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陆子墨揣着玄风子的信和青铜残片赶去机房，
昨晚浑天仪渗银、云端城市悬顶的异象，
像块石头压在他心口，总觉得残片藏着没解开的秘密。
刚推开机房门，就见机甲臂上缠着几根细锈触，
是昨晚斩“锈蚀之触”时没清理干净的残骸，
黑红黏液还粘在金属关节上，他随手甩开，镊子夹起残片凑到扫描仪前。
要知道三天前残片还泛着纯金属冷光，如今受云端光束影响竟成了这副模样，
信里“命运的岔路口”，他不自觉攥紧残片，
扫描屏突然跳橙红警，刺得他眼疼：
【检测到未知物质介入，生物组织37%，机械残片52%，异常能量11%！】
腕间终端震起，幽蓝数据流爬过皮肤，
昨晚解析云端城市时的残留信号还在闪亮：
【119章云端光束残留古神能量，催化残片生物化！】
他刚要俯身细看，镊子尖突然传来一阵冰凉，
残片里的细触须竟顺着镊柄缠上来，黑红黏液渗进金属缝隙，
“咔嗒”一声，镊尖瞬间锈穿，黏液滴在手套上，
掌心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更糟的是，触须突然缠上他的手腕，黏液渗进袖口，
皮肤瞬间泛起灰锈斑，他疼得咬牙，
抄起桌上的青铜三棱刺狠狠斩断触须，断口溅出的黑液落在地上，
“滋滋”腐蚀出拳头大的坑。
“系统！”陆子墨猛拍控制台，终端跳红警：
【未知生物污染源！立即隔离！】
更骇人的是，屏幕突然弹出个泛着红光的弹窗：
【古神之种共生协议，是否接受融合，成为新世代容器？】
他指尖刚触“拒绝”键，弹窗“砰”地炸开，数据流溅在玻璃上，
显露出“容器候选人：陆子墨”
信息像道烙印刻在眼前。
系统突然发出电流杂音，屏幕上的“陆子墨”三个字开始扭曲，
隐约显露出“玄风子”的虚影，他瞳孔微缩，
玄风子难道也是容器候选人？
这民国信件里藏的秘密，比他想的还深。
他抄起防辐射夹，夹住黏液里的肉块往密封罐送，
罐里突然撞出闷响，触须顺着玻璃壁爬，
所过之处结满霜花般的锈，连液氮箱的金属外壳都开始泛灰。
“必须封死这东西！”他咬着牙把密封罐塞进液氮箱最深处，
锁扣“咔嗒”扣紧的瞬间，罐里触须撞壁的闷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摸出父母遗留的残片按在掌心，残片传来熟悉的温度，
父亲曾说过“守住械寨，别被古神控制”，
“我不仅要守住寨民，还要毁了古神的容器计划，让玄风子的预言落空！”
“子墨！医匠老张出事了！”
机房门被撞开，苏晚晴提着青铜熔炉冲进来，
发簪上的铃铛被气流震得乱响，额角沾着的铜屑还冒着热气：
“李叔说他皮肤泛金属光，和你说的锈蚀症状不一样！”
她抓起桌上的青铜刻刀，刀刃上还留着上次画阵的铜粉：
“我刚熔了半炉铜，要是需要封印，随时能铸！”
陆子墨把密封罐的锁扣又拧了两圈，转身时不小心带翻了《青铜机关图录》，
泛黄纸页上，玄风子信里的字与浑天仪铭文【以生养死，以死饲生】重叠，
重叠处泛着青光，像有生命般跳动。
他抓过青铜三棱刺别在腰上，残片贴在胸口，
烫得像块烧红的铁，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变成古神的容器。
“走，去水井！”
清晨的雾裹着铜锈味，水井边围满举着火把的寨民，
火光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满是恐惧。
李守义攥着长矛，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矛尖离倒在地上的老张咽喉不过三寸：
“这东西已经不是老张了！再不动手，他会传染整个寨！”
老张的脸贴在青石板上，后颈泛着冷硬的银灰，
指节凸起的金属骨节“咔嗒”响着往石缝里抠，
每动一下，皮肤下就传来“滋滋”的腐蚀声，像有东西在啃他的骨头。
“别……别杀我……”
他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的杂音，嘴角渗着黑血：
“里面有东西在爬……救我……”
“陆哥！”
陈茹仕从人群里挤进来，按紧腰间的青铜钟，
钟身余震震得她的耳坠发抖，脸色发白：
“祠堂铜器都在震，钟说‘水渠有孢囊，是污染源头’！”
她突然按住太阳穴，声音发颤：
