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意识坠入虚空的一瞬间,花火本能地绷紧了神经。
预想中的黑暗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
“哇~原来大燕王朝以前是建在云朵上的吗?”
“好神奇啊~”
花火打量了一下四周,顿时眼睛微微发亮。
“不对,不是大燕王朝。”
“这里是?”
云层如浪,一层叠着一层,在脚下缓慢流动。
花火低头看了一眼。
她站在云上。
脚下并非虚无,而是一种介于真实与幻象之间的触感,柔软却稳固,像是被某种意志刻意塑形过。
远处,云海之上,零零散散地立着楼阁。
白玉为阶,青瓦为檐,轮廓古老而规整,安静地悬浮在云层之间。
花火顺着云阶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在一座较低的楼阁前停下。
那里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年纪很小,双脚悬在台阶外,一晃一晃。
宽大的舞衣披在身上,袖口垂到地面,显得有些不合身。
只是,在她的面前,似乎能看到两个正在争吵的人影。
一男一女。
“你看见她眼睛了没?不是蓝色的!”
“这种颜色的瞳孔,我只在很遥远的西边见过一次!”
“她是精灵族!!”
“她不是长生种,也不是人类,赶紧把她赶出去!鬼知道她父母是什么东西,万一...”
“你别胡说,她才多大?你没看她一直坐在那儿吗?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就是因为小才更麻烦!不人不精的东西,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现在不处理,等出事就晚了!”
女人咬了咬牙,声音低了几分:“可她什么都没做。”
“没做,不代表不会做。”男人语气生硬,“云海间,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别说精灵族的混血,就是有短生种的混血,那帮子步离的后代(稍具侵略性的长生种)知道我们族群混了个杂种,也早晚会把我们家给掀了去!”
“我们只想收养个孩子,怎么就这么难?!”
“精灵族?!”听见这个陌生的词汇,花火微微一怔,不过随后觉得有点好玩。
看来是这对夫妻收养了羽裳晚衣,但是后来通过她的瞳孔发现她是精灵族和长生种的混血。
“看来这里不是大燕王朝,是那个应许之地‘云海间’呀...”
……
时间如同走马灯一样走过。
不知为何,女孩还是在云海间里留了下来。
“一,二...”
女孩低着头,认真地用手指在云面上描画着节拍。
一下一下。
安静,又专注。
女孩忽然站了起来。
她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顺着云阶向前走了一步。
舞衣在云雾间轻轻展开。
下一瞬,舞步开始了....
其实并不是多么华丽的起舞。
更像是一种被反复练习过的等待。
她的脚步极轻,踩在云层最稳的地方,旋身时衣袖并不张扬,随着动作自然铺开,缓缓收拢。
动作克制而精准,像是在为某个永远不会迟到的人预留位置。
“你在等人吗?”
空中,花火看着羽裳晚衣的舞步,喃喃道。
可云海无声,楼阁无声。
等来的却是凶神恶煞的人们。
“停下!!”
一声暴喝从云阶尽头炸开,毫不掩饰怒意!
舞步被硬生生截断。
小女孩的脚尖还悬在半空,衣袖尚未落下,整个人像是被这一声喝骂钉在原地。
她慢慢收回脚。
抬头。
几名高大的身影已经从云雾中走出。
他们站得很直,居高临下,目光锐利而冰冷,几乎是在审视一件不该出现的东西。
“谁准你在这里跳舞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
“外来的杂种,也敢踩云阶?”
一句比一句狠。
小女孩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我……我只是……”
“闭嘴。”
“没人问你理由。”
“站在这里就是错。”
其中一人向前一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你以为披件舞衣,就能装成长生种了?”
“看看你的眼睛,再看看这里——”
“配?”
“别跟她废话,这种东西一开始就不该放进来。”
“你那个‘懂事’的父母,已被长老定罪,打入大牢了。”
“出去!”
“现在!!”
“等她闹出事来,谁担得起?”
“滚回你该去的地方!”
声音一层压一层。
小女孩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
她低下头,捂着红起来的脸庞,手指死死攥住舞衣的袖口,指节发白。
“我没有吵……”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在求证,“我可以……不跳的。”
啪!
一个耳光响了起来。
女孩的鼻子里渗出了血。
“你以为问题在跳舞?”
“问题在你。”
“你站在这里,云海间就不得安生!”
“精灵族会带来厄运!!”
