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朱昌寿拉直嗓子，“给朕传旨，朕要再办一场选秀！”
刚端着茶点进门的旺财一个趔趄，差点把手中的青瓷盘摔个粉碎。
“陛，陛下，之前不是刚选过一批秀女吗？太后娘娘那边怕是......”
“这次不一样！朕要办的是‘专业技术人才特选’！专门选拔精通格物、算术、医术的才女！”
旺财更加惊恐，“陛下，这......这祖宗礼法里可没有这个规矩啊......”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快去拟旨，就说是为了充实皇家技术学院，促进大明科技发展！”
消息很快传遍了六宫。
坤宁宫，只见张皇后身边的宫女俯身凑近，侧耳倾听。
仁寿宫，蒋太后正刺着绣，听到这个消息时，针尖直接刺进了指尖。
“胡闹！”蒋太后站起身，绣架应声而倒，“皇帝这是要把祖宗家法都败光吗！”
嬷嬷连忙上前劝慰：“太后息怒，听说陛下是要选拔技术人才......”
“什么技术人才！”太后 呵斥。
“分明是变着法子选美！上次那场选秀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又要来？真当这皇宫是勾栏瓦舍不成！”
蒋太后一把推开前来搀扶的嬷嬷，“摆驾乾清宫！哀家倒要看看，皇帝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样！”
乾清宫内，朱昌寿正陶醉在设计“选秀”流程里。
“初试考算术，复试考格物，终面......终面就考发明创造！”
一边嘀咕一边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这样总能找到几个懂机械的人才了吧？”
“陛下圣明！”
旺财在一旁赔着笑脸，心里却叫苦不迭，「这主意听起来比上次让秀女吃臭豆腐还要离谱！」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传：“圣母太后娘娘驾到——”
朱昌寿手一抖，毛笔在宣纸上划出一道墨迹。
“完了完了，母后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话音未落，蒋太后闯了进来，只见凤冠上的珠翠激烈晃动。
“皇帝！给哀家解释解释，这个‘专业技术人才特选’是怎么回事？”
朱昌寿尬笑，“母后息怒，儿臣深受化成帝启示，儿臣这是为了大明的科技发展......”
“科技？”太后冷笑一声。
“皇帝什么时候对这些奇技淫巧感兴趣了？莫不是又想了什么新花样来糊弄哀家？我看你是玩物丧志！”
“儿臣不敢！实在是最近遇到一些技术难题，需要专业人才......”
“哦？什么难题需要特地选秀来解决？皇帝不如说出来让哀家也听听？”
朱昌寿一时语塞。
他总不能直接说需要找人研究密室机关之类的吧？
“这个......事关军工机密，不便细说......”朱昌寿支支吾吾地搪塞。
“皇帝，你当哀家老糊涂了吗？之前你说要选秀充实后宫，结果选出来的不是会讲笑话的，就是会变戏法的。”
“现在又要用什么‘技术人才’的名头继续胡闹？”蒋太后严厉道：“这件事，哀家绝不同意！”
乾清宫鸦雀无声。
王财伏地战栗，众太监屏息垂首。
朱昌寿心里急得团团转。
太后的反对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会这么坚决。
“母后，”朱昌寿做最后的争取。
“这次真的是为了正事。您想，若是能选拔出精通格物的人才，对军械改良、农业生产都有好处......”
“既然如此，”蒋太后打断，“为何不去工部、兵部找现成的工匠？非要大张旗鼓地选秀？皇帝真当哀家这么好糊弄？”
太后这话确实有道理，若是正经找技术人才，大可光明正大地征召，何必非要借用选秀的名义？
但是总不能直截了当告诉太后是因为忌惮吕晓芳，朱昌寿再次无语，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时，旺财突然灵机一动，谨言慎行。
“太后娘娘容禀，陛下此举其实另有深意......”
太后立刻瞪向王财：“深意？什么深意？”
王财咽了口口水，“陛下是想......是想借此机会，为宗室子弟和年轻官员择配。选出来的才女，不仅可以充实技术学院，将来也能许配给......”
朱昌寿悟了，立刻接话。
“对对对！儿臣正是这个意思！母后您想，若是能让宗室子弟娶到才貌双全的女子，岂不是一举两得？”
太后脸色松动，但依然怀疑，“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说明？”
“这个......儿臣是想给宗室子弟一个惊喜。”朱昌寿赶紧借坡下驴。
“再说，若是以择配的名义，难免会让那些才女心有芥蒂。以技术选拔的名义，反而能选出真才实学之人。”
蒋太后沉思片刻，权衡利弊，最终，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哀家可以暂不反对......”
朱昌寿心中一喜，却听太后话锋一转。
“但是！这次选秀必须由哀家亲自监督！每一个环节都要按规矩来，绝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胡闹！”
“还有，选拔出来的才女，必须优先许配给宗室子弟。皇帝若是敢打什么别的主意......”
她没把话说完，朱昌寿心里叫苦连天，但表面上只能连连称是。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谨遵懿旨！”
蒋太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乾清宫。
“总算糊弄过去了......”朱昌寿擦擦额头的汗，对旺财说，“这次差事办得不错，回头赏你一年的臭豆腐免费券！”
旺财：“......”
“陛下，太后娘娘要亲自监督，咱们还怎么暗中寻找懂机械的人才啊？”
“这你就不懂了。”朱昌寿却贱兮兮地笑了笑，“太后只说要按规矩来，又没说不能设置一些......特殊的考核项目。”
朱昌寿重新铺开宣纸，“你去传朕的旨意，终试加考一道‘机关破解题’，就说是为了测试应变能力！”
旺财愣怔了一下，“陛下，这......太后那边......”
“放心，”朱昌寿眨眨眼。
“朕自有办法让太后同意。你现在就去工部，找几个可靠的工匠，按照这张图纸制作考核用的机关盒。”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齿轮结构的图纸，正是从《格物穷理图鉴》中临摹下来的。
旺财接过图纸，有些发抖，“陛下，这要是被太后发现......”
“所以你要做得隐蔽些，就说是从西洋传教士那里得来的益智玩具，专门用来测试聪慧程度的。”
看着旺财战战兢兢离去，朱昌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计划虽然曲折，但总算得以继续。
只是他没想到，这场看似胡闹的选秀，将会揭开一个更大的秘密......
窗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屋檐，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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