“还有……它骂我们是偷古神之种的贼，说我们都得变成容器！”
她顿了顿，摸出腰间的青铜耳坠，耳坠泛出微弱的青光：
“钟还说，白无常的孢囊里有古神意识残片，和青铜钟里的是同源！
这耳坠是玄风子留下的，能暂时屏蔽意识干扰！”
苏晚晴蹲下身，用青铜刻刀轻轻划开老张后颈的皮肤，
黑红黏液渗出来，和残片里的一模一样！
“是机械生物共生体！”
她指尖抚过老张手臂上的螺旋纹路，抬头时眼神凝重：
“这纹路和浑天仪云雷纹严丝合缝，古神是想用这东西改造人类！”
“青铜封印盘！”
陆子墨摸出《墨子非攻卷》，泛黄绢布上还沾着倒悬巷的泥印，
“用守势图谱刻阴阳鱼，快！”
苏晚晴提起青铜熔炉，刚要往老张心口倒铜液，
突然“咔嗒”一声，熔炉的流口被金属渣堵住了！
“该死！”她急得冒汗，老张的金属化已经蔓延到胸口，
银灰色的纹路像藤蔓般往心脏爬，
“再晚一秒，就封不住了！”
“我这有备用熔炉！”
宋清越扛着个小熔炉从人群里跑出来，脸上还沾着黑灰：
“刚在工坊熔的铜，还热着！”
“我来压制！”
陈茹仕双手按住青铜钟，深吸一口气，钟槌狠狠砸在钟上，
“嗡”的一声，闷雷般的共振声扎进人耳，老张的动作瞬间僵住，
金属骨节不再作响，黑红黏液也停止了流动。
可没过两秒，钟身突然爬满细锈触，是白无常留在空气中的孢子！
“不好！”
她咬咬牙，往指尖咬了口，鲜血滴在钟上，
共振声突然变强，锈触瞬间被震成粉末。
苏晚晴趁机用刻刀挑开熔炉流口的金属渣，橙红铜液“滋啦”滴在老张心口，
腾起的黑烟裹着焦糊味，像烧着了什么东西。
她握着刻刀快速勾勒阴阳鱼，铜液遇冷凝固，在老张胸口形成一层青铜薄膜。
“好了！”
苏晚晴擦了把汗，
“暂时封印，但这东西会找新宿主，得尽快找到源头！”
陆子墨刚要说话，通讯器突然响了，里面传来巡逻队队员的哭喊声：
“陆哥！王二出事了！他的胳膊全变成金属了，还在往身上爬！骨头像要碎了一样！”
“你们守着老张，我去看看！”
陆子墨抓起青铜三棱刺，刚跑出两步，又回头把浑天仪残片塞给苏晚晴：
“要是祠堂铜器有动静，用这个压一压。”
巡逻队驻地的门虚掩着，陆子墨推开门就看见王二倒在地上，
他的左臂已经完全金属化，“咔嗒”作响的金属骨节正往肩膀蔓延，
手指蜷缩成爪状，指甲变成了锋利的金属片，皮肤撕裂的地方渗着黑血。
“陆哥……”
王二看见他，眼里泛起水光，
“别让我变成怪物，杀了我……”
陆子墨蹲下身，摸出自己胸口的青铜残片，轻轻贴在王二的金属臂上，
残片瞬间泛出青光，金属化的速度明显减缓。
可就在这时，王二突然剧烈抽搐，金属化的手臂猛地抓住陆子墨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台机器：
“里面的东西在抢残片！它想吞了这东西！”
陆子墨咬着牙，另一只手摸出青铜三棱刺，
精准刺向王二手臂上鼓起来的孢囊，“咔”的一声，
孢囊破裂，银芒溅出，金属化速度终于放缓。
王二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湿了衣服：
“陆哥……谢了……里面那东西，像有自己的意识……”
陆子墨刚安抚好王二，腕间终端突然跳红警：
“检测到新污染源，祠堂铜器！
污染等级：高危！”
他心里一紧，转身往祠堂跑，
刚出门就撞见苏晚晴拿着枚铜片冲过来，脸色又惊又喜：
“子墨！祠堂的青铜鼎炸了，里面滚出这个！”
那枚铜片上的纹路，和他胸口的残片一模一样！
苏晚晴把铜片递过来，两片金属刚碰到一起，
“嘭”的一声飞离掌心，悬在半空旋转，云雷阵图的光芒越来越亮，
照得整个街道都泛白。
墙上突然浮现出玄风子的字迹：
【铜雀台在渠底，古神之种需双片激活】，
原来玄风子早就知道铜片的秘密！
“陆哥！红外陷阱触发了！北墙有动静，像是白无常来了！”
宋清越扛着火药箱跑过来，竹筒里的震荡弹还在晃，
“这小子肯定是来抢铜片的！”
夜色已经降临，陆子墨站在寨墙最高处，系统红箭头直指西侧废弃水渠，
污染源头就在那，可白无常的偷袭，显然是想阻止他们。
“玄铁重阵开！”
他按下防御阵启动键，对着通讯器吼：
“宋清越布震荡弹守机房！陈茹仕用青铜钟压精神干扰！
晚晴，你带着铜片去水渠附近埋伏，等我解决白无常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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