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如此信任，水生也感到几分讶异。
“谢谢。”
刘师师询问陆主任：“陆主任，年前物资供应紧张的情况会不会好转？如果会的话，我就不继续排队了。
我父母身体不太好，除非实在没办法，我不想让他们熬夜。”
水生心里清楚他的物资何时能运抵京城，一旦进城，物资短缺的现象必然得到缓解。
他点头回应：“不用等到过年，快的话一周，最慢十天，京城物资紧张的状况一定会改善。”
刘师师听了很高兴：“那我就不继续排队了。”
队伍里站在刘师师旁边的一名年轻男子，因为刘师师长得出众，从她排队起就一直在旁边注视，时不时找她搭话，但刘师师很少理睬。
眼看着平时不爱说话、神情冷淡的刘师师，和陆水生交谈之后却笑容满面、热情洋溢，那男子不禁心生酸意。
听到陆水生夸口说十天内就能缓解物资紧张，他更是不以为然，觉得水生不过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故意显摆。
尤其当刘师师表示不打算再排队时，他更是着急——原本还想着排队结束后送她回家，顺便打听她住在哪里。
他连忙开口：“这位女同志，你可别被他骗了。
据我所知，这次京城物资短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估计要持续到年后。
你辛辛苦苦排了这么久，如果现在放弃，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刘师师没料到旁边的人会突然插话。
她礼貌回应：“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相信陆主任的判断。”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再排队。
水生看了那青年一眼，也没多辩解，只是笑了笑，便和刘师师道别。
刘师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回了趟娘家，告诉父母不用再来替她排队了。
望着刘师师渐渐走远的背影，那男青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到四合院，刚进中院，就听见贾张氏因为秦淮茹没买到供应粮而大声责骂。
物资紧张对家家户户都有影响，尤其是像贾家这样生活本就拮据、勉强维持的家庭。
事实上，四合院里大多数住户也都在议论这件事。
买到粮食的人面带笑容，没买到的或者买得不够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愁云。
晚饭后，水生带着妻子和小姨子，带上一些物资前往岳父岳母家。
邻居们看到于父于母的女婿送东西来，都感到十分羡慕。
其他人家的女婿能自己吃饱就不错了，哪有余力接济长辈？也只有于家女婿有这个本事。
于家真是有福气，能招到这样的女婿，这是命里注定的，羡慕也羡慕不来。
于父于母格外喜欢水生和女儿的孩子，尤其是于母，抱着外孙舍不得放手。
他们一直待到晚上九点才离开。
回去路上，看见更多人排队抢粮。
“看来粮食危机真的很严重。”
于莉感叹。
“还好姐夫能弄到这么多粮食。”
于海棠庆幸地说。
“放心，情况会好转的。”
水生安慰道。
回到合院，于莉洗完澡后想起一件事：“老公，傍晚我去黄棠家接孩子时，听他们说明天还要去排队买粮。
我想给他们送点棒子面和香肠。”
“行，多给一些，拿十斤棒子面吧，得让黄棠吃饱，奶水才足，孩子才能吃得好。”
水生答道。
他物资充足，帮一下孩子的奶娘家不成问题。
于海棠在旁偷笑。
“你笑什么？”
于莉好奇。
“没什么，就是听到姐夫关心人家的奶水，我就忍不住想笑。”
于海棠笑嘻嘻地说。
“你想什么呢，你姐夫是关心孩子有没有吃饱吃好！”
于莉轻轻白了妹妹一眼。
于莉拿着十斤棒子面和五斤香肠来到黄棠家。
黄棠的丈夫和公婆看到这么多物资，都非常高兴。
他们正为买不到粮食发愁，这些来的正是时候。
贾张氏正好路过，看到于莉给黄棠家送东西，却不接济贾家，就骂骂咧咧：“这于莉跟她老公一样没良心，我们贾家这么困难，也不帮一把，就只知道往黄棠家送！”
秦淮茹听见婆婆又在骂人，便开口劝止。
“妈，于莉给黄棠家送东西不是很正常吗？她现在帮于莉带孩子，总不能让人饿着。
要是黄棠吃不饱，孩子不也得挨饿吗？”
“你这死丫头，怎么老替水生那家人说话？我是你婆婆，你不向着我反倒帮外人，这算怎么回事？我们贾家这么困难，他们不帮忙就是不对！”
贾张氏板着脸，气得不行。
秦淮茹没再多说，转身洗澡去了。
回来路上被傻柱叫住，他塞给她三斤棒子面。
秦淮茹挺高兴，傻柱便趁机让她抽空回趟乡下，再把秦京茹带进城来。
她笑着答应了。
“怎么才三斤？至少给五斤才像话！这傻柱也太小气，帮人都舍不得多给点，当打发要饭的吗？”
贾张氏接过棒子面，满脸不满意。
