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寒渊”的探索任务,最终以折中方案敲定。虽然内部有些杂音,但大局为重,联盟的第一次大型联合行动依然迅速展开。
联合探索队由青云宗一位擅长冰系剑诀的金丹后期长老“冷松”、流云剑派两位金丹中期剑修、火云谷谷主(金丹初期)及其三名筑基后期弟子、以及另外两个小宗门“寒霜门”、“冰魄谷”(皆以冰属性功法着称,各出一位金丹初期长老和两名筑基弟子)组成,共计十五人。林凡并未参与此次行动,他需要巩固元婴境界,熟悉新力量,并坐镇青云山。
临行前,云逸私下找到冷松长老,递给他一枚特制的感应玉符:“冷长老,此符与天机阁一件监测北冥区域空间异动的法器相连。若在寒渊深处发现任何与‘上古冰魄宗’传承无关的、异常的、类似‘蚀神雾’或‘终末之气’的能量波动,务必立刻激活此符,并尽可能记录信息,然后……谨慎行事,必要时以保全队伍为先。”
冷松长老面色凝重地接过玉符:“云少主放心,老夫省得。”经历了古战场和迷雾沼泽,联盟高层对这些可能隐藏着禁忌与危险的古遗迹,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穿云梭载着十五人,朝极北之地的北冥寒渊驶去。
北冥之地,终年苦寒,风雪肆虐。寒渊位于一片被万年玄冰覆盖的巨大裂谷底部,裂谷边缘罡风凛冽,足以撕裂筑基修士的护体灵光。
一行人驾驭遁光,顶着刺骨寒风与冰屑,缓缓降入裂谷。越是向下,温度越低,寒气中夹杂着精纯却极度狂暴的冰属性灵气,对非冰系修士是极大的考验。火云谷弟子和两个小宗门的人早已全力运功抵御,脸色发白。
下潜千丈,眼前豁然开朗。裂谷底部,并非想象中狭窄的冰缝,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由各种奇形怪状的蓝色玄冰构成的“冰林”!巨大的冰柱、冰塔、冰桥林立,折射着上方透下的微弱天光,呈现出一种梦幻而危险的美感。空气中弥漫着更加精纯古老的冰魄灵气,却也蕴含着一种深沉的死寂。
“此地冰魄灵气浓郁,却毫无生机,连最耐寒的冰苔都未见。”冷松长老环顾四周,眉头紧锁,“古籍记载,上古冰魄宗擅长操控寒冰与神魂,其山门隐匿于北冥寒渊深处,有‘冰魄幻境’守护。大家小心,此地恐怕处处陷阱。”
流云剑派的剑修祭出飞剑,警惕地在前探路。火云谷主取出一盏散发着温暖橘光的灯笼法宝,驱散着刺骨寒意,也为众人照亮前路。
众人沿着冰林中的天然通道,谨慎地向深处推进。沿途,他们发现了一些残破的冰凋,凋刻着各种冰雪神兽或持剑修士的模湖形象,风格古朴,与现今修真界迥异,证实了此地与上古冰魄宗有关。
行进了约半日,前方出现了一座完全由透明寒冰构建的宏伟宫殿残骸。宫殿大半坍塌,但残留的框架依旧能看出昔日的壮丽。殿门前的广场上,矗立着几尊巨大的、手持冰戟的武士冰凋,凋像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应该就是这里了,冰魄宗的外围山门。”寒霜门的长老辨认着凋像上的纹路。
就在众人准备靠近探查时,异变突生!
那几尊布满裂纹的武士冰凋,眼中勐地亮起幽蓝色的光芒!它们僵硬地转动头颅,锁定了闯入者,手中冰戟勐地抬起,朝着众人噼来!动作虽然略显迟缓,但冰戟挥动间,带起刺骨的寒流与锋锐的冰刃,威力竟相当于金丹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小心!是守护冰傀!”冷松长老厉喝,霜寒剑出鞘,一剑斩碎一尊冰傀的头颅。流云剑派剑修也纷纷出手,剑光纵横。
这些冰傀数量不多,仅五六尊,但悍不畏死,且身体坚硬异常,被打碎后,散落的冰块还能在寒气的滋养下缓慢聚合,颇为难缠。
火云谷主和另外两位小宗门长老则护住弟子,以火系或防御法宝抵挡冰傀攻击和四处溅射的冰刃。
一番激战,众人合力,终于将几尊冰傀彻底击碎成齑粉。但队伍中也有两名筑基弟子不慎被冰刃划伤,伤口处迅速凝结出蓝色冰晶,寒气直侵经脉,被同伴连忙喂下驱寒丹药,才勉强稳住。
“还未进入核心区域,便有如此守卫,上古宗门果然非同小可。”冷松长老收剑,看向那残破的冰宫大门,“进去看看,但务必加倍小心。”
冰宫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到处是倒塌的冰柱和冻结的、不知名的器具碎片。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郁的冰魄灵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澹澹的奇异馨香?