“你一呼吸整片云阶都脏。”
这句话落下的时候,花火清楚地看见——
小女孩的脚,往后退了一小步。
下意识的退让。
“走。”
“听不懂吗?”
“自己滚下去,还是我们帮你?”
其中一人甚至已经抬起了手,指尖亮起微弱的光。
“别逼我们动手。”
“长生种的耐心,很有限。”
空气绷紧到了极点。
就在那只手即将落下的时候——
“够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杂音。
争吵声戛然而止。
几名长生种同时皱眉,转头。
一道小小的身着铠甲的身影站在云阶侧面,神色冷静,目光沉稳。
淡蓝色的宝石眸子微微发光。
“少将军?!”
看见来人,有人失声叫了一句。
“燕离少将军怎么亲自过来了?”
“……”
燕离没有立刻回答。
他提醒似的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小女孩与那群人之间。
刚好挡住了所有视线。
“混血的长生种....”他开口,语气平静,却压得很低,“就不能站在云海间了?”
“少将军请别这样!”几人出声,“她不是单纯的混血——她的血脉来源于来个厄运的精灵族!”
“来源不明,就该被赶走?”燕离抬眼,“那你们几个,祖上的血统卷宗,敢不敢现在拿出来?”
几人一滞。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燕离问,“因为她弱?因为她小?还是因为她现在连反抗都不会?”
“燕离!”那人恼羞成怒,“你是在挑衅云海议序!”
“我是在问责任。”燕离的语气依旧冷静,“她刚才做了什么?”
“她——”
“跳舞?”燕离接过话,“还是呼吸?”
没有人接话。
燕离侧过头,看了一眼那只抬起、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你刚才想动手。”他说。
那名长生种下意识地把手收了回去,脸色发青。
“在云海间,对一个未登记、未武装的幼体出手。”燕离继续道,“按王朝律令,是越权。”
“少将军,要拿律令压我们?!”
“你可要想好了!”
“是。”燕离点头,“所以我现在以未来的将军的身份告诉你们——”
他抬手,指了指云阶另一侧。
“退回去。”
“族群观念,如今不再适用。别说她有一半长生种血脉,哪怕她就是个普通的孩子,我们就应该把它推到云海间外面,推到那个到处是天外邪物的世界?”
“就是为了一个无法被证伪的‘传说’?”
燕离的语气不重,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的去留我负责。”
“如果她真带来你们口中的‘厄运’——”
燕离的目光扫过几人。
“那第一个站出来的,也会是我。”
“云海间,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只知道,她也是长生种!”
云海安静得可怕。
几名长生种彼此对视了一眼,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你会后悔的。”为首的人低声道。
“也许。”燕离答得很干脆,“但不是现在。”
短暂的僵持后,那群人冷冷地甩下一句: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随后转身,没入云雾。
脚步声消失得很快,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云阶终于安静下来。
小女孩站在原地,肩膀还在轻轻发抖。
她抬头,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背影,小声问了一句:
“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燕离回过头。
目光落在她身上时,锋芒收得很干净。
他笑了笑。
“没有。”他说,“只是他们太闲了。”
她愣了一下。
然后,很轻、很小心地笑了一下。
“他们说我是精灵族...你不害怕吗?”
“害怕?”燕离一怔,旋即笑道,“为什么要害怕?传说精灵族带来的厄运,那就是个传说。如果真是如此,世界上真的还会有精灵?”
“现在天外邪物大敌当前,我们不该有族群概念。”
“蓝星,天下大同!”
“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摒弃所有族群观念。上至整个应许之地,下至你们这个小小的家庭。”
“只要你在这,你就是我们云海间的人。”
“所谓的厄运,传说只是传说。”
“我已经敕令让长老将你父母释放。”
女孩眼眶红了,刚想行礼,被燕离轻轻托住。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女孩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可能是感激。
燕离一愣。
沉默了一会,随后轻声道:
“把你刚刚没跳完的舞跳完。”
“精灵的舞蹈,总能让我在繁文缛节里能挣扎着喘口气。”
……
时光飞逝。
云海不曾老去,人却在悄然变化。
羽裳的身形一点点抽长,舞衣不再拖地,衣袖在旋转时恰到好处地掠过云光。她的舞不再只是模仿与练习,而是有了自己的节奏——收得住,也放得开。
燕离常常是在巡防与议事的间隙出现。
铠甲未卸,佩刀在侧。
他从不打扰,只站在回廊一角,看她跳完一整支。
有时点头,有时只是站着。
像是在确认什么。
少将军燕离是这样。
时光飞逝,云海间的将军燕离,也是这样。
这一天,云层比往常低。
远处的天际隐约传来终潮前特有的低鸣,像是海在很远的地方翻身。
羽裳坐在云回廊的栏边,双腿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舞衣的边角。
燕离站在她身旁,卸下了头盔。
羽裳沉默了一会,声音颤抖:
“云霄,为什么?”
