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九收回目光,示意阿吉和夏冰跟着他,三人悄无声息地后退了近百米,找到一处被几块巨大岩石和茂密(虽然颜色诡异)灌木丛包围的相对隐蔽地点,才停了下来。
“硬闯不行,对方火力不明,而且一旦惊动,会打草惊蛇,我们可能面对整个幽冥殿的围剿。”端木九压低声音,开始阐述他的计划。
“我们必须潜入。”他目光扫过夏冰和阿吉,“利用雾气和复杂地形,找到他们巡逻和监视的间隙,悄悄渡过哑巴河。”
阿吉咽了口唾沫,脸上写满了“这太疯狂”,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
“我观察了,”端木九继续道,“巡逻队每完成一次对河岸的巡视,回到岗哨附近短暂停留后,会再次出发。中间有大约五分钟的空档期。固定守卫的视线主要覆盖河面和对岸,对于贴近河岸、利用岩石阴影潜入的目标,存在盲区。”
“最关键的有两点。”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是那个预警阵法。它感应的是比较明显的能量波动和生命气息。我们需要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最低,同时,不能使用任何可能引发阵法感应的术法或能量。”
他看向夏冰和阿吉:“我会教你们一个最简单的气息收敛法门,配合我给你们的那两枚玉符,应该能在短时间内瞒过阵法。但记住,过河时,绝对不能动用任何特殊能力,包括夏冰你的戒指被动防护如果触发,也可能暴露。”
夏冰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第二,是如何渡过这条河。”端木九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暗灰色的死寂河水,“这河水有很强的腐蚀性和污秽之气,直接下水或者用普通的皮划艇,恐怕不行。”
他顿了顿,说出了计划的核心部分:“我们不从水上过。”
“不从水上过?”阿吉愣住了,“那怎么过去?飞过去吗?”
“从水下。”端木九语出惊人。
“水下?!”阿吉差点叫出声,幸好及时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圆,“木九老板,这河水碰一下都感觉皮肤发麻,下去还能有命?而且怎么呼吸?”
端木九从背包里取出了三颗龙眼大小、颜色深褐、表面粗糙的药丸,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土腥和药草混合的气味。“这是‘辟秽丹’,我用剩下的药材边角料加了一些特殊的泥土炼制的,效果不如避瘴丸,但短时间内在这种污秽环境中护住身体,隔绝腐蚀,应该没问题。含在舌下,药力会自行散发。”
他又拿出三根细长的、中空的芦苇秆一样的东西,但材质却是一种柔韧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特殊植物茎干。“这是‘闭气管’,星穹科技的小玩意儿,能提供约十分钟的紧急空气。含在嘴里,另一端露出水面。”
阿吉看着这两样东西,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他现在对端木九拿出任何东西都已经不感到意外了,只有麻木的信任。
“计划是这样的,”端木九开始布置具体行动,“等到下一次巡逻队折返、空档期开始后,我们立刻行动。收敛气息,快速移动到河边,找到我之前观察好的、水下有岩石遮蔽的一处位置。服用辟秽丹,含住闭气管,潜入水中,紧贴河底,利用水流和岩石阴影,潜泳到对岸。整个过程,必须快、静、准!”
他看向阿吉:“阿吉,你对水流感觉敏锐,下水后你在前面带路,寻找最适合潜行的路线,避开可能的漩涡和暗流。”
阿吉用力点头,虽然心里打鼓,但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夏冰,你跟在我和阿吉中间,注意保持节奏,千万不要慌乱。”端木九叮嘱道。
夏冰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明白。”
“记住,”端木九最后强调,眼神锐利如刀,“一旦被发现,不要犹豫,立刻强攻突围,按照备用方案二行动,向预定集合点撤退!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潜入,获取情报,不是正面冲突!”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这个计划风险极高,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万劫不复。但眼下,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端木九开始低声传授那个简单的气息收敛法门,并帮助夏冰和阿吉调整状态。他自己则再次将注意力投向河对岸的哨卡,如同最耐心的猎手,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待着那个最佳时机的到来。
浓雾依旧,死寂的哑巴河在脚下无声流淌,对岸那白色的雾墙之后,隐藏着未知的凶险与必须追寻的真相。生死一线的潜入行动,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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