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苏云裳见他们神情，心便是一沉。
“怎么样？”她迎上前，声音低而急。
周正阳将权贵的话复述一遍，语气颓然：“他……不想管。”
萧景宸皱起眉头，目光如刀：“果然如此。权贵这是在观望。他在等沈之遥的反应，也在等我们是否还有后手。他不想动手，但也不愿彻底失去民心。”
苏云裳站在原地，望着权贵府那紧闭的大门，忽然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无半分喜悦：“他以为我们只是来哭诉的？不，我们是来逼他做选择的。”
她转身，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陡然清亮：“传令下去：请愿书全文抄录，三日内张贴全城；所有商户，关门歇业一日，挂白幡于门，以示抗议；同时，将沈之遥打手伤人的名单、损失清单，全部整理，送至各大报馆与言官手中——我要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他的罪行！”
众人一怔，随即眼中燃起火焰。
“苏姑娘，这……会不会太激进了？”有商户迟疑。
“激进？”苏云裳冷笑，“沈之遥砸我们店铺时，可曾想过‘激进’？他打断我们伙计的腿时，可曾想过‘克制’？我们忍让，换来了什么？只有变本加厉！”
她声音一字一顿：“今日我们退一步，明日他便进十步。与其跪着求他施舍公道，不如站着逼他做出选择！”
——
沈府书房，沈之遥正在品茶，忽闻小厮急报：“不好了！商户们去权贵府请愿了！还带了百人联名书！”
“啪！”茶盏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这些该死的商户，竟敢去权贵府告状！”他怒极反笑，眼中却寒光暴涨，“还有苏云裳……一定是她在背后搞鬼！这个贱人，三番五次坏我大事！”
他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像一头被困的猛兽。忽然，他停下，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要让他们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他招来心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毒：“你去，暗中调查参与请愿的商户，尤其是带头的那几个——查他们有没有偷税漏税，有没有私藏禁货，哪怕是一点点把柄，给我放大十倍，立刻报官！我要让他们在狱里过冬！”
“另外，”他眼神阴鸷，“继续盯紧苏云裳。她身边那个书生，曾是刑部小吏，查查他有没有旧案在身。我要让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全都倒下！”
心腹领命而去，沈之遥望着窗外，喃喃道：“苏云裳，你不是要公道吗？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无道。”
——
苏云裳这边，已迅速行动起来。
“沈之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立于密室之中，声音冷静如冰，“他下一步，必是报复商户，分化我们。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
萧景宸沉思片刻：“或许我们可以再收集一些沈之遥违法乱纪的证据，呈给权贵，增加他的筹码。比如他私调官差、勾结巡防营的记录。”
子轩点头：“对，同时我们也要安抚好商户，让他们不要因为权贵的态度而气馁。我已经联络了几家报馆，明日头版，便是‘南市血案’与‘百人请愿’。”
苏云裳深吸一口气：“好，就这么办。萧公子，麻烦你安排神秘势力的人去收集证据，务必要快、要准。书生，你去联络商户，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只要团结，就有希望。稳定他们的情绪，比什么都重要。”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还有……让各家商户，把家人先送出城，暂避几日。沈之遥若真疯了，不会管什么规矩。”
两人领命而去。
苏云裳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的天空，云层低垂，仿佛一场暴雨将至。她指尖轻抚苏家旧印，心中默念：“父亲，女儿今日所行，不为私仇，而为公义。若天道不公，那我便——亲手拨正。”
她知道，时间紧迫，留给他们的机会不多了。权贵的态度模棱两可，沈之遥又随时可能展开血腥报复。如何才能打破这个僵局，让权贵不得不出手，让沈之遥彻底失势？
她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线索：权贵的软肋，沈之遥的破绽，商户的底线，舆论的力量……忽然，她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锐光。
“有了……”她低语，“我们可以——借他的手，斩他的刀。”
京城的气氛愈发紧张，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即将来临。苏云裳能否成功引导权贵的态度，让他严惩沈之遥？沈之遥又会采取怎样疯狂的报复行动？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但有一点已无比清晰——这场博弈，已无退路。谁先动摇，谁便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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