“我....”
“为什么我无法获得吾神的赐福...”
“我明明想守护这个应许之地...”
“我不甘心...我没法为你分担....乱世当前,戏子无用.....”
“难道就是因为我有精灵族的血?”
“但是,我也没有感受到精灵族的力量来源(精灵母树)的召唤,又获得不了你们可以拥有的赐福...”
“我只想为你分担战争的压力,为什么.....”
“……”
听着对方的倾诉,燕离一直沉默。
风从回廊深处穿过,云雾被拉得很长。
“要开战了吗?”
半晌,她先开口。
“嗯。”燕离应了一声。
“神明的支配者之一,伊塔库亚,我们的大祭司已经算清了祂的露面方位。”
没有隐瞒,也没有安慰。
半晌后,羽裳低头笑了一下,很轻。
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如果这一战胜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安稳地生活了?”
“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会更忙?”
“会。”燕离点头,“所以今天才能空出来。”
她抬头看他。
“今天?”
燕离侧过身,靠在回廊的云柱上,目光望向远处翻涌的云海。
“终潮之后,如果能把那批东西挡在云海外侧。”他说,“云宫会短暂解封云海回廊。”
羽裳一怔。
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海回廊?”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言语里满是兴奋,“不是只有庆典和授勋的时候才——”
“据说在那里舞蹈,可以获得神的赐福,这样我也可以拥有天地属性,可以为你分忧了吗?”
“是的。”燕离接过话,笑道。
只是笑容有些疲惫。
他转头,看向她。
“到时候,云流会完全稳定,云层会降到最低。”
“没有警戒,没有阵纹。”
“也没有人赶你走。”
羽裳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表演的地方。
而是——云宫最初修建时,用来让人停下来的地方。
她从小被允许跳舞,却从来没被允许在那个地方起舞。
不是因为不够好。
而是因为不够“合适”。
因为,云海回廊是云海间的神赐之地,唯一可能被神所瞥视的地方。
也是唯一可能获得赐福的地方。
但是它的开启不受任何人控制,可能是感受到了天外邪物的威胁,这么多年从未开启。
如果大敌退去,云海回廊可能便会开启。
“你想……”她顿了顿,“让我去那里跳舞?”
“嗯。”燕离点头。
“不是给别人。”
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给你自己。”
羽裳怔住了。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
他不是在许诺未来。
他是在把一个只属于她的机会,提前交到她手里!
一个之前不行,现在才行。
一个错过了,就再也没有的机会。
“在那里的舞步,或许可以让你获得吾神的赐福。”燕离笑着道。
“如果之后大敌再来犯,你便不是戏子的身份,而是我们云海间的守护者。”
“那你呢?”
羽裳靠了过去,肩膀轻轻贴着他的铠甲。
冰凉,却很稳。
“那你记得。”她低声说,“你要来。”
燕离没有回避,任由羽裳轻轻地靠着。
回廊很长。
云海很静。
他们依偎着坐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再提终潮。
两人沉默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一道声音传出。
“你爱我吗?”
哗哗——
云海翻涌了一下。
……
花火安静地看着这宛若电影一般呈现的美好画面。
一直到天边一道令人心寒的黑色晕染而开!
一道嘶吼传来!
“快走!!”
“燕离将军.....战死了!”
“这里马上要崩溃了!!”
小女孩的舞步,终于顿了一下。
她停在云阶中央,衣袖还未完全落下,指尖却已经微微蜷起。
“……你们在说什么?”
她转过头。
云雾翻涌中,几道身影踉跄着冲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妇人,发髻散乱,衣衫染着灰尘,脸色苍白得不像活人。
她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腕。
“晚衣!别跳了!”
“快走!!”
“娘?”晚衣怔住,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将军呢?”
“还跳什么舞!!”
妇人的声音几乎破音,眼眶通红,“燕离将军已经战死了!空间守不住了!整个云城都要塌了!!”
