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爵士么…”卡尔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多言。
他立刻点起身边最精锐的十名骑兵,这些都是从卡恩福德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余生的老兵,对卡尔绝对忠诚,个个机警悍勇,马术弓术皆精。
他没有等待运输队,也未召集更多人手,十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在汤米等人复杂的目光中,径直朝着黑水河矿场的方向,绝尘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弗兰城南部地区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波澜骤起。
卡尔率领这区区十骑,行动如风,果断狠辣。
他们首先突袭了桑尼爵士经营的黑水河矿场,矿场守卫欺压矿工在行,却何曾见过这等浑身杀气、配合默契的正规骑兵?
刚一接触,大部便魂飞魄散,跪地投降。
少数几个桑尼的死忠企图依托工棚反抗,被卡尔亲自带队一个冲锋便斩杀当场。
当卡尔命人打开简陋肮脏的矿工棚屋和关押矿奴的围栏时,眼前景象让他目光更冷: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上带伤的矿工们,眼神大多麻木绝望,如同行尸走肉。
卡尔没有发表长篇大论的演说,他直接让人从矿场管事房中搜出尚未运走的钱箱,就在矿场空地上,根据汤米粗略估算的标准,将拖欠的工钱甚至加倍,直接发到每一个矿工手中。
沉甸甸的钱币落入掌心,对于这些几乎忘记“报酬”为何物的人们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紧接着,卡尔宣布废除所有不合理的债务与奴役契约,给予他们自由,并给出了与加蓝村村民相同的选择,去卡恩福德,有地种,有粮吃。
从震惊到狂喜,转变只在瞬息之间。被拖欠多年血汗钱的矿工们振臂高呼,毫不犹豫地决定追随这位从天而降的“财神”兼“解放者”。
而那些原本绝望的矿奴,更是将卡尔视若神明,叩头不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加入了北行的队伍,矿场的人力与库存的矿石、工具,自然也成了卡尔的战利品。
初战告捷,卡尔马不停蹄。
凭借矿工提供的线索和方向,他又如法炮制,突袭了桑尼爵士直辖的两个村庄,以及邻近另外两个同样以压榨农奴闻名的小贵族领地。
每到一处,皆是控制局面、发动控诉、公开审判、处决或驱逐首恶、抄没财产、宣布解放、宣讲政策、组织迁徙。
效率之高,行动之果决,令当地残存的势力根本反应不过来。
桑尼爵士与其他几个利益受损的贵族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在最初的震惊和恐慌过后,愤怒与维护自身特权的本能驱使他们联合起来。
一名自负勇武的骑士集结了三十余名装备相对精良的家丁和护院,试图在卡尔前往下一个目标村庄的半途设伏拦截,给他一个“教训”。
然而,他们严重低估了卡尔的警觉性与麾下骑兵的战斗力。
双方的遭遇几乎谈不上是战斗,卡尔甚至没有采用任何迂回战术,在发现前方路障和敌意的第一时间,便亲自率领十名骑兵,排成简单的楔形阵,发动了毫不留情的冲锋!
铁蹄如雷,箭矢如电!这些经历过卡恩福德城墙下血战的精锐,对付一群乌合之众的家丁,犹如虎入羊群。
一个照面,冲锋的锋芒便将仓促组成的防线撕得粉碎,家丁们死伤惨重,余者四散奔逃。
那名试图表现英勇的骑士,在交手不到三个回合后,便被骑兵被生擒。
此战规模不大,但影响深远。
它用最血腥直接的方式证明了,在卡尔这支小队面前,地方贵族那点可怜的武装力量不堪一击。
武力对抗的念头,被这一边倒的屠杀彻底打消。
打,打不过;说理?卡尔手持“王命”,占据道德高地,且根本不屑于与他们进行法律辩论。
绝望之下,桑尼爵士等人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更高层的权威,北境总督罗什福尔伯爵。
控诉卡尔滥杀贵族、煽动贱民、劫掠私产、破坏王国法度的信件,雪片般飞向弗兰城。
伯爵的反应起初是耐人寻味的沉默,仿佛在纵容这场风暴的蔓延。
直到这场“审判之火”有愈演愈烈、可能真正动摇南部地区统治根基时,来自更高层的考量与自身维持北境整体稳定的需要,终于让伯爵做出了决断。
几天后,当卡尔正清点着又一批自愿迁徙的民众和缴获物资,规划着下一个目标时,伯爵的信使携带着措辞明确、不容置疑的命令抵达了。
命令的核心很简单:闹剧该收场了,立即停止一切“巡视”与“审判”行动,率领你的人,带上你召集的流民,返回卡恩福德,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迅速、妥善地准备与露易丝公主的婚礼。
来自最高庇护者的明确指令,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卡尔心中那团越烧越旺的野火,也划定了此次行动的边界。
卡尔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更明白不能真正挑战伯爵的底线。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下令全军掉头,不再看向南方那些尚未触及的、或许同样充满不公的土地,转而汇合汤米等人以及沿途汇聚的、浩浩荡荡的迁徙队伍,踏上了返回卡恩福德的归途。
为期半月、震动弗兰城南部、以血腥与希望双重笔墨写就的“卡尔的审判”,就此落下帷幕。
它留下了遍地争议、贵族阶层的恐惧与憎恨,以及流向卡恩福德的数千人口与可观资源,更留下了一个深深烙印在北境平民与统治者心中的、复杂而危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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