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慌张、神情低落，工友们心生同情，纷纷上前安慰。
水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大家该干活的回去干活，课程照常进行。
果然，经过杨厂长这一番敲打，秦淮茹上课时的态度明显更认真了。
……
下午没有继续授课，而是让工人们自行消化上午学到的技术，这与其他钳工师傅的教学方式截然不同。
水生提拔了卫国与周继兵为副组长，让他们在自己不在时负责车间的管理。
不过，这个副组长目前还不是正式职务，只是水生临时指派的。
只有当他们证明自己确实具备担任组长的能力，才会正式向厂里提出申请。
现在，只是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除了卫国与周继兵，水生还提拔了来自第二车间的甘建国为副组长。
水生对他有印象，是因为听说当初第一个冲进第一车间报喜的工人就是他。
加上连日观察，发现他能力不错，便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甘建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刚调到第九车间就能当上副组长，激动与兴奋难以言表。
安排完工作后，水生离开第九车间，前往采购部找于莉。
明天才正式上班，今天只是报到，因此于莉无需请假就可以离开工厂。
采购部的职工见到水生——这位厂里风头正劲的钳工天才兼车间主任，也都十分激动。
看着于莉随陆主任离开，采购部的女工们无不羡慕。
明天于莉就要上班了，没有自行车会很不方便。
水生手上有两张自行车票，一张是赵主任给的，另一张是特等奖奖品，放着也是浪费，便决定给于莉买一辆。
听水生说要给她买自行车，于莉既激动又高兴，心里甜滋滋的。
这是她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但她还是说：“自行车太贵了！要不我还是走路上班吧，就当锻炼身体。”
“贵？于莉你忘了吗？我在全国钳工技能大赛得了特等奖，除了两百块奖金、特等奖证书和八级钳工证书，还有‘三转一响’的票和实物奖励，其中就包括自行车。”
“我们凭票去指定的百货商场领取就行。
今天我们就去把自行车领回来，给你用。”
“剩下的几样，等我们结婚后再去领。”
听到水生说起婚事，于莉立刻双眼发亮，连连点头应道：“好呀！”
有辆自行车确实方便许多。
没过多久，两人就骑车抵达了位于朝阳区的红星国营百货商场，那里是提货的地点。
…………
商场里的自行车品牌有飞鸽、永久和凤凰三种。
当中，永久和凤凰的质量更好一些，价格也稍贵。
水生手上的提货票正是凤凰牌的。
如果直接购买，得花上一百六十八块钱。
现在有了这张票，一分钱都不用掏，就顺利提到了一辆女式凤凰自行车。
商场门外。
于莉围着簇新的凤凰自行车左看右看，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兴奋与喜爱。
“我居然也有自行车了，像做梦一样！”
她忍不住惊叹。
“你马上还要有丈夫了呢！”
水生笑着搂住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真香！”
“别人都看着呢……我们去人少点的地方吧。”
于莉红着脸朝四周望了望，心里甜得像浸了蜜。
随后，
水生熟门熟路地带着于莉和购车发票，去派出所办理上牌和打钢印。
车牌费用需要自付，不贵，只要一毛五，所有牌子统一价。
此外，每年还要交三块钱的税。
从派出所出来，于莉正式拥有了这辆崭新的自行车。
那份喜悦，不亚于后来女性拥有第一辆轿车时的激动。
她骑着车在城里转了一个多小时，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当于莉推着新车和水生一起走进大院时，顿时引起轰动。
邻居们纷纷跑出来围观，听说车是对象水生买的，个个羡慕不已。
看到水生这么疼自家女儿，于父于母心里又欣慰又高兴。
妹妹于海棠更是抢着要试骑姐姐的新车。
……夕.
