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钉子,凿进“水月轩”死寂的空气里。宗师境的气场并不张扬,却像无形的深海,将包厢内每一个人都笼罩其中,呼吸艰难,心跳如鼓。
周维安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老狐狸,最初的震惊过后,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慌,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宗……宗师阁下,这其中定然有些误会。鄙人周维安,早年也曾……”
“误会?”叶天打断他,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巧取豪夺孙氏航运,胁迫外商卡尔森,动用武者‘鬼手’行威胁恐吓之事,桩桩件件,陈柏松会长那里,证据或许不易找,但天理昭昭,人心自有一杆秤。周老先生,你退而不休,手伸得太长了。”
周维安脸色一阵青白,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且掌握了相当多的情况。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多年积攒的“威望”和关系网做最后的挣扎:“阁下武道通神,令人敬佩。但苏杭之事,盘根错节,非一日之寒,也非一人之力可理清。老夫在苏杭薄有微名,各界朋友也给几分面子。阁下今日若高抬贵手,我周维安必有厚报,日后在江南地界,阁下但有差遣……”
“差遣?”叶天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用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关系?还是用你这些年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周维安,你最大的错觉,就是以为凭你那张早已过时的人情网,就能凌驾于法理之上,就能让武道协会投鼠忌器,甚至以为能借梅家的名头狐假虎威。”
提到“梅家”,周维安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大的心病。
“至于梅家,”叶天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如果他们真的知情且纵容你等行径,那自有规矩去论处。如果只是你一厢情愿扯虎皮做大旗,那今日之后,梅家清誉如何,也与你无关了。”
这话彻底堵死了周维安最后的路。对方连梅家似乎都不甚忌惮!
一旁的金满堂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白松年还算镇定,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惧。
“鬼手”则死死盯着叶天,身体微微弓起,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他知道,今日之事绝难善了,面对一位宗师,逃是几乎不可能的,唯一的生机,或许在于对方可能不屑于对他全力出手,或有一线搏命之机。他暗暗将内劲催动到极致,双手十指关节发出细微的“噼啪”声,颜色隐隐泛起青黑。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自己交代,更不打算悔改了。”叶天将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转冷,“也好。”
他话音未落,身影骤然从椅子上消失!
不是快,而是仿佛融入了空气,下一瞬,已经出现在“鬼手”身侧!
“鬼手”一直全神戒备,在叶天身影模糊的瞬间便厉喝一声,不退反进,双手十指曲张,带起十道凌厉的指风,笼罩叶天周身大穴!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技“幽冥鬼爪”,阴狠毒辣,专破内家气劲,指风过处,空气发出嗤嗤轻响,隐含腥气。
然而,叶天的动作简单到极致。他只是随意地抬手,五指张开,如同拨开面前的珠帘,向前轻轻一拂。
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狂暴的气劲。
但那十道凌厉的“幽冥鬼爪”指风,在触碰到叶天手掌前方的无形屏障时,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瓦解!
“鬼手”大惊失色,只觉得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他的双臂反涌回来,瞬间冲破了他自身的护体内劲,直透经脉!
“呃啊——!”
他惨叫一声,双臂软软垂下,十指扭曲变形,指骨寸寸碎裂!更可怕的是,那股力量侵入体内,瞬间封住了他几处关键经脉,全身内劲如同被冻结,再也提不起半分。他踉跄后退,撞在墙上,又软软滑倒在地,满脸痛苦和骇然,看向叶天的眼神如同看着神明——不,是魔鬼!随手一拂,便废了他苦练数十年的双手,更封了他的修为!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维安三人甚至没看清叶天是怎么动的,只看到“鬼手”凶狠扑上,然后惨叫倒地,双臂扭曲。
包厢内温度骤降。
叶天看都没看瘫软在地的“鬼手”,目光重新落到周维安三人身上。
“到你们了。”
金满堂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宗、宗师饶命!饶命啊!我都是被逼的,是周老……是周维安逼我这么做的!我愿意交代,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把钱都吐出来!求您饶我一命!”
