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芷分别后，墨渊并未返回钟楼，而是如同幽灵般在万象城最混乱、最不易被追踪的区域游荡。他需要绝对的安静来消化今夜巨大的信息量，更需要思考未来的道路。
他藏身于一艘半沉在污浊河道的废弃驳船底舱，这里散发着腐烂水生物和铁锈的混合气味，但却能有效隔绝大部分窥探。黑暗中，他盘膝而坐，指尖一缕灰暗的归墟之力如同活物般缭绕，映照着他凝重而疲惫的面容。
势单力孤。
这四个字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而沉重。面对蛇窟这样一个组织严密、底蕴诡异、且正在进行着可能危及整个区域甚至更广范围阴谋的庞然大物，仅凭他一人之力，加上一个同样风雨飘摇的“隐修会”残党，胜算渺茫。云芷的战力显然更偏向于辅助、隐匿和知识探查，正面抗衡绝非强项。
他必须寻求更多的力量，或者，改变现有的力量格局。摆在面前的，似乎有几条路：
一、 加入现有势力。
煌龙帝国监察司（以顾天宸为代表）：
利： 拥有强大的国家机器为后盾，资源、情报、正规战力碾压任何地下组织。若能取得信任，或许能借助帝国力量彻底铲除蛇窟。帝国的“秩序”信念或许能提供某种程度上的“净化”或“稳定”效果，对抗“蚀变”的侵蚀。
弊： 身份敏感（天机宫弃徒，身负诡异力量），极易被当作“异端”或“不稳定因素”控制、研究甚至清除。帝国律法森严，行动受限，难以自由追查导师真相。顾天宸的态度暧昧，是合作还是利用，难以预料。最重要的是，帝国的“绝对秩序”与自身“混沌归墟”的本质几乎水火不容，长期相处，必生冲突。
隐修会（以云芷为代表）：
利： 目标一致（对抗蛇窟，研究蚀变），有共同语言，相对信任基础较好。云芷的“清心咒”是目前稳定自身的必需品。组织松散，约束力小，自由度较高。
弊： 实力太弱，资源匮乏，自身难保。情报网络残缺，难以提供决定性支持。对“蚀变”的研究可能也停留在理论阶段，缺乏有效应对高端威胁的手段。加入其中，很可能从“盟友”变成“需要背负的负担”。
其他地下势力（如千星联盟残党、某些中立商会武装）：
利： 可能提供庇护和资源，约束相对较小。
弊： 信任难以建立，利益导向明显，随时可能被出卖。实力参差不齐，面对蛇窟和帝国的压力，很可能选择自保或妥协。且这些势力对“蚀心者”的态度多半是排斥或利用。
二、 自行创建势力。
利： 完全自主，目标纯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吸纳志同道合（或同病相怜）的“蚀心者”或边缘人。
弊： 起步极其艰难，缺乏根基、资源、声望。在各方势力夹缝中求生，极易被扼杀在摇篮中。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处理琐事，严重影响自身修炼和追查主线。自身实力不足时，难以服众，反而容易引火烧身。
三、 借鸡生蛋，利用现有势力。
利： 保持相对独立性，利用一方势力的资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同时借力打力，制衡其他势力。例如，利用帝国对蛇窟的忌惮来打击蛇窟，又利用与隐修会的关系获取知识和特定支持。
弊： 风险极高，如同走钢丝。需要极高的智慧和手腕，在各方之间周旋，一旦暴露真实意图或失去利用价值，将面临多方围剿。对情报和局势的把握要求极高。
墨渊的指尖，那缕归墟之力缓缓收缩，没入掌心。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顾天宸冰冷的审视、云芷疲惫却坚定的眼神、蛇窟祭司邪恶的仪式、以及导师清虚遗体冰冷的模样。
加入帝国？ 等于放弃自由，将命运交予他人之手，且与自身力量根源冲突，不可取。
创建势力？ 远水难解近渴，眼下危机迫在眉睫，无暇他顾。
彻底投靠隐修会？ 虽目标一致，但实力不足，难以作为主要依靠。
那么，剩下的，唯有借势一途。保持与云芷和隐修会的盟友关系，获取“清心咒”和知识支持；同时，谨慎地与帝国监察司，特别是顾天宸，进行有限度的接触和情报交换，利用帝国力量对蛇窟施压，为自己创造机会。这需要极高的分寸感，既要展现足够的价值让帝国觉得有利用意义，又要保持神秘和威胁性让对方不敢轻易动他，还要确保隐修会这边的信任不被动摇。
这是一场危险的棋局，而他手中的棋子寥寥无几。但这是他目前能看到的，唯一一条可能险中求胜的道路。
“必须先拿到完整的‘清心咒’，并进一步掌握‘混沌归墟诀’的应用。实力，才是周旋的根本。”墨渊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决定，下次与云芷会面时，要提出更深入的合作条件，并开始有计划地“狩猎”蛇窟的外围成员，既为削弱敌人，也为磨砺自身，同时……或许能收集到一些可以向顾天宸“示好”的情报。
孤狼，或许注定孤独，但为了生存和目标，有时也必须学会与虎谋皮，与狐同行。
喜欢理念奔溃后的救赎请大家收藏：(m.aikandushu.com)理念奔溃后的救赎爱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