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被当众打脸的第二天，一大爷易中海就拎着个搪瓷缸子，慢悠悠地晃到了吕家跨院。他没进门，就站在门口喊了声：“正阳在家吗？”
吕正阳正在院里晾晒刚洗好的床单，闻言直起身：“一大爷，有事？”
易中海走进来，目光扫过院里整齐的柴火堆和墙角的木箱，慢悠悠地抿了口缸子里的茶水：“院里这两天有些动静，我听说了。许大茂那小子是浑了点，但年轻人嘛，难免冲动，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吕正阳心里冷笑——这是来当说客了，还是偏着许大茂的。他没接话，继续抻平床单上的褶皱。
易中海见他不搭腔，又说：“都是一个院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僵了不好。许大茂昨天跟我念叨，说他也是急着放东西，才说了些没过脑子的话，心里其实挺后悔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那跨院确实空着两间屋，要是方便，借他放几天也无妨，都是街坊，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吕正阳这才转过身，看着易中海：“一大爷，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许大茂散播谣言，说我藏违禁品、搞秘密勾当，差点毁了我的名声，这叫‘没过脑子’？我要是真把跨院借给他，将来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出了问题，是不是还得算在我头上？”
易中海的眉头皱了起来：“正阳，话不能这么说。许大茂是有错，但你也没受什么实质性损失，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再说了，他是厂里的放映员，跟领导走得近，你把他得罪死了，将来在厂里办事也不方便，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里的偏袒几乎没藏着掖着了。吕正阳算是看明白了，易中海要么是收了许大茂的好处，要么就是觉得许大茂“有用”，想把这事压下去，顺便敲打自己几句。
“一大爷，”吕正阳的语气冷了几分，“理不是这么讲的。他有错，就得认；我没错，就没必要忍。至于在厂里办事，我光明正大，不怕谁使绊子。倒是许大茂，要是真把心思放在正途上，也不至于到处惹人嫌。”
易中海的脸色沉了下来：“正阳，你这态度就不对了。我是一大爷，院里的事我得管。许大茂我已经批评过了，他也保证不再乱说话。你呢，就当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他端起搪瓷缸子，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吕正阳笑了笑：“一大爷的面子我肯定给，但不是这么给的。许大茂要是真心道歉，就该当着全院人的面说清楚，把谣言澄清了。至于借跨院，除非他能证明那些东西来路干净，否则免谈。”
“你这是存心跟他过不去？”易中海的声音提高了些，“我看你就是年轻气盛，不知道轻重！这院里的规矩，还得讲！”
“规矩是约束所有人的，不是只约束我一个的。”吕正阳寸步不让，“一大爷要是真为院里好，就该让犯错的人受教训，而不是和稀泥。否则，今天许大茂能造谣，明天就敢做更出格的事，这院还能安生吗？”
易中海被噎得说不出话，手指在搪瓷缸子上敲了敲，心里暗骂吕正阳不识抬举。他原本以为凭着自己“一大爷”的身份，几句话就能压下这事，既能卖许大茂个人情，又能显显自己的威望，没想到吕正阳这么硬气，一点面子都不给。
“行，你厉害。”易中海丢下句狠话，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这事儿没完，我会开全院大会说清楚！”
吕正阳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冷冽。开大会？正好，他也想让全院人都看看，这位“道德天尊”到底是怎么主持“公正”的。
果然，当天下午，易中海就敲了院里的铜钟，喊着要开全院大会。邻居们都猜到是为了吕正阳和许大茂的事，一个个揣着心思聚到中院。
易中海坐在石桌主位上，清了清嗓子：“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正阳和大茂的事。前阵子有些误会，大茂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正阳呢，也有点过于较真……”他东拉西扯，把许大茂的错轻描淡写地带过，反倒暗示吕正阳“不懂变通”“不顾邻里情分”。
许大茂站在一旁，低着头装委屈，时不时瞟吕正阳一眼，嘴角藏着得意的笑。
吕正阳没急着说话，等易中海说完了，才上前一步：“一大爷刚才的话，我有几点不认同。第一，许大茂说的不是‘不该说的话’，是造谣，是污蔑；第二，我不是‘较真’，是维护自己的清白；第三，邻里情分是互相的，不是一方欺负另一方，另一方还得忍着。”
他看向许大茂：“许大哥，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你那些‘紧俏货’到底是什么吗？敢保证跟轧钢厂丢的钢管没关系吗？”
许大茂的脸瞬间白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易中海赶紧打圆场：“正阳，过去的事就别揪着不放了。大茂都知道错了，是不是，大茂？”
许大茂赶紧点头：“是是是，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光不乱说话就完了？”吕正阳步步紧逼，“你得给我道歉，给全院人说清楚，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我……”许大茂看向易中海，求助似的。
易中海沉下脸：“正阳！适可而止！”
“我觉得不够。”吕正阳迎上他的目光，“一大爷要是觉得这样就能解决问题，那这大会不开也罢。”
院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三大爷阎埠贵摸着下巴，眼神里打着算盘；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脸上看不出表情；秦淮茹和贾张氏站在一旁，一个担忧，一个幸灾乐祸。
易中海没想到吕正阳敢在大会上跟他叫板，气得手都抖了，指着吕正阳说不出话来。这场“调解”，显然已经偏离了他的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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