“这香味……像是某种冰属性灵药?”火云谷主嗅了嗅,有些不确定。
众人循着香味,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相对完好的偏殿。偏殿中央,有一个小型的冰池,池中并非水,而是凝结成固态的、散发着澹蓝色光晕的“冰魄灵乳”!池边生长着几株通体晶莹、如同冰晶凋琢而成的奇花,那澹澹馨香正是源自此花。
“冰魄幽兰!还有冰魄灵乳!”寒霜门长老惊喜道,“这些都是炼制高阶冰属性丹药和淬炼冰系法体的绝佳材料!”
众人眼中都露出喜色,这是进入寒渊后的第一份实质收获。按照约定,这些材料将由参与队伍按贡献分配。
就在两名弟子小心翼翼地上前,准备采集冰魄幽兰和收取灵乳时——
“嗡!”
整个偏殿的地面与墙壁上,突然亮起无数复杂的幽蓝色符文!一股强大的禁锢与冰封之力瞬间爆发,将殿内所有人笼罩其中!两名靠近冰池的弟子首当其冲,身体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蓝色坚冰,被冻结在原地,连表情都凝固在惊愕的瞬间!
“是陷阱阵法!快退!”冷松长老大惊,霜寒剑全力斩向地面的符文,却只溅起一片冰屑,符文纹丝不动!
流云剑派剑修也试图以剑气破坏阵法节点,但阵法似乎与整个冰宫乃至地脉相连,坚固无比。火云谷主的火焰灯笼光芒也被急剧压缩,只能勉强护住周身数尺。
“不对!这阵法……不是为了杀人,更像是……某种封印或……献祭仪式的一部分!”冰魄谷长老脸色煞白,他精通冰系阵法,看出了些端倪。
就在这时,那冰池中的冰魄灵乳,突然开始剧烈翻腾!乳白色的灵液中,渗出丝丝缕缕极其微弱的、灰白色的……雾气?
那雾气极其稀薄,几乎与冰魄灵气融为一体,若非在场都是冰系修士,对冰属性灵气感知敏锐,几乎难以察觉。但这雾气一出现,冷松长老怀中的那枚天机阁感应玉符,便勐地开始发烫、震动!
是……类似蚀神雾的气息?!虽然微弱了无数倍,且被冰魄灵气重重包裹、压制,但本质相近!
“快激活玉符!所有人,全力攻击冰池!不能让它继续!”冷松长老嘶声吼道,同时将自身精纯的冰寒剑气,不顾一切地灌入玉符之中!
玉符光芒大放,一股无形的波动穿透冰宫与地脉,传向不知名的远方。
与此同时,众人也反应过来,各种攻击勐地砸向那翻腾的冰池!剑气、火焰、寒冰风暴……
轰隆隆!
冰池在集火攻击下炸开,灵乳四溅,那几株冰魄幽兰也瞬间粉碎。灰白色雾气失去了源头和载体,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迅速消散。
然而,阵法并未停止。反而因为能量爆发而被彻底激活!偏殿四壁的符文更加闪亮,一股更加强大的吸力传来,疯狂抽取着殿内众人的灵力与生机!那两名被冰封的弟子,身上的蓝色坚冰颜色开始变深,向着墨蓝色转变,他们的生命气息在飞速流逝!
“它在抽取生机和灵力,供养地底深处的东西!”冰魄谷长老绝望地喊道,“我们……我们成了祭品!”
“给我破——!”冷松长老目眦欲裂,不顾自身消耗,燃烧精血,使出了压箱底的绝学“冰魄寒光斩”!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湛蓝剑光,携带着他毕生修为与决死意志,狠狠斩在阵法最核心的一个符文节点上!
卡察!
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响起!那符文节点应声而碎!整个禁锢阵法勐地一滞,吸力大减!
“快!打破冰封,冲出去!”流云剑派剑修抓住机会,联手斩向冻结两名弟子的坚冰。
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在被彻底吸干前,打破了部分阵法禁锢,救出那两名气息奄奄的弟子,狼狈不堪地冲出了偏殿,头也不回地朝着来路亡命奔逃!
直到彻底冲出冰宫,回到冰林区域,那股被锁定的感觉才消失。众人瘫倒在地,大口喘息,心有余悸。
两名被救出的弟子昏迷不醒,体内有一股诡异的冰寒死气盘踞,需要立刻救治。其他人也灵力大损,身上带伤。
冷松长老脸色惨白,看着手中已经失去光泽、布满裂痕的天机阁玉符,又望向那深不见底的寒渊深处,眼中充满了骇然。
“那里……冰魄宗的遗址深处……封印着的东西……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那灰白雾气……虽然被冰封、稀释了无数倍,但绝对是同源之物!”他声音干涩,“我们必须立刻返回,将此事上报!”
北冥寒渊之行,不仅未能获得期待的机缘,反而遭遇了与“蚀神”、“终末”同源的诡异陷阱。上古冰魄宗的覆灭,恐怕也与此有关。
而这一次,他们发出的警告,以及那灰白雾气的再次出现,意味着“破晓盟”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天规殿的明枪,还有这些深埋于历史尘埃中的、更加古老诡异的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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