人快马送回北狄。
娘娘此计甚妙。萧战在暗处回禀,北狄使节已经中计。
苏婉儿遥望驿馆方向,轻声道:北狄突然求和,其中必有隐情。若本宫所料不差,他们国内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果然,十日后,边关密报传来:北狄境内发生大规模瘟疫,牲畜死亡过半。同时,西边的回鹘部落也在边境集结,意图趁火打劫。
原来如此。赵元宸恍然大悟,北狄这是想通过和亲争取时间。
不仅如此。苏婉儿指着地图,他们想要的可不只是休养生息。若真将静姝娶去,便可借机探查我国虚实,甚至在大燕内部安插眼线。
这时,太子赵明睿提出一个建议:父皇,母后,儿臣以为,不如将计就计。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假意答应和亲,但要求北狄先行撤兵百里,以示诚意。同时暗中支援回鹘,让北狄首尾难顾。
此计大善!赵元宸赞许地点头,就依太子所言。
次日朝会,当阿史那摩再次提起和亲之事时,赵元宸给出了令人意外的答复:
朕经过深思,觉得和亲确是美事。不过...他故意顿了顿,为表诚意,请北狄先撤回驻扎在边境的军队。待边境安宁,再议和亲不迟。
阿史那摩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这个条件北狄根本不可能接受,撤兵意味着将边境拱手让人。
陛下,这...他试图争辩。
使节不必多言。苏婉儿悠然开口,若北狄真心求和,这点诚意总是要有的。否则,叫朕如何相信你们的诚意?
阿史那摩无言以对,只得悻悻退下。
三日后,北狄使团灰溜溜地离开了京城。临行前,阿史那摩特意求见苏婉儿:
皇后娘娘智谋超群,外臣佩服。但愿两国真能永修同好。
苏婉儿意味深长地回道:和平从来不是靠婚姻维系,而是靠相互尊重。请使节转告可汗这个道理。
望着北狄使团远去的背影,赵元宸轻握苏婉儿的手:这一次,又是你为大燕化解了一场危机。
苏婉儿却神色凝重:陛下,北狄不会就此罢休。依臣妾看,他们很快就会有新的动作。
果然,就在使团离开的第七日,边关急报:北狄大军突然向西进发,与回鹘部落展开激战。
而大燕,也因此赢得了宝贵的备战时间。
喜欢锦绣凰途庶女归来请大家收藏:(m.aikandushu.com)锦绣凰途庶女归来爱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