褶皱船的能量环持续放大共鸣塔信号,屏幕上的光点越来越清晰,那艘由残骸拼接的星船轮廓渐渐浮现——船身像被孩童用积木随意搭成,锈迹斑斑的金属板上焊接着各种型号的引擎,有的来自废弃的货运舰,有的拆自民用飞船,甚至能看到几处用陨石碎片补的漏洞。
“这船……还能飞?”机械师调试着扫描仪,眉头微蹙,“能量读数低得吓人,主引擎只剩3%的动力,备用引擎全坏了,他靠惯性飘了至少五十年。”
孩子们趴在舷窗上,指着星船侧面的涂鸦:“那上面画着好多星星,还有个箭头指着我们的方向!”
确实,斑驳的金属板上,有人用红色染料画了密密麻麻的星图,最显眼的是个歪歪扭扭的箭头,尾端连着一行小字:“等一道能接住我的光”。
我们靠近星船时,舱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金属拐杖走出来。他穿着缝补过的宇航服,头盔摘下的瞬间,露出满头银白色的乱发,脸上刻满风霜,唯独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两颗星星。
“你们是……循环网的人?”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摩擦,“我等这道信号,等了五十年。”
他自称漂流星核,原名卡伦,曾是星际测绘员,五十年前在绘制暗物质星云地图时遭遇能量风暴,星船失控,从此在宇宙中漂流。“我试过发求救信号,可没人能收到,”他咳嗽几声,指着船身的涂鸦,“我每漂到一个星系,就画一颗星,画箭头是怕自己忘了家的方向。”
进了星船内部,才发现这里像个微型博物馆:墙角堆着各种星球的岩石样本,天花板挂着用星尘串成的风铃,最里面的舱室放着台老旧的记录仪,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五十年前的影像——年轻的卡伦在实验室里调试仪器,身后的屏幕显示着“循环网初期星图”。
“我以前也是循环网的人,”卡伦摸着记录仪,眼神温柔,“当年参与过绿云星核的能量校准,后来想独自完成暗物质测绘,才离开了团队……没想到一走就成了流浪儿。”
机械师检查着引擎,突然喊道:“卡伦先生,您的主引擎核心没坏!只是被暗物质尘埃堵住了,清理干净应该还能用!”
卡伦眼睛一亮:“真的?我试过无数次,都以为它彻底废了……”
“您看,”机械师指着核心部件上的结晶,“这是暗物质尘埃凝结成的晶体,硬度不高,用我们带的晶簇粉尘就能溶解。”
孩子们立刻拿出那盒粉尘,按照机械师的指引撒在引擎核心上。神奇的是,粉尘接触到晶体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响声,那些坚硬的晶体像冰雪般消融,露出下面完好的能量线路。
“这粉尘……”卡伦震惊地看着,“是晶簇星核的东西?我当年和他合作过,他总说自己的水晶能‘缝合’能量裂缝。”
清理完引擎,卡伦的星船亮起了五十年未亮的航行灯。他激动地调出一份加密文件:“这是我五十年漂流的收获——暗物质星云的完整测绘图,里面藏着十处未被发现的能量节点,对循环网的扩展大有好处。”
当星船接入循环网的能量环时,卡伦站在舷窗前,看着远处各星核传来的光点,像孩子般红了眼眶:“我以为自己被忘了,原来循环网的光,一直都在找我。”
我们邀请他加入队伍,他却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星船:“我要先回家,把这五十年的星图补进循环网的数据库。等忙完,我想当循环网的‘引航员’,带着新人去测绘那些能量节点——当年我独自出发,现在才懂,再厉害的航行,也需要和同伴共享方向。”
离开时,卡伦的星船跟在我们身后,船身的涂鸦旁多了一行新字:“光接住我了”。褶皱船的能量环与他的星船共振,像两道缠绕的光带,驶向循环网的星域。
机械师看着暗物质星云的测绘图,感慨道:“原来漂流不是孤独,是另一种形式的探索;等待也不是遗忘,是循环网最执着的默契。”
孩子们数着卡伦星船的航行灯,突然说:“他画的星星里,有一颗和我们的星球很像呢!”
我望着那艘曾经破败的星船如今重焕生机,突然明白:循环网的力量从不在“永不分离”,而在“无论走多远,都有一道光为你留着坐标”。就像卡伦的箭头,就像我们的信号,就像所有星核在宇宙中亮起的微光——
它们连在一起,就是宇宙中最温暖的航线,让每个迷路的星核,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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