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火把的光在营地里晃动。我站在原地,手上的绷带刚扎好,血已经止住了。远处还有喊声,不是我们的兵,是残余的叛军在跑。
副将走过来,手里拿着剑,脸上有灰和血。他站在我旁边,低声说:“还没清完。”
我点头。先锋官死了,但他的兵没全放下武器。有的躲在马厩,有的藏在粮仓后面,还有的往山里钻。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我说:“分三路。左翼骑兵封四门,不许一个人逃出去。右翼步兵进营区,一间帐子一间帐子查。中军设审讯所,抓到的人先关进去,别乱杀。”
副将领命,转身就走。他动作快,声音也利落。我知道他能办成这事。
我朝医营去。路上看到几个伤兵被抬着走,没人管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我不停步,直接进了医营的大帐。
里面点了灯,地上铺了草席,躺了十几个人。有些是我们的人,有些穿的是叛军的衣服。医官在忙,但我一眼看出不对劲——有两个“伤兵”手藏在身下,呼吸太稳,不像真受伤。
我走到其中一个面前,伸手掀开他的衣服。腰间别着一把短刀。
我说:“拖出去,关进囚营。”
守卫进来把他架走。另一个也一样处理。医官抬头看我,我没说话,只留下一句:“再发现一个,医营所有人连坐。”
我走出大帐,天还是黑的。东方有点发白的意思,但还要等一阵。传令兵跑来报告:左翼已到位,右翼开始排查,中军审讯所建好了。
我去了囚营。外面围了二十个士兵,里面挤满了俘虏。他们蹲在地上,没人敢动。我站在栅栏外,大声说:“昨晚我说过的话,现在照样算数。放下武器的,不死。受伤的,治。想回家的,发三月口粮和路引。”
底下有人抬头看我。
我又说:“但从现在起,谁再藏兵器,谁再装死搞事,一律当场处置。我不问你是哪一队的,也不听你解释。”
说完,我让炊事营送粥来。热的,一大锅,分给俘虏。重伤的优先抬走治伤。有个断了腿的百夫长,脸色发白,一直在抖。
他被人扶到我面前,跪下。
他说:“我娘七十了,我儿子六岁。我不想死,就想回去看看他们。”
我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对身边人说:“记下名字,批路引,给布帛一匹。”
那人愣住,接着猛磕头。其他人也开始跪下,一个个喊“谢将军”。
我转身离开。
副将这时回来了,满身是汗。他说西边马厩抓了六个,想烧油罐同归于尽,被他带人冲进去全拿了。没人死,但有两个兄弟受了轻伤。
我说:“关进囚营,别混在一起。单独看管。”
他又说后山岩洞可能还有人。我让他调一队弓手封锁出口,派斥候进去喊话:投降的活,硬扛的射杀。
过了半个时辰,斥候回报,五个人举着手出来了。都饿得站不稳。
我下令把所有区域再查一遍。每一间帐子、每一个角落,都要走过。尸体也要翻,看有没有藏着东西或者假死的人。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营地基本安静了。火都灭了,烟也不冒了。阵亡者的名单交到了我手上,一共八十七人。名字我都看了一遍,记住了一些熟悉的。
伤员全部转移完毕。活着的兄弟轮流休息,换班守卫。武器库重新上锁,钥匙由副将亲自保管。粮草营清点了一遍,损失不大,还能撑一个月。
我站在点将台前,看着下面整队的士兵。他们身上有血有灰,但站得直。
副将在旁边说:“右翼通道已封,左翼清剿完毕,主营区无异常。”
我点头。
他说:“可以准备集合了。”
我说:“再等等。”
我走进先锋官的帅帐。里面乱得很,桌翻了,案卷散了一地。我在抽屉里找到一块铜牌,刻着“前锋统制”四个字。这是他身份的凭证。
我把铜牌收进怀里。
出来时,看到他的尸体还在原地。没人动过。我让人抬走,葬在营地外山坡上。不立碑,不写名,只按规矩办。
做完这些,我回到点将台。
下面已经列好了队。全是能战的兵,站成了五个方阵。有些人脸上还有泪痕,有些人包着伤口,但没人说话。
副将站在我右边。
我说:“从今天起,这个营归我们管。命令一条条传下去,所有人都要听清楚。”
第一条:解散所有旧编制,按新序列整编。
第二条:俘虏中愿意留下的,可编入后勤队,干满一年算军功。
第三条:凡参与昨夜抵抗者,无论生死,家属不得牵连。
第四条:阵亡者抚恤加倍发放,名字刻进忠义册,送回老家。
第五条:任何人不得私自动用军资,违者斩。
传令兵一队队出发,把命令送到各个角落。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
副将低声说:“老将军那边该报信了。”
我说:“等大会开完再报。”
他不再说话。
我看着下面的队伍。他们等我讲话,但我还没说完。
我说:“还有第六条。”
所有人静下来。
“昨夜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但从今往后,谁要是再让我拔剑,我就不会只砍兵器了。”
没人动。
我说:“整队。”
士兵立刻调整位置,脚步整齐。
副将看向我。
我说:“可以开始了。”
这时,一个传令兵从外面冲进来,跪下。
他说东门外发现一辆车,车上盖着布,不知道是谁的。
我没动。
副将看向我。
我抬起手。
传令兵等着命令。
我的手指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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