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捏着那张烫金的房卡,刷开了顶层套房的大门。
入眼便是极尽奢华的陈设,全自动恒温系统送来适宜的凉风,巨大的落地窗将古镇的夜景尽收眼底,那张King Size的大床软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高级香薰的味道,与楼下那股挥之不去的虫子油炸味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他转了一圈,手指滑过真皮沙发,视线最终停留在墙角的复古留声机上。
确实是至尊享受。
但林默只停留了不到三分钟,便转身推门而出,步履没有丝毫迟疑。
楼下的院子里,严导正抱着茶缸子,笑眯眯地看着监视器。见林默去而复返,他眉毛一挑:“怎么?对房间不满意?这可是镇上最好的配置了。”
“房间很好。”林默走到严导面前,把房卡轻轻放在桌上,“但我申请换房。”
严导一愣,放下茶缸:“换房?你想换去哪儿?标间可都满了。”
“柴房。”
这两个字一出,连旁边正在收拾器材的摄像大哥都手抖了一下。
林默神色平静,仿佛说的不是去睡漏风的破屋子,而是去赴一场国宴:“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红姐虽然吃了,但脸色一直不太好。至于宋渔,她基本只喝了点汤。按照规则,她们俩现在的积分应该是垫底的。”
严导也是人精,瞬间明白了林默的意思。
综艺节目里,绅士风度永远是吸粉利器,更何况这确实符合林默的一贯人设。
“你想把套房让给她们?”严导摸了摸小胡子,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但这可是你自己凭本事吃出来的,你确定要为了风度去睡柴房?”
“也不全是风度。”林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主要是不想让丁子钦一个人在那边哭,太吵。”
严导乐了,大一挥手:“行!准了!既然你主动申请,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红姐和宋渔去套房,你和丁子钦去柴房!”
……
柴房门口,丁子钦正生无可恋地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根干稻草,那模样活像个刚破产的地主家傻儿子。
看见林默走过来,他眼皮都没抬,哼哼唧唧道:“哟,这不是至尊房的贵宾吗?怎么有空来咱们贫民窟视察工作了?是来嘲笑我的吗?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林默没理他的戏瘾大发,直接把那个装着火锅底料的防水袋往草堆上一扔。
“收拾一下,腾个地儿。”
丁子钦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防水袋,又看了看林默:“你干嘛?走错门了?这是柴房!漏风的!有老鼠的!”
“我知道。”林默挽起袖子,开始搬动角落里堆积的杂物,“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室友。”
“卧槽?!”
丁子钦猛地跳起来,一把抓住林默的胳膊,那表情比刚才吃虫子还要震惊,“你疯了?放着大软床不睡,跑来这儿跟我挤?难道……你是为了陪我?”
一瞬间,丁子钦感动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这就叫兄弟!这就叫义气!这就叫天娱F4坚不可摧的团魂!
“默仔,我……”
“打住。”林默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丁子钦凑过来的脸,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我把套房换给红姐和宋渔了。”
丁子钦的感动瞬间卡在喉咙里:“……啊?”
“你想啊。”林默一边整理稻草铺床,一边慢条斯理地分析,“如果我不换,那就是红姐和宋渔住柴房,或者是你和其中一位住柴房。无论哪种情况,作为唯一的男士,你都要承担起照顾女士的责任。万一晚上有老鼠,你是抓还是不抓?万一漏雨,你是补还是不补?”
丁子钦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脸色逐渐发白。抓老鼠?他自己都怕得要死!
“更重要的是,”林默拍了拍手上的灰,转头看向他,眼中闪烁着“我是为你着想”的光芒,“咱们四个里,就咱们俩关系最铁。我要是让你一个人在这儿,万一你半夜吓哭了,传出去多丢天娱的人。所以我这是为了公司的形象止损。”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林默没说。
宋渔那姑娘体质特殊,圈内盛传“谁跟她搭档谁倒霉”。虽然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但让一个女孩子住这种地方,万一真磕着碰着,这节目也就不用录了。
至于丁子钦……这货皮糙肉厚,正好拿来练练胆。
“合着你是怕我给你丢人?”丁子钦悲愤欲绝,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开始帮忙铺稻草,“行行行,你长得帅你有理。但我可说好了,晚上要是有虫子,你负责!”
