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冲进校场,铠甲沾满尘土,膝盖重重砸在地上。他双手高举一封火漆密函,声音嘶哑:“边关急报!北狄五万铁骑压境云州,三座哨堡已破,守将请速援!”
萧玄正在查看《操典》初稿的最后一页,听到声音立刻抬头。他接过文书,快速扫过内容,指尖在“前锋距云州城仅六十里”一句上停顿两息。合卷后,他转身走向议事厅方向,步伐沉稳没有半点迟疑。
“取地图来。”
郭靖从队列中走出,抱拳跟上。他身后两名亲卫抬着一张硬木长桌,铺开北境全图。油灯被移到桌角,照亮从老鸦岭到云州城的整条防线。
萧玄用朱笔圈出三处高地。“此处可设炮阵,此处埋伏步卒,此处留作退路。”他说完看向郭靖,“你即刻整备神机营炮队,七门雷鸣炮全部带上。明日辰时出发。”
郭靖应声:“末将已验过所有火炮,药筒无裂痕,引信干燥可用。工匠随行,弹药足够打三轮齐射。”
“不止三轮。”萧玄说,“我要他们在云州城外打出十轮以上火力压制。你能做到?”
郭靖低头思量片刻:“若采用交替冷却法,两组炮轮换发射,可以做到。但需要更多人手搬运弹药。”
“从玄甲军抽调三百人归你指挥。”萧玄说,“另加二十辆运弹车,今夜装填完毕。”
话音未落,苏挽月提着药囊走来。她脚步很急,裙摆蹭过门槛也没停下。她将一个深青色布包放在桌上,打开后露出整齐排列的小瓷瓶和纱布卷。
“火油二百坛已封存待运,硝石粉三十担今晚入库。”她说,“我还让医仙谷弟子配了止血散和清创膏,每名伤员可领一份应急包。”
她又从药囊底层取出一只玉瓶,塞进萧玄怀里。“这是九转还魂丹,最多吊命三个时辰。你带在身上,万一……”
她没说完,萧玄握住她的手腕。“我知道。”
苏挽月点头,收回手时指尖微微发抖。但她很快恢复镇定,翻开随身携带的册子。“我已征调二十名医徒组成救护队,明晨在校场东门集合。他们会按你给的名单分配到各营。”
“好。”萧玄说,“战时优先救治能重返战场的将士,重伤者送回后方处理。”
“我明白。”苏婉月合上册子,“这不是救人,是保战斗力。”
萧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她懂,不需要再多解释。
此时一名文书官快步进来,在桌边放下三份公文。“火器司签押完成,所有炮弹今日加封印戳;工部确认运粮车队明日卯时出发;禁军巡防营报,京城四门今晚加强盘查。”
萧玄翻阅后一一签字。“通知火器司,关闭非必要工程,全力支持前线装填。所有工匠通宵轮班,不得延误。”
他又对郭靖说:“你去校场亲自监督装车。炮管必须用麻布包裹,防止颠簸损伤。每辆车配两名炮手随行看护。”
“是。”
“另外,从神机营选出八十七名考核合格者,全部编入出征序列。不合格者留下守备京城,由副统领代管。”
郭靖领命离开。
议事厅内只剩两人。油灯跳了一下,照见墙上挂着的北境地形图。一条红线从京城划向云州,终点标着一个红点。
苏挽月低声问:“这一去要多久?”
“看战况。”萧玄说,“快则十日,慢则一月。”
“你会回来?”
“我会回来。”
她不再问,只是把药囊重新系好,挂在自己腰间。然后从发间抽出一根银针,插进桌角木缝里。
“这根针我不用了。”她说,“等你回来那天,我再把它拔出来。”
萧玄看着那根细小的银针,没说话。但他伸手摸了下胸口,确认玉瓶还在。
时间推至戌时三刻,王府外马蹄声不断。一辆辆辎重车排队驶出侧门,车上盖着油布,隐约可见炮管轮廓。士兵们沉默搬运物资,没人高声说话。
萧玄站在门口清点人数。第一批炮队一百二十人,装备齐全。第二批辎重队八十人,负责运输弹药粮草。第三批是医徒队,由苏挽月亲自带队,明日清晨出发。
他走进库房最后一次检查火药箱。每一箱都贴有编号和湿度标记,锁扣完好。他打开其中一箱,抓起一把火药在指间捻了捻,确认干燥无结块。
“没问题。”他说。
回到议事厅,他写下三道命令:
第一道,命云州守将紧闭城门,不得擅自出击;
第二道,调沿途驿站备马,确保消息畅通;
第三道,令各地驻军进入戒备状态,发现敌情立即上报。
文书官拿走命令去誊抄。萧玄坐下来喝了口茶,水已经凉了。
这时郭靖回来复命。“七门炮全部装车完毕,路线规划好,每五十里设一处休整点。工匠和炮手均已知晓职责。”
“好。”萧玄起身,“你回去休息两个时辰,凌晨起来再做一次检查。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是。”
郭靖刚走,苏挽月也来了。她换了件便于行动的窄袖衣裳,头发束成单辫。
“我已经安排好了。”她说,“救护队带足药品,轻伤能治,重伤有转运方案。你也别忘了按时服药,你体内的寒毒不能受风。”
“我记得。”
她看着他,还想说什么,最终只轻轻说了句:“路上小心。”
“你也是。”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下。“对了,我把醉梦散也放进你的药包了。虽然不能当正经武器用,但遇到近身缠斗,撒一把也能脱身。”
“好。”
她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萧玄独自留在厅中。他打开随身包裹,把玉瓶放进去,又检查了一遍青铜司南。指针稳定指向北方。
他知道,这场仗不是为了夺权,也不是为了立威。是为了守住这条线。云州不能丢,百姓不能死,他身边的人也不能倒下。
子时刚过,他下令熄灯。整个王府陷入黑暗,只有前院仍有灯火闪烁。那是最后一批人在打包物资。
他躺在床上没睡。闭眼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车轮声、低语声。这些都是活着的声音。明天之后,有些可能就听不到了。
但他必须去。
天还没亮,他就起身穿衣。外袍加了厚衬,适合边关冷风。墨玉螭龙佩挂在腰间,压住衣摆。
他走出房间,看见郭靖已在院中等候。身后站着整整齐齐的炮队成员,人人背负行装,神情肃然。
远处传来鸡鸣。
他迈步向前,队伍自动分开一条路。他走过时,没人说话,只有靴底踩在石板上的声音。
校场东门,运兵车已经排成长列。马匹打着响鼻,喷出白雾。
他登上主车,回头望了一眼京城方向。那里还沉浸在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即将因这场战争改变命运。
“出发。”
车轮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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