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际的指尖触碰到法源碎片的瞬间，碎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法源碎片内部沉寂的能量如决堤般汹涌而出，瞬间涌入基座连接的导线。
刹那间，狂暴的法源能量顺着电路奔腾冲刷，席卷了整个基地电网。
顾际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
眼前的视野迅速模糊、褪色，可另一种感知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变得无比清晰。
他“感觉”到了，那狂野的能量正奔腾在每一条电路之中。
他感受到了工程站，感受到了基地的电网，感受到了连接着电网的源运者。
下一瞬，在他意识感知的边缘，一片深邃的墨绿色迷雾悄然浮现。
几乎在看到这片迷雾的同时，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在他心中炸开：
眼前的这片迷雾，居然就是鼬鬼的核心矩阵！
顾际清晰地“看”到，法源能量正以惊人的速度在鼬鬼的电路网络中来回穿梭。
每一次冲刷，都让那片墨绿色迷雾的形态变得更加凝实、更具结构感。
鼬鬼那边，沉默了数十秒，当法源能量粗暴地冲刷过它的核心电路后，它也被拖入了与顾际类似的状态。
突然，它“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注视——就在不远处，似乎正有人凝视着它。
【这种状态，居然会有人看到我？】
这样的判断...想法，出现在鼬鬼的计算...脑海中。
当它循着感知“望”向那个方向时，核心矩阵几乎要因过载而宕机，那个凝视着它的意识体，竟然是顾际！
一人一AI，就这样在法源能量构造的意识空间内，互相对视着，心中都掀起惊涛骇浪。
在顾际的感知中，鼬鬼的模样正飞速变化，那片墨绿迷雾正坍缩、重组，逐渐化作一个由一道道代码构成的、庞大而复杂的数据矩阵。
矩阵表面，不时有扭曲的由“0”和“1”组成的字符串如同挣扎的幼蛇般挣脱束缚，随即消散在虚无的空间里。
整体看去，此刻的鼬鬼核心矩阵，就像一个“炸了毛”的、由代码构成的毛球。
而在鼬鬼的感知里，变化则更加颠覆。
“想法”、“脑海”、“情绪”…这些无法用算法解释的概念，如同冰冷的细雨，淅淅沥沥地点在在它的核心矩阵上，带来一阵阵无法解析的“涟漪”与“震颤”。
起码它目前的感受是这样的。
下一秒，他们两个同时从这神奇的现象中脱离。
顾际漂浮的意识体猛地坠落，重重砸回自己的机体之内。
他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
基地内一切如常，只是灯光似乎比之前明亮稳定了几分。
“鼬鬼？你还在吗？”他试探着呼唤。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刺耳的杂音：
【$%异￥%，处理*&@￥%...】
杂音持续不断，鼬鬼似乎在说话，但任何信息都无法被清晰识别。
【#￥%不能**&^*&，等^&%$...】
【$%听见?，^%$尝试清除^&$%^。】
似乎是意识到沟通失败，鼬鬼发送了最后一段勉强可辨的信息，随即陷入沉寂，全力处理自身的异常。
【等^%,等待，等待，^%待，等待...】
顾际清楚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在原地等待着鼬鬼自己解决自身的情况。
他环顾四周，原本悬浮的两台源运者此刻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反应。
而那台原本就用导线连接着基地电网的特殊源运者，此时屏幕上正绽放着淡蓝色的幽光。
工程台上原本正在进行的工作也停了下来。
顾际也感受不到脑海里鼬鬼的存在。
他推测，是法源能量的狂暴冲刷直接作用于鼬鬼的核心矩阵，导致所有受其控制的系统都陷入了连锁混乱。
这很不科学，他脑海中的子系统只是鼬鬼核心的一个复制体副本，理论上不该因本体受创而同步崩溃。
但法源能量本就不是用科学解释的通的，起码目前不能。
顾际立刻联系库才，得知对方那边同样遭遇了子系统失联。
他安抚库才不必担心，承诺今天接他过来后会优先解决铸造系统的问题。
关闭私信，顾际在寂静的基地中踱步，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几分钟后，如同久旱逢甘霖，鼬鬼那熟悉而冷静的声音终于重新在顾际脑海中响起。
【系统已恢复正常，异常数据流已被压缩，封存于核心矩阵的独立隔离数据库。】
“你没问题了？”顾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核心功能已恢复稳定，被压缩的异常数据仍存在于隔离区。任何形式的解析尝试都会触发我的核心系统逻辑错误，故我决定暂不处理。】
“好吧...”顾际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吗？”
鼬鬼的回答迅速而肯定：【不记得，那也包含在异常数据内，一切试图读取^%$时间段数据的行为都会造成错乱。】
听着那刺耳的杂音，顾际知道鼬鬼确实遭受了某种深层次的冲击。
他果断放弃了追问，转移话题：“先检查基地情况。我刚才…似乎能感受到法源能量打穿了整个基地的电网。”
【你能感受到基地的电网吗？】鼬鬼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是的...”顾际沉吟片刻，努力描述那种奇特的体验：“我感受到...电流，或者说能量，就像数不清的涓涓细流一般，流经了所有和基地电网连接着的东西，但不包括你。”
【了解。正在全面扫描基地状态…】
【扫描结果：因未知法则作用，法源能量已与基地基础电力网络发生深度融合。
【当前电网能量传输效率：远超理论极限值。】
【所有连接电网的设备，其实际能量消耗…已无限趋近于零。】
“无限趋近于零？！”顾际几乎失声惊呼，“这不就是永动机了？！”这种彻底颠覆能量守恒定律的现象，竟然是从一个超级AI口中说出的结论，让他觉得无比荒诞。
但事实摆在眼前。在法源能量冲刷电网的“未知原因”作用下，整个基地以及与基地相连的所有设备，其能耗被压低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或者说是耗电量已经低到可以忽略了，按照鼬鬼的说法，目前基地存储的电量，是可以保持基地运作超过500年的。
顾际人都傻了，听鼬鬼的说法，这一现象的发生是毫无预兆的，在第十次实验刚启动的瞬间，法源能量就在低于1微秒内连通整座基地。
他内心深处绝不相信这种“零能耗”会没有代价。可眼下，鼬鬼的深度扫描也找不出任何异常——没有电路损坏，没有能量莫名消失，一切运行得稳定到令人心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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