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节里那僵死凝固的感觉正在化开，仿佛能听到冰块碎裂的“咔嚓”声（心理感觉）！
周围的村民全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死死盯着李老栓的膝盖和那几根微微颤动的银针。
奇迹，正在他们眼前发生！
只见李老栓那原本暗沉发紫、肿胀变形的膝盖，皮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那红色并非表皮，而是从内透出的、代表着生机与活力的气血之色！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那几根银针的尾部，竟然隐隐有缕缕极淡的白色水汽袅袅升起，仿佛针下正有寒气被源源不断地蒸发、逼出！
这是林凡灌注的真气，正在李老栓体内与那顽固的寒湿邪气进行激烈“搏杀”，并将其强行炼化、驱除出体外的外在显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约莫一刻钟后，林凡观察着李老栓膝盖的气色变化和针感，知道火候已到。
他出手如风，手法娴熟地将银针逐一取出。
每一根针拔出时，针体都带着一丝温热。
“李叔，感觉如何？
现在站起来走走试试。”
林凡收好银针，语气平静地说道。
李老栓脸上还带着那种如梦似幻的舒爽感，在儿子紧张地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将双脚踩实地面。
他试探着，将身体重量慢慢移到那条病腿上——这是几十年来他都不敢做的动作，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一步，两步……
他甩开了儿子的手！
三步，四步……
他的步伐从迟疑变得稳定！
“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哈哈哈！
俺的腿……俺的腿有知觉了！
是热的！
是活的！”
李老栓激动得语无伦次，他不再满足于慢走，竟然尝试着在原地轻轻跺了跺脚，又尝试着做了个微蹲的动作！
虽然因为关节常年变形，姿势依旧有些僵硬别扭，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和撕裂般的剧痛，已然消失了十之七八！
取而代之的，是双腿从未有过的温暖、轻松和一股新生的力量感！
“神了！
真是神了！
林神医！
您真是华佗再世！
是活神仙啊！”
李老栓再也抑制不住情绪，老泪纵横，说着就要屈膝向林凡下跪磕头，
“俺李老栓给您磕头了！
谢谢您！
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林凡早有预料，上前一步稳稳托住他的双臂，不让他跪下去：
“李叔，使不得！
医者本分，您快快请起。
你这病还需巩固，寒气并未尽除。我给你写个药浴的方子，你回去后，用大锅煮沸药汤，倒入木桶，熏蒸浸泡双腿，每晚一次，连续七日，效果更佳，可除余邪。”
说完，他再次借来纸笔，笔走龙蛇，写下了一个祛风散寒、活血通络的药浴方子，郑重地交到李老栓那双颤抖的、布满老茧的手中。
这一幕，如同最震撼的现场教学，将“林神医”的形象，深深地、不可磨灭地烙印在了每一个围观村民的心中！
一针！
见效！
几十年的老寒腿，几针下去，疼痛尽消，行走自如！
这已非医术，几近仙术！
“林神医！
先给俺看！
俺这腰实在受不了了！”
“林神医！
求您了！
看看俺的头！”
“林神医！……”
村民们彻底沸腾了，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向林凡，将他团团围在中心，一双双眼睛里燃烧着炽热的希望之火，呼喊声、恳求声响成一片，场面几乎失控。
林凡看着眼前这群激动而朴实的乡亲，知道今日若不开这个头，怕是难以脱身。
他再次抬手，一股无形的气度自然散发，让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
“各位乡亲父老！”
林凡朗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林某深知大家疾苦，也愿尽力相助！
但今日我确实精力不济，强行施为恐有差池。这样，从明日起，每日上午辰时到巳时（7点到9点），我在家中设堂，免费为大家义诊两个时辰！
病情紧急、沉重者优先！
还望大家届时依次排队，维持秩序，莫要拥挤踩踏！”
听到林凡不仅愿意治病，还承诺免费义诊，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发自内心的感激与欢呼！
“林神医仁心啊！”
“谢谢林神医！”
“我们一定排队！绝不给您添乱！”
“……”
处理完李老栓的事并宣布义诊消息后，已近中午。
林凡宣布将免费开设义诊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桃源村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传到了邻近的村落。
对于那些被病痛折磨、又苦于无钱医治或久治不愈的村民而言，这无疑是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炬，是绝望中伸出的救命稻草。
喜悦与期盼如同春日的野火，在人们心中蔓延燃烧。
然而，这消息对另一个人来说，却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将他最后一点赖以维持的体面与希望，也彻底击碎。
村医陈永年，如同丢了魂一般，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自己那间经营了大半辈子、曾经门庭若市的诊所。
午后偏斜的日光透过积着灰尘的窗棂，无力地洒在冰冷的地面上，将屋内映照得一片昏黄惨淡。
药柜上那些他曾如数家珍的药材，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性，沉默地散发着陈腐的气息。
墙上那些写着“妙手回春”、“华佗再世”的褪色锦旗，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个个无声的嘲讽。
他颓然瘫坐在那张陪伴了他几十年的旧藤椅上，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也在为他叹息。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对比着两个画面：
一个是林凡被激动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簇拥着，那一张张充满希望和崇敬的脸庞，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林神医”；
另一个，则是他自己这间此刻冷冷清清、门可罗雀，连苍蝇都懒得飞进来的诊所。
完了……彻底完了……
他陈永年，在桃源村乃至周边几个村子行医几十年，靠着祖传的方子和积攒的经验，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望，那点让他能够安身立命、甚至获得些许优越感的根基，
就在这短短半天之内，被一个横空出世的年轻人，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抗衡的、近乎鬼神般的手段，彻底摧毁、碾成了齑粉！
银针度穴，他能勉强理解其理，虽然林凡的手法快、准、狠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驱邪镇煞，他虽内心抗拒，斥为荒诞，可苏长贵那由死转生、安详入睡的铁一般事实，就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不信！
最让他感到绝望和无力的是——
免费义诊！
这四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直插他这种依靠行医问诊养家糊口之人的心脏！
这意味着，从今往后，村里但凡有点头疼脑热、疑难杂症，谁还会来他这收费的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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