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所的青铜灯树开始剧烈震动，无数锈蚀触须从地面钻出，将众人的退路封死。
陆子墨的机械眼突然闪过一串乱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
【检测到生物能与机械能异常融合，是否启动生物机械融合模式？】
“玉衡！”
他吼道，
“那串乱码是什么？”
全息影像的裂纹蔓延到脸颊，她却露出罕见的笑意：
“可能是你和小七的意识同步，激活了古神留下的共生程序。”
锈蚀之种的触须已经缠住机甲的右腿，陆子墨感觉能量刃在掌心发烫，
那温度不似机械运转的热，倒像是心跳。
他低头看向机械臂，金属皮肤下竟泛起淡红的血丝，
这血丝的由来很快有了答案，答案就是刚才意识同步时，
小七的血透过残片渗进了义体里。
“哥！”
赵小七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少年的清亮盖过了古钟的低鸣，
“抓住我的手！”
陆子墨抬头，看见悬浮的少年伸出手，掌心里躺着块青铜齿轮，
这块齿轮对两人都意义非凡，
因为那是三年前小七蹲在城寨废墟里捡来的，
他当时说“这能修好”。
此刻齿轮泛着温暖的光，竟在锈蚀之种的能量里岿然不动，
齿轮转动的频率，正好和机械臂的太极纹章合上了拍。
机械眼的乱码突然连成一行：
【初级生物机械融合模式，激活准备完成。】
陆子墨伸出手，指尖即将触到青铜齿轮的一瞬间，
圣所的穹顶轰然坍塌，青铜碎片砸在玄钢屏障上发出“哐当”巨响，
他看见苏晚晴正抱着玄风子往安全处躲，
铁心的机械指还在往触须里塞玄钢碎片，可更危急的情况就在眼前，
这个情况是锈蚀之种的触须，已经缠上了小七的白光。
他知道，这场和锈蚀的赌局，才刚到最关键的一步。
圣所穹顶坍塌的碎石裹挟着铁锈味的尘埃砸下时，
陆子墨的机械指节正悬在赵小七掌心那枚青铜齿轮上方半寸处。
赵小七掌心的温度透过机械义肢的缝隙渗进来，
像根烧红的细针直扎进他后颈的神经接口，
而且这温度里还裹着青铜齿轮的冷意，
冷热混在一起顺着脊椎窜，连机械眼都跟着发烫。
这温度太鲜活了，鲜活到让他想起三年前在废墟里捡到赵小七时，
那孩子裹在破棉袄下的体温。
“哥！”
赵小七的声音被落石砸中青铜灯树的轰鸣扯得支离破碎，
却还是精准地撞进陆子墨的听觉模块。
赵小七另一只手死死抠住断裂的灯树枝桠，
指缝里渗出的血珠落在齿轮上，
血珠在锈蚀之种的黑液里开出一朵淡金的花。
“接住！”
一道嘶吼突然从触须堆里炸开。
陆子墨余光瞥见铁心从黑液里爬起，
玄钢机械指攥着三块玄钢碎片，指节因用力泛出冷白。
触须正缠上他脚踝，铁心猛地抬手，
机械指“咔嗒”掰断触须，黑液溅在他工装裤上烧出小洞：
“纳米膜缺玄钢加固！贴机甲关节！”
陆子墨侧身接住碎片，指尖刚触到机甲膝盖的腐蚀缺口，
银色纳米膜就像活物般涌上来，混合着玄钢碎屑爬过缺口，
将黑液凝成一颗颗晶球弹出体外。
他的机械眼突然一下子变得清晰，
之前乱码的数据流正以太极图的轨迹重组，
“初级生物机械融合模式?激活准备完成”
的提示音不再刺耳，反而带着某种熟悉的震颤，
就像苏晚晴铸青铜时，熔浆在模具里冷却的轻响。
“检测到生物能与机械能异常融合！”
玉衡的全息影像从裂痕里渗着淡蓝光点，
之前断断续续的卡顿消失了，声音清渐，没有半分之前的颤抖：
“现在同步阴阳净化阵频率，1:1.618。
这是《非攻卷》里记的古神实验体能量盲区！
机甲操控屏上已经标好坐标，你左脚踩A3、右脚定b7，
踩稳就能锁死锈蚀之种的黑液再生！”
陆子墨咬着牙踩下机甲踏板，机械关节“咔嗒”作响。
右腿上的锈蚀触须还在往胸腔钻，黑液腐蚀金属的滋滋声里，
混着铁心扔来的第二块玄钢碎片砸中触须的闷响。
他感觉到机甲的动力炉在燃烧，不是机械燃料的灼烧，
是赵小七血液里的生机、陈茹仕符文里的青铜魂，
还有铁心玄钢碎片里的冷意，缠在一起在动力炉里翻涌。
“子墨！符文刻在哪？”
陈茹仕的呼喊从母体方向传来。
陆子墨转头，看见她跪伏在孢囊母体暗紫色的外壳上，
青铜刻刀在她皮肤下凸起的血管里跳动，
与此同时，她腕间那枚玄风子给的青铜符正发烫，
符上“非攻”二字像活物般钻进刻刀，刀刃瞬间泛出青光。
“刻在暗青纹路！”
玄风子扶着青铜梁咳血，青铜笔记掉在苏晚晴脚边，