这一句话,像是砸在云海里的石头。
四周的楼阁,发出细微的震颤声。
小女孩愣在原地。
“……战死?”
她重复了一遍,像是没听懂这两个字。
“您在说什么呀?”
“不是说这次战役他能回来吗?”
“他从来不会对我说谎。”
她下意识摇头,声音很轻,异常坚定。
“他说过会回来的。”
“他说,只要我把这支舞跳完,他一定会坐在台下。”
妇人死死咬着牙,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傻孩子……”
“那是哄你的话啊!!”
旁边一名中年男人猛地开口,声音嘶哑:“别再等了!城防线已经破了!”
“天外邪物要攻进来了!”
“啊啊啊!”
就在其说话的时候,天边突然传来一阵阵惨叫。
那是长生种被侵蚀成天外邪物的声音。
“再不走,谁都走不了了!”
羽裳晚衣被他们围在中间,但是仍然牢牢站在原地。
“将军说过他会回来的!”
啪!
一阵清脆的耳光响起。
“他们的对手是神明的支配者!你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死了!这个应许之地灵脉也断了,全部要塌了!”
羽裳晚衣捂着红红的脸庞,咬牙没有说话。
云海开始不安地翻涌,远处的楼阁一座接一座坠落,像是被人从底下抽走了根基。
可她却像是没看见。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对不起。娘刚刚太激动了。”
妇人猛地抱住她。
“晚衣!听娘一句话!”
“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你有云海间长生种的血脉,你还能活很久!”
“而且你体内还拥有精灵族的血脉,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你不能……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只要你在,云海间就在!!”
羽裳晚衣的身体僵住了。
她任由对方抱着,却慢慢抬起手,轻轻抓住妇人的衣角。
“可是娘……”
她的声音很轻,“如果我现在走了。”
“那我这一辈子……是不是都在逃?”
“是。”
中年男人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轰轰轰轰!!
云城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嘶吼。
云海骤然下沉。
楼阁开始成片坠落。
裂缝在天空中张开。
大人们终于被迫后退,被拉着、推着,朝着唯一还算稳定的方向逃去。
然而,云海的出口,此刻似乎有着什么恐怖到极点的东西,正站在那里。
……
时间过去,花火再注视到这里的时候,整个庞大的云海宫殿群,已经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废墟。
白玉断裂,青瓦崩塌。
原本的云海,此刻已经化为了漆黑色。
很多很多很多,长着几十根手指的手臂,在云中探出,不停地左右摇摆。
羽裳晚衣此刻已经是现在的成人模样,呆呆地坐在这漆黑的云海中,看着远处。
“终究还是没能逃出去么?”
“这里被侵蚀了?”
花火轻轻抬头,然后就是这一眼。
让她的呼吸,停住了半拍!
在云海最深处,在那些废墟的阴影之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这里!
不是完整的形态。
甚至不能说是一个具体的存在。
那更像是——
从世界背后,露进来的一角。
一抹无法形容的轮廓,缓缓浮现在虚空之中。
花火的视线刚一触及,耳边便响起了细微的嗡鸣。
那一抹“东西”,像是覆盖着风暴的核心,冰冷、空洞,带着令人本能恐惧的威压,云雾在它周围不断塌陷、重组。
花火的瞳孔骤然收紧。
“……伊塔库亚?!!!”
极其低沉的声音在心里确认了一遍。
这是她在魁夕的记忆里见到过的一个轮廓!
伊塔库亚,神明的支配者之一!
终潮之役将所有人的希望全部碾碎的神!
杀死魁夕前辈的罪魁祸首!
“.....咳咳!”
然而就是这一眼,哪怕是在记忆里面,花火胸膛突然都是涌上了一股甜意,赶紧收回了视线。
哪怕在回忆里看了一眼‘伊塔库亚’,自己似乎都支撑不住...
“原来是燕离将军在终潮之役被侵蚀,导致这个应许之地要毁了啊...”
花火抹去额头的冷汗,看着周围。
“看来这两人是一对苦命鸳鸯~”
“没关系,我嗅到了乐子的味道。”
“让本小姐来看看,这一次能不能成人之美吧!”
……
……
副本,木屋内。
“愚者——你看明白了吗?”
就在花火思考的时候,一阵淡漠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砰砰砰!
空间碎成无数块,花火的意识被拉到了现实。
“羽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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