91 大房到手，开始装修！棒梗想换妈妈！
这天，
水生刚下班回到家，就接到好消息——街道办替他提交的换房申请已经批下来了。
也就是说，他从原来那间四十三平米的小屋，换成了两间房。
位置就在许大茂家隔壁，包括一间耳房和一间主屋。
耳房三十二平，主屋五十五平，加起来将近九十平，十分宽敞。
水生早就做好了装修规划：仍然保留一间耳房、一间主房。
不过，耳房会改成二十七平米，主房则扩大到六十平米。
而且装修材料、施工人员，他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给水生家装修的老师傅是熟人，是于莉的大伯，也就是于父的亲哥哥，名叫于红军。
水生前阵子看过他的手艺，确实很不错。
要不是他技术好，就算是亲大哥，于父也不会介绍给未来女婿的——坑女婿就是坑自己女儿，他才不会那么傻。
邻居们听说水生要换大房子了，个个都挺羡慕。
当然，也有人心里不痛快。
贾家。
“妈，你听说了吗？上面批准了，水生那小子要换大房子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咱们一家六口挤一间小屋，他还没结婚，一个人就住那么大房子！”
躺在床上的贾东旭越想越憋屈。
“都怪那个王主任，死活不肯帮咱们家申请换房！等着瞧吧，抢了本该属于我们贾家的房子，迟早遭报应！那小子就算结了婚，也未必能有孩子，就跟老易一样，绝户的命！”
贾张氏一脸怨毒，嘴里不停地咒骂。
“没错！老张家本来就是绝户，水生那小子继承了他的房子，八成也逃不了这命！哪像咱们家，三个孩子，有男有女，多好！”
想到这里，贾东旭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病态的满足。
“奶奶，我想吃香菇腊肠焖饭！今天同桌说她奶奶做给她吃了，听着我都流口水！”
棒梗背着书包进屋，一进门就嚷嚷起来，满脸馋样。
“想吃腊肠？谁不想啊！可家里哪有钱买？”
贾东旭叹了口气，接着说：
“要怪就怪你妈没本事，到现在还是个学徒工。
如果我没瘫，早就是二级工了，一个月三十多块钱，那日子多滋润，吃点腊肠算什么？可现在……”
“就是！咱们家日子过得这么苦，都怪那**！”
不光贾东旭埋怨秦淮茹，贾张氏也满口怨恨，甚至骂骂咧咧。
以前棒梗还会替他妈说几句话，觉得奶奶和爸爸不该那样骂妈妈。
可时间一长，在两人不断灌输下，他也开始恨起了妈妈。
“别人妈妈那么会挣钱，为什么我妈妈不行？能不能换个妈妈啊？”
棒梗也跟着埋怨起来，觉得现在吃得不好、穿得不体面，全是**的错。
贾张氏和贾东旭听了都一愣。
贾张氏叹气道：“棒梗啊，你这想法是不错，可你爸现在这样，谁还愿意跟他呀！”
“我真后悔娶了这个扫把星，漂亮是漂亮，可哪值得我花十五块彩礼！我现在瘫痪在床，都是娶你妈害的，真倒霉！”
贾东旭心里也满是懊悔。
当初看上秦淮茹，就是因为她生得好看。
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会说话，勾得人心动，皮肤也白嫩细腻。
所以一见就喜欢上了，也没计较她是农村户口。
可秦淮茹的母亲咬定了，要娶她女儿，就得给十五块，说是拿这笔钱给她丈夫看病。
听说之前有个相亲的也看上了秦淮茹，就是拿不出这十五块钱。
那时候自己简直鬼迷心窍，硬是逼着爹妈掏了这笔彩礼，总算把秦淮茹娶进了门。
可从前有多喜欢她那股风情，现在就有多恨。
看着媳妇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媚，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总觉得头上发绿，太煎熬了。
“爸，娶个媳妇一般要给多少彩礼啊？十五块算贵吗？”
棒梗好奇地问。
“那当然！农村娶媳妇，五块钱就已经很体面了！
城里也就十块左右。
你妈一个乡下姑娘，居然要十五块，你说贵不贵？
我真是瞎了眼！
当初怎么会为了她花这么多钱！
早知道就该听话，娶隔壁村的张翠花了。
只要五块彩礼！
人家现在在厂里上班，是二级工！
一个月工资三十多！”
贾东旭越想越后悔，完全忘了当初不选张翠花，就是嫌人家长得不好看。
“那妈的彩礼真是给贵了！唉，要是张翠花是我妈就好了，一个月三十多块工资呢！”
棒梗也很失望，想着如果张翠花是妈妈，一个月能挣三十多块，就能天天给他买北冰洋汽水喝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娶媳妇不能光挑漂亮风骚的，得娶贤惠的！
你看你爸，娶了我多好！”
“奶奶是好！”
棒梗点点头。
贾东旭也同意，觉得妈妈靠偷东西养活自己，太不容易了。
……
门外。
秦淮茹整个人僵在原地，没想到丈夫、婆婆，连最亲的儿子都这样看她，顿时心如刀绞，难受得喘不过气。
“那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贾张氏的声音传出来，脚步声也近了。
秦淮茹慌忙转身跑开。
贾张氏端着盆子走到中院水龙头旁边洗红薯。
这时许大茂推着自行车经过，车前挂着一袋火腿。
贾张氏眼睛直勾勾盯着看，心里又是嫉妒又是酸。
秦淮茹踏进家门。
“还知道回来！天天在厂里磨蹭到这么晚，是不是背着我儿子东旭干见不得人的事！”
贾张氏冷言讥讽。
秦淮茹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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