白松年也是面色如土,嘴唇哆嗦着,瘫在椅子上,再也没了刚才的儒雅气度。
周维安脸色灰败,知道大势已去。他死死咬着牙,看着叶天,眼中仍有最后一丝不甘和怨毒:“你……你敢动我?我在省里……在京城……”
“省里?京城?”叶天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那些老关系,很快就会接到通知。你这些年做的每一件肮脏事,都会摆在阳光下。等待你的,是国法的审判,是人民的唾弃。武道之事,我用武道手段了结;世俗之罪,自有世俗法度惩处。你,还有你们,”他扫过金满堂和白松年,“一个也跑不了。”
说完,叶天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三人,转身走向包厢门口。
门外,暗星和寒影如同两尊门神,早已肃立等候。走廊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试图冲进来的“镜花阁”保安和周维安暗中布置的打手,显然已被悄无声息地解决。
“殿主。”暗星低声道,“陈会长的人已经到了楼下,接应卡尔森的人也已安全离开。”
叶天点点头:“通知陈柏松,可以上来‘收拾残局’了。周维安、金满堂、白松年,还有这个‘鬼手’,全部带走。‘鬼手’修为已废,双手已残,让陈会长按武道界的规矩处理,然后移交司法机关,他身上的其他案子,一并挖出来。”
“是!”
“另外,”叶天补充道,“查抄他们名下及相关联的所有非法资产,冻结账户。所得财物,该赔偿受害者的赔偿,该上缴国库的上缴。动作要快,避免有人转移财产或毁灭证据。”
“明白!”
叶天最后看了一眼包厢内失魂落魄的三人,以及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鬼手”,迈步离开。剩下的具体事务,陈柏松和他的武道协会,以及随后会介入的司法机关,自然会处理妥当。他这把“刀”,已经斩断了最顽固的藤蔓,接下来的清理工作,就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了。
走出“镜花阁”,西湖夜风带着水汽拂面而来,冲淡了刚才包厢内的压抑。夜色中的西湖,依旧宁静美丽,仿佛刚才那场发生在奢华包厢内的短暂雷霆,只是湖面泛起的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
“殿主,接下来?”寒影问道。
叶天望向远处灯火阑珊的湖岸,沉默片刻:“周维安最后提到梅家时,眼神有异。虽然我判断他主要是扯虎皮,但为防万一,还是需要弄清楚,梅家对此事到底知晓多少,态度如何。”
毕竟,一个传承数百年的古老世家,其态度和动向,可能影响整个江南武道界乃至世俗的稳定。吴老交代任务时也特别叮嘱,要处理好与这些可能存在的老牌势力的关系。
“去梅家?”暗星问。
“不,”叶天摇头,“直接上门,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先回听涛苑,看看陈柏松那边,关于梅家,有没有更深入的信息。另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我总觉得,周维安这帮人能在苏杭盘踞这么久,行事如此周密,背后可能不止一个‘鬼手’那么简单。那个‘镜花阁’的老板,似乎也很有意思。让寒影继续深挖一下‘镜花阁’的背景,还有那个所谓的‘西湖雅集’,恐怕也不仅仅是个附庸风雅的文化沙龙。”
暗星和寒影心中一凛,立刻应命。殿主的直觉向来敏锐,看来这苏杭的水,虽然被搅动,但底下可能还有更深的漩涡。
就在叶天三人乘车离开后不久,数辆带有武道协会标识的车辆悄无声息地驶入“镜花阁”后院。陈柏松带着一队精干人手,面色凝重地上楼。当他看到“水月轩”内的景象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周维安三人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鬼手”瘫在地上,双臂扭曲,面如金纸,气息萎靡,显然已被废掉。
这就是宗师的手段吗?雷霆万钧,却又精准冷酷。陈柏松心中对叶天的敬畏更深了一层,同时也感到一阵轻松。压在他和苏杭武道协会心头半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全部带走!仔细搜查包厢,任何纸张、电子设备都不要放过!”陈柏松沉声下令,眼中燃烧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和即将伸张正义的激动。
苏杭的夜空,似乎清澈了一些。
然而,就在陈柏松的人将周维安等人押上车,准备返回协会时,他接到了手下急促的报告。
“会长!刚接到消息,周维安在西湖边的一处隐秘别墅,十分钟前起火了!火势很大,消防正在赶去!另外,我们监控的几个周维安和白松年的秘密账户,就在刚才,有大笔资金被快速转出,流向海外,追查困难!”
陈柏松脸色骤变:“什么?!”
有人反应这么快?要销毁证据,转移资产?是周维安还有同党未被挖出?还是……有更高层次的力量在插手?
他立刻拨通了叶天的加密通讯。
“叶殿主,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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