“妈，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傻柱早不是食堂大厨，改去挑粪了。
能拿出三斤接济我们，已经很不容易，您就别嫌少了。”
秦淮茹劝道。
“他以前做大厨那么久，肯定攒了不少钱，多买点棒子面怎么了？要不是我那笔钱被天杀的小偷抢走，我哪用得着靠别人接济！”
贾张氏说着说着，又想起被抢的事，心里一阵憋闷。
那小偷虽被抓判了刑，可钱早花光了，再也追不回来。
……
第二天一早，水生和妻子、小姨子出门上班，看见排队的人比往日更多。
第九车间如今已步入正轨，水生也轻松不少。
他在厂里待了不到半小时，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不久后带着两辆满载物资的三轮车，驶进了娄家。
这里也是他的家，自然不能不管。
尽管娄家底子厚，不缺吃穿，但水生作为女婿，该做的必须做到位。
加上娄家人多，消耗大，他特意多备了两车东西。
娄晓娥和娄父娄母见他送来这么多物资，心里都很高兴。
东西不缺，可贵的是女婿这份心意。
……
日子一天天过去，物资紧张的状况已持续了五天，仍不见好转。
不少人家快要断粮，街面上的小偷小摸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天凌晨，贾张氏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又忍不住想去偷点东西。
不过这一回她没有对自家四合院下手，觉得去别处会更稳妥。
凌晨一点半，贾张氏悄悄溜进隔壁四合院，想偷一只老母鸡。
可惜贾张氏运气不佳。
刚把手伸进鸡笼抓住鸡脚，早就埋伏在旁边的住户就冲了出来，不仅逮住了她，还把她痛打了一顿。
贾张氏头都被打破了，血一直流。
“总算抓到偷鸡贼了！”
大院里的住户都很激动。
“这小偷胆子也太大了，昨天刚偷了我们一只公鸡，今天又跑来偷老母鸡，还好我们早有准备。”
“我早说她还会再回来的。”
“咦？这不是隔壁四合院的张老太太吗？怎么偷到我们院来了！”
终于有人认出贾张氏，大家都大吃一惊。
既然都是邻里，大家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就把贾张氏押回她自己的院子。
丢鸡的住户和隔壁院的大爷，跟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商量后决定：只要贾张氏赔了前天丢的那只公鸡的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贾张氏一听就不肯，那只公鸡根本不是她偷的。
“就是你偷的！要不是今晚抓到你，你也不会认。
不赔钱？那就报警！”
隔壁院的住户见贾张氏不认账，都很气愤。
偷到隔壁院毕竟是件丢脸的事。
易中海、阎埠贵、刘海中等三位大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纷纷劝贾张氏赔钱。
“不是我偷的，凭什么赔钱？你们还打破我的头，该你们赔我钱才对！”
贾张氏板着脸说。
就算真是她偷的，她也不愿赔，更何况根本不是她。
最终，在三位大爷的压力下，秦淮茹把钱赔了。
见儿媳妇傻乎乎地赔了钱，贾张氏气不打一处来，把秦淮茹骂得狗血淋头：
“秦淮茹，你这蠢货！那鸡又不是我偷的，你赔什么钱？”
秦淮茹任她骂，一声不吭。
向来是贾张氏坑别人钱，今天却被人坑了一笔，还挨了打，她心里恨得不行。
“敢坑老娘的，这仇我迟早要报！”
第二天一早，院里的邻居见贾张氏头上缠着纱布在洗衣服，都吃了一惊。
一打听才得知，贾张氏昨夜去隔壁偷鸡，被人当场逮住、打得不轻。
不过，这也没让邻居们太意外。
近来大家都听说了，物资供应一天紧过一天，不少人家已经揭不开锅。
那些几乎消失的小偷小摸，竟又悄然冒头，更别提贾张氏这样的老手了。
她这回没在大院里下手，反倒去偷隔壁的，大家一面觉得丢脸，一面又庆幸：总比偷到自家人头上强。
如今刘师师已经和于莉、于海棠两姐妹熟络起来，每天早上都坐于海棠的车去上班。
水生则载着他媳妇于莉。
一路往厂里去，能看见排队买粮的百姓越来越多，比起前几天只增不减。
粮食紧张的形势，仍在继续恶化。
……
上班时，水生又悄悄离了厂，去给何雨水送吃的。
这也不是京城闹粮荒之后他第一次送了，前前后后，已有好几回。
水生走了一个半钟头左右，傻柱也提着三斤棒子面来到了何雨水家。
他想趁着缺粮，送点粮食示个好，跟妹妹缓和关系。
何雨水见傻哥竟提着粮食上门，心里意外，也有点暖，脸上却仍是不冷不热的，让他进了屋。
“雨水，我怕你饿着，就给你送点粮食过来。
咦——”
话没说完，傻柱就瞧见何雨水屋里堆着不少粮食，少说比他家里多出好几倍，一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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