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市,中心医院VIp病房。
李廷见到了被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的周鹤年老先生。这位往日里仙风道骨、睿智从容的老者,此刻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身体不时剧烈挣扎,试图摆脱束缚。即使在大剂量镇静剂的作用下,他依然处于一种亢奋而混乱的状态。
周老的家人和弟子围在床边,满面愁容,看到李廷到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李医生,您可来了!求您快救救老师吧!”周老的大弟子带着哭腔说道。
李廷示意众人安静,他走到床边,凝神静气,伸出三指,轻轻搭在周老剧烈起伏的腕脉上。
指下的脉象,让李廷心头巨震!
这绝非寻常的狂躁之脉!脉象弦急滑数,如波涛汹涌,毫无规律可言,仿佛有无数股混乱的气流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但在这极度的“乱”中,李廷敏锐地捕捉到几处极其不自然的节点——在手厥阴心包经、足少阳胆经等几条主要经脉的关键穴位附近,气血的流注仿佛被强行扭转和堵塞,形成了几个微小的、却足以引发全身气机彻底紊乱的“漩涡”!
这就是“移经错穴”!凶手通过某种方式(很可能是握手时,以藏在指尖或珠串上的微针,瞬间刺入了周老手上的特定穴位),将一股极其阴损的“气”或“信息”打入其体内,强行改变了周老部分经脉的常态运行,导致气血逆乱,神明受扰,故而癫狂!
这种手法,比“赤阳精”更加直接,更加凶险!它不需要潜伏期,瞬间发作,且造成的伤害是功能性的,极其难以纠正!
“怎么样?李医生,有办法吗?”贺强紧张地问。
李廷收回手,脸色凝重:“是‘移经错穴’之症。凶手以极高明的手法,扰乱了周老的经脉气血。”
“那……能治吗?”
“我试试。”李廷没有把握。这种邪术记载于禁书,破解之法早已失传。他只能依据自己对经络气血的深刻理解和自身修炼的经验,尝试进行“疏导归正”。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这一次,他选用的针细如牛毛,长度也较寻常针具为短。他必须极其小心,因为周老此刻经脉脆弱而混乱,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他首先选取了百会、神庭等安神定志的要穴,缓缓刺入,以自身温和的“气”进行疏导,试图先稳定周老狂躁的神识。
然而,当他的针尖和气感试图接近那几个被“错乱”的经脉节点时,立刻遭到了强烈的、混乱气流的抵抗和反弹!仿佛那里设置了无形的“路障”和“陷阱”!
李廷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气感如同撞上了一堵充满尖刺的墙壁,不仅难以寸进,甚至反震之力让他本就受损的经脉一阵刺痛。
不行!强行冲击,只会两败俱伤!
他改变策略,不再直接针对那些节点,而是采用“围魏救赵”的方法。他选取与那些被扰乱经脉相表里、或相关联的其他经络穴位进行针刺,如内关配公孙,后溪配申脉等,试图从侧面引导和疏通气血,间接影响那些被封锁的节点。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李廷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愈发苍白。他受损未愈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李廷精妙而持久的针刺疏导下,周老狂躁的挣扎逐渐减弱,赤红的双眼也慢慢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喉咙里的嗬嗬声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模糊的词语:
“针……好毒的针……珠子……红……”
珠子!红!果然与那串暗红色的珠子有关!
又过了片刻,周老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眼神彻底恢复了清醒,虽然依旧疲惫不堪,但那股癫狂之气已然散去。
“周老,您感觉怎么样?”李廷收针,虚弱地问道。
“多……多谢李医生……”周老声音沙哑,带着后怕,“那人……握手时,我感觉到他指尖有东西刺了我一下,很细微,像蚊子叮咬……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您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很年轻……二十多岁,相貌普通,但……但他的眼神,很冷,像……像毒蛇一样……”周老回忆着,身体微微颤抖。
年轻,相貌普通,眼神冰冷。这与河湾镇那个“质检员”的描述部分吻合!
凶手果然是一个人!而且,他变得更加大胆和猖狂!
李廷成功化解了“移经错穴”的危机,但也几乎耗尽了心力。他靠在椅子上,剧烈地喘息着。
“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贺强咬牙切齿,“告诉我们,他还有更多的手段,随时可以对我们任何人下手!”
李廷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空荡荡的虚弱和经脉隐隐的刺痛。对手躲在暗处,掌握着失传的邪门医术,心思缜密,手段层出不穷。而他,却身负重伤,实力大减。
此消彼长,形势前所未有的严峻。
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并且,要找到《幽冥药典》的线索,知己知彼,才能有机会战胜这个可怕的“医道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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