就在两人忙得热火朝天时,门口传来了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红姐拉着一脸局促的宋渔走了过来。
“小林啊,刚才严导跟我们说了。”红姐也是个爽快人,没有过多的扭捏,只是眼神里满是感激,“这次算姐欠你一个人情。这柴房……唉,确实难为你们两个大少爷了。”
宋渔站在红姐身后,捏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对不起啊林默哥,我这运气……可能真的有点邪门,本来你们不用住这儿的。”
她一直对自己的“玄学体质”耿耿于怀,总觉得是自己把霉运带给了周围的人。
林默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看着宋渔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笑了笑。
“宋渔,你知道玄学里还有一种说法吗?”
宋渔茫然地抬头:“什么?”
“叫做‘否极泰来’。”林默指了指头顶那个破了个大洞的屋顶,透过那个洞,正好能看到漫天璀璨的星河,“住在这儿,虽然条件差了点,但我们是离星星最近的人。这可是至尊套房都买不到的景观位。”
他又指了指身边的丁子钦:“再说了,有这位‘天娱吉祥物’在,什么霉运镇不住?他那脸皮厚度,挡煞正好。”
“滚蛋!你才脸皮厚!”丁子钦骂骂咧咧地扔过来一团稻草,但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了。
宋渔也被逗乐了,原本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
“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林默挥挥手,“这儿交给我们,保证收拾得比五星级还舒服。”
送走了两位女士,柴房里重新恢复了只有两个大男人的安静。
夜色渐深,山里的气温降得很快。
虽然铺了厚厚的稻草,但那种从泥地里渗上来的寒气还是直往骨头缝里钻。
丁子钦裹紧了节目组发的军大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默仔,你说的五星级体验呢?我怎么感觉我像是在坐牢?而且还是那种古代流放宁古塔的待遇。”
“别急。”
林默从那个防水袋里掏出了他的秘密武器——那包火锅底料,还有他在院子里顺手顺来的一口缺了角的陶土锅。
“生火。”林默指了指角落里堆着的废弃木材。
“在这儿生火?你想把咱们熏死?”
“这柴房四面漏风,烟散得快,熏不死人。”林默动作熟练地架起锅,倒进去两瓶矿泉水,然后撕开火锅底料的包装,直接扔了进去。
没过多久,随着柴火的毕剥声,一股霸道浓郁的牛油香味开始在狭小的柴房里弥漫。
这味道在深夜里简直是大杀器。
原本还在抱怨的丁子钦,鼻子动了动,眼睛瞬间直了:“卧槽……你带火锅底料是为了这个?!”
“没有食材,但这味道能驱寒,还能……”林默神秘一笑,“某种程度上,能让人产生吃了夜宵的幻觉。这叫望梅止渴,闻香饱腹。”
“你是魔鬼吗?”丁子钦虽然嘴上骂着,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凑到了锅边,贪婪地吸着那股热气。
火光映照在两人脸上,跳跃的火焰驱散了寒意。
在这破旧的柴房里,两人围着一口沸腾的红汤锅,虽然什么都没得吃,却硬生生搞出了一种围炉夜话的温馨感。
“其实……这样也挺好。”丁子钦烤着手,看着火苗发呆,“比在剧组那个冷冰冰的酒店里强。在那儿,大家都戴着面具,哪怕住对门也不串门。在这儿,虽然破了点,但感觉像活人。”
林默拿着根木棍拨弄着炭火,轻声道:“这就是慢生活。不需要太多物质,有点火,有点光,有个能说话的人,就够了。”
“切,说得你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样。”丁子钦撇撇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子,“对了!既然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咱们是不是该玩点刺激的?”
“比如?”
“讲鬼故事!”丁子钦一脸兴奋,“在这破庙……哦不,破屋子里,讲鬼故事简直绝配!我先来!据说这个古镇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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