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朱昌寿回到书房，还没来得及得意自己又赚了一波“昏君值”和“欢乐值”，徐桀卯就一脸焦急地求见，他甚至没来得及换下朝服。
“陛下！您这......‘表情示意图’......”
徐桀卯显然也听说了朝堂上的闹剧，一脸的一言难尽。
“虚晃一枪，麻痹敌人而已。”朱昌寿摆摆手，严肃起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徐桀卯这才压下无奈，快速汇报：“陛下，臣清查太仓库账目，发现疑点巨大。仅去年一年，以‘补贴边军器械损耗’为名目拨往蓟州、宣府等镇的银两就高达五十万两，
但核对兵部存档，各地实际接收并登记造册的器械数量，远低于这个价值。其中最大的一笔二十万两的支出，批文手续齐全，但臣发现，经手官员中，有时任兵部武库司郎中的......
赵铣的妻弟！而就在这笔款项拨出后不久，赵铣就在西城购置了一处三进的大宅院。”
赵铣！又是他！
“好！很好！这条线索非常重要！还有吗？”
“还有，”徐桀卯继续道，“臣对比了江南织造局那批亏空物料的时间和蓟镇那笔异常拨款的时间，发现非常接近。臣怀疑，那批物料根本没有用于所谓的‘协造’，
而是被偷偷变卖或熔炼，所得巨额款项，通过太仓库的漏洞，以‘军费’名义洗白，一部分中饱私囊，另一部分......则可能用于购买私运的军械！”
一贪污和走私链条逐渐浮出水面。
窃取物料或官银，通过织造局做假账亏空，通过太仓库洗白为“军费”，一部分落入私囊，另一部分用于购买军械，再通过漕运私运回来，武装未知的势力。
而这一切，都隐隐指向那个神秘的“昙花”标记和京营内部的蛀虫！
“陛下，”徐桀卯忧心忡忡，“若真如此，其牵扯之广，金额之巨，图谋之大，实在骇人听闻！必须尽快彻查太仓库和兵部武库司！”
“查！当然要查！”朱昌寿斩钉截铁道：“但不能明查。对方既然能打通这么多环节，必然根深蒂固。明查只会让他们断尾求生，毁掉证据。”
他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徐爱卿，你方才说，那笔二十万两的拨银，批文手续齐全？”
“是，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就从‘表面’下手！明日朕就下旨，表彰太仓库和兵部近年来‘保障军需，功勋卓着’，特赐......赐‘精诚协作’匾额一块！
然后，派你去劳军，顺便......‘随机’抽检一下蓟镇等地的军械库备，核对一下账实是否相符。朕倒要看看，他们是欣然接受表彰，还是会狗急跳墙！”
这是阳谋。
皇帝公开表彰，若拒绝抽查，就是心里有鬼。
若接受抽查，那账实不符的窟窿就藏不住了。
“陛下圣明！”徐桀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妙处。
这时，旺财也进来回报：“陛下，盯着赵铣的人说，他今天下值后，又去了‘聚宝盆’，输了不少，咱们的人已经假扮成放印子钱的，跟他搭上话了，说他若再还不上，就要去他营里讨要。他看起来有点慌。”
“很好！继续施压，但别逼太紧，让他觉得自己还能周转。”朱昌寿吩咐道，“等他走投无路，自然会想抓住我们递过去的‘救命稻草’。”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
然而，苏婉儿带来的一个细微发现，却让朱昌寿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绷起来。
她将一份临摹的图纸呈给朱昌寿。
“陛下，这是臣女根据司珍房旧档和那批物料清单，推断出的那批特殊金属可能铸造的器物图样之一。除了军械和密钥，还有一种可能......
是铸造某种大型的......破城或攻坚器械的核心部件。其设计精巧，威力恐怕远超当前军中常用之物。”
她指着图纸上一处结构：“而且，臣女在比对时发现，这种结构对铸模的精度要求极高，需要一种特殊的黏土，这种黏土......
据臣女所知，仅在京西房山一带出产，且近年来开采受到严格管制，大部分直供宫内琉璃厂和......京营神机营火器作坊，用于制作火铳泥模。”
京营神机营！又是它！
不仅可能参与私运军械，甚至还可能利用特权物料，在为自己铸造更可怕的攻城武器？
他们真的要造反吗？
对手的规模和野心，每一次探查，都比想象中更庞大，更疯狂。
江南亏空，太仓库洗钱，漕运私械，京营接收，私造重器......
颠覆政权的军事阴谋！而“昙花”，就是这个阴谋网络的核心标记。
“朕知道了。”朱昌寿有些疲惫，“徐爱卿，劳军抽检之事，立刻去办，重点查蓟镇、宣府，特别是他们库存的火药和大型器械！
婉儿，你继续研究，尽快确定那种特殊黏土的具体流向和用途。旺财，让咱们的人再加把劲，尽快撬开赵铣的嘴！”
众人领命而去。
书房内只剩下朱昌寿一人。
朱昌寿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这座辉煌的紫禁城，此刻危机四伏。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那枚密钥仿品，又想起那盏“灯下黑”的提示灯。
最危险的地方......难道不仅仅是京营？
这深宫之内，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太后之前的举动，又究竟知道多少？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兑换‘坑爹小道具’盲盒一个，用昏君指数支付。”
【兑换成功！消耗昏君指数20】
【当前昏君指数：55，登堂入室。欢乐值：155】
【恭喜宿主获得“一闪而逝的灵感火柴”x1】
【使用说明：划燃后，有可能获得一条关于眼前难题的短暂灵感提示，持续三秒，也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甚至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请谨慎使用。】
朱昌寿看着手中那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火柴，一阵无语。
果然在坑爹的道路上一路走到黑啊！
但他现在急需任何可能的突破口。
他走到书案前，将那把带朱砂的仿品密钥，苏婉儿画的图纸，徐桀卯整理的账目摘要，都放在面前。
然后，他划燃了“灵感火柴”。
微弱的火光跳动了一下。
刹那间，目光无意中扫过钥匙上那点朱砂，图纸上类似花蕊的结构，还有账目上一处被朱笔圈出的模糊印记......
三秒转瞬即逝，火柴熄灭。
朱昌寿猛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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