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个由渊男产送上的机会快就猝不及防的到来，也让卢永调整了计划。
现在的卢永都不用请见，直接就能在渊男建府邸活动自如。他径直走向渊男建的书房。
将一份绢纸缓缓置于案上，指尖轻点其上那几行字：“大莫离支今日亲临男产大人府邸，以‘狎玩僮仆，荒废军务’为由，严词斥责。。。并，当场斩了男产大人最为宠爱的那几名娈童。”
“什么？”渊男建猛地抓过密报，目光急速扫过，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先是惊愕，随即是一股兔死狐悲的寒意窜上脊背，最后，那惯有的倨傲与轻蔑被一种冰冷的愤怒取代。
他攥紧绢纸，指节发白，“兄长。。。他这是做给我看的！他这是在敲打我们。”
“主公明鉴。”卢永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锥子一样钻入渊男建的思绪，“今日男产大人失其爱宠，血溅阶前。
明日，大莫离支若觉您碍了眼，又会以何种理由，剥夺您的何物？或许是权位，或许是。。。其他更珍贵的东西。”他话语微顿，目光似无意般扫过窗外深沉夜色，那方向，隐约是王宫所在。
“其他更珍贵的东西。。。”渊男建喃喃重复，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金顺喜那张娇美的面容倏然浮现在眼前，带着哀怨，又似带着嘲讽。当年兄长是如何从自己手中将她夺走，那份屈辱与心痛瞬间淹没了他。
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弥漫，“他敢！”
“大莫离支总揽国政，生杀予夺，有何不敢？”卢永的声音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渊男建最脆弱的神经上，“男产大人此刻，正如受伤孤狼，惊怒交加，却无人可依。
若大人此时置身事外，岂非正合了大莫离支分而治之的心意？待男产大人被彻底压制，下一个，便轮到主公您了。届时，恐悔之晚矣。”
渊男建呼吸粗重起来，在书房内急促踱步。
他并非蠢人，自然知道卢永所言句句在理。
但与渊男产合作？那个莽撞冲动、素来与自己也不甚和睦的弟弟？
“男产性子暴烈，经此大辱，心中怨毒已极。”卢永仿佛看穿了他的犹豫，继续道，“此刻他需要的不是怜悯，而是能助他雪耻复仇的力量，是能与他同仇敌忾的盟友。
主公若此时亲往，非以兄长之姿，而以同道中人之身份，予以慰藉，陈说利害…这不仅是救他，亦是自救，更是结一强援，共抗不公啊！”
“同道中人。。。自救。。。”渊男建停下脚步，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
卢永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那扇囚禁着野性与不甘的牢门。
对兄长的恐惧，对权位的渴望，以及对失去金顺喜的永恒痛楚，此刻交织在一起，熊熊燃烧。
他猛地转身，眼中最后犹豫已被狠厉取代：“备车！去男产府上。”
“主公英明。”卢永深深一揖，掩去眼底不易察觉的冷光，“然此行需示之以诚。可携男产大人素日喜爱之物，不必珍奇，重在知心。
言辞间，多忆兄弟少时情谊，共叹当下处境，方易触动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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