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曹小姐那边怎么说？”
一看到老冯安全回来，还没有等他吃饭老朱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
“事情搞清楚了，前天日本俱乐部被袭击确实是曹小姐他们所为，他们还顺手救了几个逃跑的女人。”老冯一边端着大瓷碗往嘴里扒饭一边跟老朱说话，跑了一下午的他确实饿坏了。
“曹小姐干的？她一个女人家有这种胆识？”老朱话一出口就察觉自己说错了，因为当初曹沐雨可是闹着危险帮助组织筹集了许多的医疗器材和药品，自己不应该这样低看她的。
于是不等老冯纠正就马上解释道：“我是说曹小姐不应该冒险做这件事情的，就算非做不可，也应该找我们帮忙啊。”
“不是曹小姐一个人动手的，他那个丈夫林乐前段时间就已经恢复，而且他们袭击日本人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另外据我观察，林乐可能对曹小姐进行了特工训练，今天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伪装。”
“林乐这小子分明就是挖我们的墙角···草，军统这帮人真是不择手段。”老朱说到一半就意识到曹沐雨现在和林乐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了，再也谈不上挖墙脚一说。
“也不能以偏概全，国民党的军人里还是有许多比较正直的人。”老冯虽然比较痛恨国民党，但对于在一线和日本人硬刚到底的军人还是比较认可的。
老朱依然气哼哼的说道：“可军统的人办事确实不地道嘛。”
老冯瞪了老朱一眼说道：“老朱，有些事情我们不了解就不要凭个人的情绪来下定义。林乐和曹小姐应该是有感情的，他和曹小姐在一起也谈不上挖我们的墙角。”
“老冯，你今天有些不一样，往常你是不会这样的。是不是曹小姐跟你说了林乐的好话。”
“没有，今天我是和林乐谈的，正好你也帮我分析一下这个林乐是怎么一个人。”接着老冯把下午和林乐见面的情况细细地和老朱讲述了一遍。
“怎么样，你对林乐的表现怎么看，我们跟他合作有没有问题？”
老朱听完老冯的讲述，表情怪怪的，他不解的问道：“奇怪了老冯，你有没有感觉林乐好像在讨好我们，他这么上赶着跟我们打交道，是在讨好曹小姐还是其中有什么阴谋？”
“说不准，但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还有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上级回复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可以跟林乐接触甚至合作，所以我才答应了他的。不过合作的具体事宜我们还要仔细斟酌。”
“看来这个林乐身上有很多秘密啊。不过就凭他进了七十六号还敢冒死跟日本人干，那我也敬他是条汉子。”
“对了老朱，张兰有异动没有？”
“下午没什么动静。晚饭后，她以天黑为理由要求到院子里透透气。小李假装拗不过就让她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会，不过没有准许她点灯。据小李后来汇报，张兰借机和他攀谈想套出我们的身份来历，还有张兰特别留意围墙和后门位置，可能是想找逃跑的路线。”
“小李不错，细节掌握得很好。”老冯先生夸了一句，然后再问：“还有吗？比如有没有问起那个阿红的去向。”
“没问，据小李说，这个张兰好像已经认定我们是抗日武装，只是还想确定我们是属于军统还是我党组织的人。”
老冯三两口吃完饭，又往碗里倒上开水冲刷了一下再一口喝掉。这是多年前养成的习惯了，部队苦啊，哪怕身在大上海老冯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浪费。
放下碗又抹了一下嘴巴后，老冯才说道：“这个张兰肯定是个特工人员，只是不好辨认是哪一方面的。你说这个麻烦要不要交还给林乐，让他自己处理？”
“但是他见过我们的人了，离开我们的视线恐怕会有后患啊。再说了，如果，我是说万一是我们这边的人，交到林乐手里不太好吧。”
“不好办啊。”老冯皱着眉头陷入了苦思。老朱则安静的卷起了纸烟，顺便递了一支给老冯，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抽着烟。
张兰是特工人员这点应该是没有疑问了，现在的问题是不好确定她是属于哪一方的人。如果慢慢甄别的话，不但会牵扯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故。
要是直接询问的话，作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肯定有有诸多的理由搪塞，除非给她用刑或者用药。可这不但原则不允许，还有可能伤到友军。所以张兰已经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一支烟很快燃尽，老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冯，林乐为什么会跟你说可以把张兰交给他处理呢？难道他知道了张兰的身份。”
“对啊！这小子当时是怎么说来着？”老冯把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后站了起来，然后在房间来回踱步，过了一会他终于想到自己遗漏了什么。
“老朱，我分析你来帮我补充。”
“好。”
“当时林乐说如果我不方便的话可以把人交给他处理。当时我就问他是不是有了猜测，他的回答是还要确认一下。老朱你说林乐是不是已经有很大的把握，但是需要更多证据。是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我们毕竟没有掌握第一手资料所以不好判断。但林乐事看到张兰逃出来时的状态的，当时可能没有时间考虑所以把人委托了给我们，回去后才发现了问题，但又怕判断失误才想进一步确认。”
“嗯，第二，既然林乐想把人要回去，那么是不是说张兰不可能是我们的人，至少林乐的判断是这样。”
“这种可能性很大，今天小李对张兰算是很有礼貌了，这是我们一贯的作风。而军统一般不会有这样的表现。要是张兰是我们这边的人应该会提出见负责人，哪怕有顾虑不表明身份，也会又其他试探。”
见老朱同意了自己的观点，老冯就接着往下分析：
“如果张兰是军统的人，林乐应该会直接跟我们要人，而不是将人留在我们手里。”
“不一定，如果张兰是军统或者重庆方面的人，林乐应该更不想接触才对。当时林乐和曹小姐都变了装，张兰肯定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林乐一旦判断张兰是重庆方面的人，那么将人留给我们处理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次老朱不认同老冯的分析，他始终觉得林乐这样的军统特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跟组织接触，都不可能让重庆方面知道的。
“嗯，那好，张兰是重庆的人这点不确定。第三种可能，张兰是日本或者汪伪政府的特工。”
“不可能，这在逻辑上说不过去。因为张兰是日伪特务这点要是成立的话，就说明林乐的袭击行动都在特务的算计当中，这点林乐不可能不清楚。考虑到自己已经被监视的可能性，他就不应该约你见面商谈事情，而是想办法发出警示才对。”
老冯刚说完，老朱就直接否定了这种假设，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又回到第二种可能了，现在我反而觉得这个设定基本不可能了。因为要是真这样，林乐绝对不会这么谨慎，他只要要跟我们说出来，我们自然会知道怎么处理。同时也不需要担心我们会将他的信息透露出去，更不会把麻烦要回去。”
否定了日伪的假设，又觉得不可能是重庆的人，这不是将开始的推断给自我否定了吗？难道张兰是自己人，那样的话林乐又为什么想着把人要回去呢？
老冯和老朱原以为已经找到突破点，没想到一番分析过后居然又回到了原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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