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弘那场突如其来的会面,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几圈涟漪后,湖面复归平静——至少表面如此。
陆燃的生活节奏并未因此打乱。他像一位冷静的棋手,将突如其来的变数纳入考量,重新评估棋盘,然后继续执行既定的布局。
那支泛着星辉的“星云”药剂和那枚承载着未知信息的加密芯片,在当天下午就被送到了龙魂阁地下七层的尖端分析实验室。陆燃站在单向玻璃外,看着里面穿着无菌防护服的技术人员忙碌。林雪陪在他身侧,电子平板上的数据流映在她专注的眼中。
“最高规格的物理隔离和能量屏蔽已经启动。”林雪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清晰而冷静,“我们会从物质成分、能量频谱、信息结构乃至量子态层面进行全息解析。预计初步报告十二小时内可以得出。”
陆燃只是微微颔首。他不需要催促,龙魂阁的专业性毋庸置疑。他需要的是绝对的确信——对药剂,对芯片,乃至对南宫弘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合作者”背后意图的确信。在涉及生死簿残卷和俱乐部更深层秘密的领域,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
分析过程远比预想的更为复杂和漫长。十二小时变成了三十六小时。
最终,林雪带着一份厚重的分析报告和略显凝重的表情,在一间安全屋内找到了正在闭目调息的陆燃。
“结果出来了,但……有些超出预期。”林雪将报告投影在空中,复杂的数据图表和分子结构三维模型缓缓旋转。
她指向代表芯片的部分:“信息载体使用的是某种生物晶体与量子点复合技术,加密方式前所未见,并非现行任何已知的密码学体系。它内部存在多重复合锁,包括生物特征识别锁、动态能量密钥锁,以及最棘手的——一种基于量子纠缠态的触发式自毁机制。我们尝试了十七种非侵入式读取方案,全部触发警报。目前技术手段无法安全破解,强行突破的结果只会是存储单元的彻底量子坍缩,信息永久湮灭。”
接着,她的手指移向旁边那管“星云”药剂的放大分析图,神色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异与困惑:“至于这支药剂……成分解析遇到了更大的难题。我们分离出了至少七种无法在现有元素周期表或已知能量物质谱系中匹配的‘异物’。它们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半物质半能量状态,稳定得不可思议。其中蕴含的某些基因编码片段,其碱基对排列方式和信息承载逻辑,完全违背了地球生命的基本法则。我们甚至无法在超级计算机中模拟其长期代谢路径。”
她调出一组动态能量波形图:“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短期的能量谱分析显示,这支药剂内部封存着一股极其庞大、精纯且相对温和的生命能量流。其能级之高,理论上足以支撑一次生命层次的剧烈跃迁,或者瞬间修复极其严重的本源损伤。从纯能量角度,南宫弘所言非虚。”
林雪关闭投影,看向陆燃,总结道:“综合来看,这支‘星云’,像是一把用我们无法理解的科技与神秘学共同铸造的钥匙。它或许真能打开某扇门,但钥匙本身的材质、铸造工艺、乃至将要打开的门后景象,对我们而言全是未知的黑暗。使用它,风险不可估量。”
陆燃静静地听着,目光扫过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模型,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失望的表情。他伸出手,林雪会意,将盛放着药剂和芯片的特制密封箱递还给他。
“意料之中。”陆燃的声音平静无波,“如果IGL或者俱乐部背后的东西那么容易理解,他们也不会隐藏至今。”他接过箱子,没有多看那支流光溢彩的药剂一眼,便将其收好。
“你不打算使用它?”林雪问。
“外力终是外物。”陆燃的回答简短而坚定,“再精纯的能量,若不能与自身之道完美契合,也不过是浮萍之木。我的路,我自己走出来的,才最踏实。”
他相信自身从生死簿本源中领悟、在一次次实战中锤炼的力量,相信那基于规则与契约的修炼体系。这支药剂或许是捷径,但更可能是精心伪装的陷阱,或者是需要付出未知代价的昂贵门票。在彻底弄清其所有奥秘之前,他不会让它进入自己的身体。
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
陆燃的离去悄无声息。他没有告知楚风,没有惊动龙魂阁太多人,甚至没有留下明确的目的地。只是在那个东方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清晨,他带着安静漂浮在身侧的曦,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身影融入京城尚未完全苏醒的朦胧晨光中。
他没有选择便捷的飞机或高铁。在一家不起眼的车行,他用一个伪装的身份,提走了一辆经过特殊改装、性能足以应付绝大多数复杂地形的黑色越野车。自驾西行,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低调,是首要原因。飞机高铁的行程记录、身份查验,都可能留下痕迹。而一辆普通的越野车,汇入国道省道无尽的车流中,便如同水滴入海。
更深层的原因,在于他需要“感受”与“寻找”。生死簿残卷的感应,【因果追溯】的能力,并非冰冷的坐标定位。它们更像是一种冥冥中的牵引,与大地脉动、历史尘埃、能量流动息息相关。蜷缩在金属舱室内高速掠过大地,可能会错过许多细微的线索。唯有亲自用双脚(车轮)丈量这片古老而辽阔的土地,呼吸其间的空气,感受其下的脉动,才能更好地捕捉那冥冥中的指引,或许能在不经意间,发现计划之外的蛛丝马迹。
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黑色越野车驶离京城最后一道环线,彻底汇入通往西北方向的国道。初升的朝阳将金色的光芒泼洒在宽阔的路面上,也透过前挡风玻璃,落在陆燃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车窗外,世界的色彩与形态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变化。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光渐渐被抛在身后,视野逐渐开阔,密集的城市建筑群让位于整齐的农田、散落的村庄。接着,农田开始变得稀疏,土地的颜色转向更深的褐黄,地势出现了起伏,丘陵如同大地的褶皱般蔓延开来。空气也变得不同了,少了都市的微尘与喧嚣,多了旷野特有的、混合着泥土与植被的清新,以及一丝隐约的、来自远方的干燥气息。
曦对窗外流动的景色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它不再只是安静地悬浮,而是飘到副驾驶一侧,柔和的光晕贴近车窗,随着掠过的树林、山丘、偶尔惊起的飞鸟而微微明灭、流转,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记录和理解这个陌生的、不断展开的世界。
陆燃单手稳握着方向盘,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延伸向天际的道路。另一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按在胸口的位置。那里,贴身存放的生死簿融合体传来持续而稳定的温热感,像一颗沉睡的心脏,又像一枚指向远方的罗盘。随着车辆不断向西,那股指向性的牵引感,似乎的确比在京城时清晰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新的旅程开始了。”他轻声自语,声音消散在车厢内和引擎的低声嗡鸣中。
肩头,曦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思绪,转过光晕,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那触碰没有实体,却传来一种温暖的、无需言语的坚定意念——无论前方是吞噬一切的荒漠,是危机四伏的诡域,还是深不可测的龙潭虎穴,它都会在。
陆燃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目光重新聚焦在前方。
黑色越野车如同一个坚定的墨点,沿着蜿蜒的公路,向着地平线处那愈发苍茫、神秘的天穹与大地交界处驶去。速度越来越快,卷起轻微的尘土,将繁华的京城远远地抛成身后一片模糊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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