“那是古神实验体的‘共生接口’！三个接口全刻才有用！”
苏晚晴立刻抓过笔记，指尖沾着的青铜粉末撒在草图上，
暗青接口的位置瞬间亮了。
“探测器尖叫！”
陈茹仕的声音突然变调，
“净化局重炮校准完毕！门板裂纹扩到120厘米，1分钟后轰门！”
宋清越摸出腰间的火药囊，蹲在门板后手指抠开火囊缝线，
粗糙的麻布纤维勾着指甲，把混着铁锈粒的硫磺粉倒在掌心时，硌得指腹发疼。
他摸出火石擦出火星，火药味突然呛得他猛咳，
黑灰沾在下巴上，却还是攥着点燃的药团往门缝塞：
“晚晴姐，30秒倒计时从现在算！”
话音刚落，门板突然“吱呀”响了声，
裂纹里掉出的碎砖砸在他背上，
触须竟顺着砖缝钻出来缠上他脚踝。
“先砍触须！”
苏晚晴抬手扔出青铜刀，刀身裹着淡青符文，
宋清越反手抓住刀柄，刀刃划过触须的瞬间，
“滋滋”声里焦糊味飘起来。
他踹开缠脚的触须，又往门缝塞了个药团：
“还有20秒！茹姐，接口刻完没？”
“快了！”
陈茹仕刻第三个接口时，触须突然从母体缝隙钻出来缠上她手腕，
刻刀“当啷”磕在金属纹路上。
她咬着牙调动掌心青光，那光顺着血脉爬到手腕，
将触须烧得蜷缩成灰，指尖渗血滴在符文上时，纹路突然亮得刺眼：
“玄风子先生，最后一道纹刻完了！”
陆子墨的太极机甲双臂已完全展开，两道旋转的光弧从掌心迸发，
一金一红像两柄镰刀，在锈蚀之种周围划出直径二十米的圆。
黑液的再生速度肉眼可见地降低了，孢囊母体表面的触须成片脱落，
露出下面暗青色的金属纹路，而这些纹路正是玄风子说的共生接口。
他看着纳米膜裹着赵小七的血爬向手腕，机械臂传来一阵微微的痒，
那种痒的感觉就像有细针一般，一下一下地在皮肤下钻，
更奇怪的是，脑海里竟闪过小七的眩晕感：
“小七，你是不是头晕？”
赵小七的声音中混杂着电流声：
“哥，你也能感觉到？”
“爆破装置就绪！倒计时十秒！”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脆响。
她按装置时，指尖的青铜粉末在外壳凝成小珠：
“这是‘锁锈纹’，能挡黑液腐蚀30秒！”
探测器的高频尖叫刺得耳膜疼，屏幕红点每秒闪三次，
“重炮充能完毕！50秒后轰击！”
“三、二、一！”
爆破声闷得像裹在棉里，母体剧烈震颤，
锈蚀之种的躯体突然变得透明。
陆子墨的机械眼扫过它留下的黑液纹路，
那些纹路是串扭曲的古神文字，
系统瞬间弹出翻译：
【巨舰核心见】。
白无常的半张脸在透明躯体里扭曲，
左眼浑浊的灰里闪过道红光，黑液裹着他的嘶吼：
“归位者，逃不掉的。”
话音未落，整团怪物就钻进母体深处，只剩几道淡黑痕迹。
陆子墨的机甲“哐当”一声跪在地上，机械脑弹出提示：
“生物机械共生率30%，长期融合可能共享痛感。”
他伸手去碰纳米膜，那膜像触电般缩回去，
小七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响：
“哥，我好像能感觉到机甲的动力炉。”
铁心蹲在机甲旁，玄钢机械指划过碎片边缘，
指尖弹出细如发丝的玄钢丝，将三块碎片捆成束：
“子墨，碎片够贴机甲关节，我刚查了动力炉，
玄钢能转化成50公里的燃料，路上不用停。”
他把捆好的碎片递过去，机械指关节“咔嗒”响了声。
圣所的尘埃还在飘落。
陆子墨伸手接住缓缓下落的赵小七，触到小七后颈时，
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这种震动像枚缩小的青铜齿轮，
正随着少年的心跳轻轻颤动。
他抬头望向母体深处那道淡黑痕迹，
又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玄钢碎屑，突然攥紧能量刃：
“去洛阳废墟3号区域，追。”
苏晚晴正扶着玄风子往门外走，青铜笔记揣在她怀里，
封面上的“非攻”二字泛着淡青微光。
通讯器里传来宋清越的声音，还混着药团爆炸的余响：
“门板暂时堵上了！重炮应该还得调整角度，我们能争取十分钟！”
陆子墨知道，这场和古神逃亡者的赌局，才刚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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